王小安就势一个翻滚，抬眼看去，又是一片漆黑……除了树，还是树。
“还有人接应？”他舔了舔嘴唇，突然把捷克式机枪往疤脸怀里一塞，“掩护我！”
你他妈......李方话还没说完，王小安已经像个猴子似的蹿进了树林。
远处的狙击手显然慌了神，子弹追着他打，却总是差之毫厘。
三百米外的一颗树后，狙击手微微有些崩溃：“见鬼了！明明瞄得很准！”
有些懊恼的拍了一下树干，正要转移阵地，忽见那个目标竟然以一种头下脚上的怪异姿势向着自己飞速靠近。
狙击手估计了一下双方的速度差距，慌忙举枪，准星里映出王小安还绑着铁皮喇叭的屁股，扣着扳机的手感觉有些莫名发颤。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砰！
狙击手瞳孔骤缩，亲眼看着子弹在即将命中时突然拐弯。
这对一个不知打出过多少发子弹的专业狙击手来说，造成的精神冲击，不亚于正跟隔壁少妇探讨人类未来，然后开门的时候，发现老王从自己家里出来……。
几秒钟的工夫，王小安已经迎面站在了这个满脸错愕的日军狙击手面前。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咦？这句话好熟悉，今天已经说好几次了吧？
王小安咧嘴一笑，缓缓拔出他的那把勃朗宁……。
几分钟后，一手拎着带瞄准镜的狙击枪，一手抓着狙击手的脖领子再次回到地道出口。
原本还有些担忧的众人齐齐松口气，随即继续各忙各的。
王小安见了疤脸，先给他后脑勺来了一巴掌，质问道：“让你掩护，你在这看星星呢？”
疤脸摸着脑袋委屈道：“乌漆嘛黑的，老子这不是怕误伤了你么！”
王小安把狙击枪往怀里一搂，得意地晃了晃，吆喝道：“这杆带镜的枪归我了啊！谁抢我跟谁急！”
李方瞅了他一眼，蹲下身检查几具尸体，眉头紧皱：“全是近距离头部中弹。”
他猛然起身骂道：“七个人，你踏马就不能留个活口？”
王小安正把玩着新得的玩具，闻言突然沉默下来，脑海中不自觉得想起那个绑在实验室病床上的孩子……。
李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用手指点点他：“这要是让科长知道，非得踹你不可。”
王小安撇撇嘴：“这种拿咱们同胞做实验的畜生……你还准备让他看见明天的太阳？”
四周陷入死寂。
疤脸偷偷竖起大拇指，其余队员也默默别过脸——他们都见过地下室里的惨状。
李方重重叹口气，拍拍他的肩膀，大声说道：“回去都特么注意点，这些人可是拼死抵抗之下，被王组长拼了命拉近距离击毙的。”
众人连忙应声：“是！”
“对啊！王组长枪法不好，距离远了也打不中啊！”
“是啊，是啊！”
王小安当即就不干了，嚷嚷道：“哪个混蛋瞎尼玛造谣？老子怎么就枪法不好了？”
“你们一个个的仔细数数，就今天一晚上，死在老子枪下的鬼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吧？”
众人齐齐噤声，李方直接闭上眼睛。
这王小安！
除了踏马精神不太好，其实也没啥别的毛病。
哦！现在还得加上一个不识数……！
夜色渐深，汤山8号别墅里灯火通明。
王小安坐在门廊的台阶上打了个哈欠，看着里里外外的人员忙碌。
突然，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一队宪兵簇拥着戴秋风疾步走来。
李方连忙迎上，站在戴秋风面前敬礼道：“处座！”
戴秋风点点头，看着忙碌的场面和满地的尸体，问道：“什么情况？”
李方瞅瞅跟在后面的宪兵，立马挺直腰板，高声答道：“报告处座，日军实验室已成功捣毁，俘虏十二人，击毙七十七人，解救人质14人。”
“我方仅三人重伤，十二人轻伤。”
“哗！”跟来的宪兵集体哗然！
戴秋风又瞥了眼院内横七竖八的尸体，内心十分震惊。
八九十个敌人，短短一个小时就消灭光了？
己方就三个重伤的？
戴秋风嘴角罕见地翘起，显然对李方汇报的结果非常满意。
这回这面子可挣大了！
身后这一个营的宪兵可以作证，
满院子的尸体，还有穿着白大褂的俘虏，这总不能是特务处自己找来的演员吧？
这一瞬间，他在脑子里都想好，面对嘉奖时，要如何谦逊，如何感谢委座栽培了。
戴秋风赞赏的拍拍李方的肩膀，和颜悦色的说：“辛苦了！受伤的弟兄送医了吗？”
李方赶紧双腿并拢，再次说道：“处座放心，第一时间就送回去了。”
戴秋风点点头，抬腿往别墅里边走。
这才看见王小安。
王小安揉着眼睛迎上去，正对上戴秋风的目光。
李方在一旁指着侧面塌了一块的院墙，低声跟戴秋风说了一下王小安在此次行动中的表现。
然后挺直腰板递上刚统计了一部分的清单，“这是缴获的清单。”
戴秋风扫过纸页，神情瞬间凝重起来，问道：“还有实验记录和病毒样本？”
“有，在这儿！”疤脸带着几个人，抱着几个箱子走上前来，“多亏了王组长，不然就让那四个穿白大褂的专家溜了！……”
李方赶紧又是一番解释。
戴秋风闻言，转头打量王小安，见他领口歪斜、满脸倦色，眉头又皱起来：“这么说，是你亲手击毙了那四个逃跑的专家？”
哎？
这是单位一把手，给自己机会表功呢？
王小安立马就不困了，当即就准备将自己如何‘创造困难’，如何挽狂澜于既倒的英勇形象给领导说叨说叨，
“您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十分紧急......”
“紧急到连留活口审问都忘了？”戴秋风突然抬高声调打断道。
啥意思啊？
王小安有点懵逼，他还没开始发挥呢！
“文件能补，病毒能造，但舌头割了就真没了！你连这都不懂？”戴秋风语气严厉的责问道。
李方突然跨前半步：“处座，当时那四人想要引爆手雷，弟兄们离得又远。王组长也是为了保护资料和病毒样本才开的枪。”
疤脸立刻跟着点头，几个灰头土脸的行动队员也七嘴八舌的跟着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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