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睿泽看着长生那副无奈的模样,心中的气也消了几分。他的目光再次飘向远方,那是皇宫城墙之外的方向。想到大将军之子高晓明所讲的宫外趣事,田野追蝶、小溪捉蛙、热闹集市,还有醉仙居美味的牛肉丸子。想到此,顾睿泽不禁咽了咽口水,心中再次涌起对宫外自由生活的渴望。
于是顾睿泽再次提出要出宫,长生灵机一动,转移话题道:“殿下,要不我们去大殿看看西蜀郡主吧。”顾睿泽却毫不犹豫地回道:“不看不看,她有什么好看的。”接着,顾睿泽又提要出宫,长生还想阻拦,顾睿泽立刻拿一百七十两压他:“哼,还想拦我?别忘了你还欠我一百七十两呢。”
长生无奈,深知太子一旦决定便难以更改,只好服从。两人回东宫安排好一切,换上民间服饰准备出宫。
然而,在如何出宫的问题上,两人产生了分歧。长生提议从狗洞出去,可顾睿泽坚决不同意,在他看来,钻狗洞有失身份,且他自信满满地宣称有办法能光明正大地从东门走出去。长生虽半信半疑,却也只能跟随,心中暗自嘀咕,倒要看看太子殿下如何能从东门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不多时,他们来到东门附近。抬眼望去,东门的状况令人诧异。本应十二人把守的重要门户,此刻仅四人在岗,且服装不整、懒散至极。两人酣睡,另两人也半梦半醒地靠在城墙上,全仗长矛支撑。
长生震惊不已,心中疑惑顿生,这般重要之地怎会如此?但转念一想,这倒便于他们溜出宫。长生不禁想到,莫非殿下早知东门此状才主张从此出城?他悄声问太子:“殿下,您怎知东门这般情况?”顾睿泽淡然一笑:“卫尉王彪大宴宾客,此事可是你告知我的,他们喝得通宵达旦,自然如此。”
长生恍然大悟,随即自责不已,自己早知此事却未想到利用。
尽管东门守卫松散,但长生仍觉难以光明正大地出去。顾睿泽却有计,声东击西,趁士兵被引开的间隙,两人堂而皇之地走出了皇宫。
刚出宫门,长生钦佩道:“殿下真厉害,果然说到做到。”顾睿泽却眉头紧锁,喃喃自语道:“如今这状况实在令人担忧,皇宫守卫如此松散,一旦有变故,该如何是好?”长生安慰道:“殿下,那宫门校尉乃是卫尉王彪的小舅子,而王彪又是大将军身前的红人,他们有权有势,向来如此。”
顾睿泽听后,陷入沉思,心中对父皇涌起一丝埋怨。在他看来,皇宫守卫如此松散,父皇却不作为。然而他不知,此时边境之外,北魏重兵压境,皇帝深知换将恐生更大危机,只得忍耐。皇帝虽在诸多事上看似不作为,实则心中对太子顾睿泽却寄予厚望。
顾睿泽与长生成功迈出皇宫大门,踏入了宫外的世界。瞬间,喧嚣与热闹扑面而来,街道上行人如织,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仿佛鱼入大海般,两人被这与宫内截然不同的景象所吸引。顾睿泽的眼中闪烁着好奇与兴奋的光芒,长生虽心中仍有担忧,但也被这热闹的氛围稍稍冲淡了紧张情绪。
此时,皇宫东门处,那两个前去查看声响的卫兵中,一个率先回来。他一眼便瞧见了太子与长生正走出东门,起初,他震惊得愣住了,然而因为酒醉,这时大脑一片空白,反应不过来,等回过神时,太子和长生已走远了。
恰在这时,另一个卫兵也回来了,先前的卫兵赶忙小声嘀咕道:“那是太子殿下,他们出宫了!”另一个卫兵顿时清醒,他们深知此事关重大。短暂商议后,决定一人去跟着太子,另一人则急忙去找宫门校尉汇报。
太子顾睿泽与长生走在热闹的街道上,他们左顾右盼,眼中满是新奇。街边的小吃摊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他们时而停下尝尝这个,时而尝尝那个,玩得不亦乐乎。走着走着,他们的方向逐渐朝着醉仙居而去。
然而没走多久,顾睿泽便敏锐地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回头一看,竟是那宫门守卫,他既未进行乔装打扮,跟踪手法也极为拙劣,就这样光明正大地跟着。顾睿泽心中不悦,同时快速思考对策。他深知此次偷溜出宫,不想被太多人知晓。
如今被守卫发现,即便甩开也无用,思及此,他决定直接面对,与守卫谈一谈。他们迅速钻进一个胡同,在尽头的拐角处静静等待。
不多时,守卫跟来,顾睿泽突然出现,守卫吓了一跳,顾睿泽神色镇定,走到守卫面前,不紧不慢地开口:“你可知我是谁?”守卫连忙低头,声音微微颤抖:“殿下,小人知道您是太子。”顾睿泽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出威严:“既知我是太子,你当明白我从这里出宫,你责任重大。但我也不想为难你,这些钱财你拿着。”说着,顾睿泽示意长生递上一袋钱财。
守卫看着钱财,眼神中露出犹豫之色,心中暗自思量,若得罪了太子,自己性命恐难保。可若就此隐瞒,万一被发现,同样后果不堪设想。顾睿泽继续说道:“今日之事你就当没看见我,回去告诉他们,你看错了,那人不是太子。若你照做,此事我便不追究,日后或许还有你的好处。若你不从,后果你应该清楚。”
守卫心中大骇,他深知太子的权势,也明白若此事被追究,自己必定没有好下场。顾睿泽见守卫动摇,又趁热打铁:“本太子嫌宫里太闷了,出去转转,很快就会回去。你若识趣,我们皆大欢喜。”
守卫看着长生手中的钱财面露挣扎之色,最终还是将钱推了回去,低头道:“小的遵命。殿下放心,小的回去就说看错了。”说完转身往回走。
顾睿泽面露惊讶与不悦,大声道:“这是何意?嫌钱少不成?”守卫停下脚步转过头,神色恭敬却不卑不亢道:“殿下不是这样的。殿下有吩咐,小的自当竭尽全力。至于钱财,不必了。小的跟踪殿下只是担心殿下安全,并无他意。”
顾睿泽沉道:“既然不嫌少,你便拿着。”长生见太子已有怒意,可是守卫却还在犹豫,于是连忙上前劝说道:“这是太子赏你的,你拿着便是。”守卫这才接过钱财,再次恭敬道:“谢太子殿下赏赐。”
守卫谢完太子正要转身离开,顾睿泽又将其叫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守卫回道:“小的名叫林风。”
顾睿泽微微颔首,沉吟片刻道:“林风此名倒是不俗。林有繁茂之意,风可刚可柔,刚时如狂风般迅猛,柔时似微风般和煦。想必你也定有不凡之处。”林风听太子夸赞,脸上露出喜色,连忙行礼感谢。
顾睿泽微微点头,挥手示意其离开。林风满脸喜色,身姿愈发挺拔,带着满心振奋大步离去。
林风走后,顾睿泽站在昏暗胡同中,心绪复杂,对林枫有不满,也有赏识。虫鸣响起,似在低语。顾睿泽若有所思,随后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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