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暗中相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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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见此女如此聪慧又毫无架子可言,心中不免顿生好感,纷纷笑呵呵的朝其微微颔首,表示认同。

“妄儿,这位乃丞相,高悯”

燕澜廷朝着高悯所在方向抬首,向沈妄欢一一介绍:“刑部尚书李慎,亦是孤的舅舅。”

“晚辈见过丞相,国舅。”沈妄欢不卑不亢的轻声唤了一声。

“此后便是一家人,这些繁文缛节老夫素来不喜,便省去罢。”

李慎笑着摆了摆手,话音稍顿,上下打量着沈妄欢,满脸欣慰。

“老夫常听陛下在耳边念叨娘娘姿容何等出众,这心中便好奇的紧,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燕澜廷经常在别人面前提及自己?

沈妄欢闻言,余光不禁落在淡然自若的燕澜廷身上:“国舅大人,您谬赞了。”

言罢,她环视四周,却并未有女子出现,莫非是燕澜廷生母不喜自己,所以并未前来?

想到这儿,沈妄欢不禁忐忑起来:“陛下,母妃怎未在此?”

提及燕澜廷的生母,李慎便一脸惋惜的长叹口气。

那时燕澜廷的母妃乃是宠妃,但后来因身子孱弱再难侍君,之后更是一病不起,从此失了君心。

没过多久,李家也因此随之失势……

也就在那时,自己好不容易娶进门的女子,听闻李家失势,又不想一无所获的离开,便对自己起了杀心,欲要携李家财产远走高飞……

见众人迟迟不语,沈妄欢隐约察觉其中的端倪,便也不再多问。

“母妃她早年便病逝了,若你不嫌,孤改日带你去祭拜。”

此时燕澜廷的声音平静的听不出任何情绪来,但越是如此,沈妄欢便越觉得他心中压抑。

她轻轻握住,他那被攥的生紧的手,十指缓缓伸入掌心,使其松开。

燕澜廷浑身一僵,垂首诧异的看向她。

他不曾想到即使她对自己仍心怀戒备,却依然愿与自己亲近。

“好了,大喜日子,一个个愁眉苦脸的成何体统,莫要耽搁了吉时!”

高悯淡淡的瞥了眼不远处的众人,将手中茶盏轻放于桌面,面无表情的缓缓站起身子,朝着燕氏两兄弟言道:“令王爷,还不速速背娘娘前往天坛拜祖?”

燕澜令理了理自己有些褶皱的衣服,朝着沈妄欢缓步行去。

见他朝自己大步走来,半蹲至自己面前,沈妄欢下意识到抗拒与他肢体接触。

这人不知为何给她一种极为危险的感觉,比燕澜廷那种难以捉摸的感觉更让她心生不安。

见沈妄欢反应如此之大,燕澜廷反握住她的手。

他看向单膝跪在地上的皇兄,淡笑道:“皇兄最好解释一下方才之事。”

“弟妹莫怪。”

燕澜令轻咳一声,瞧向沈妄欢,满脸皆是歉意的向其解释:“事因国舅早年曾遭遇变故,险些丧命,本王怕陛下重蹈国舅的路,这才出此下策,还望弟妹能够冰释前嫌。”

沈妄欢犹豫片刻,轻抿唇角,上了燕澜令的背,心中暗自思忖。

燕澜令表象看起来谦和有礼,温润如玉,但绝非什么闲散王爷。

不然身处异国的王爷,又怎会得知自己手中有着秘辛?

与此人相处,自己断不能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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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深处方才杀进去的黑衣男子,此刻坐于地上。

他背靠墨竹,用嘴咬着从衣服上撕下来的布条,面不改色的包扎着那胸膛之上触目惊心的伤口。

不知小姐此时是否与那燕帝拜堂成亲……

小姐失忆这些年里,燕帝从绛归燕,一路走来颇为不易。

不管此人是因小姐称帝登基,还是野心使然,眼下,他是最能护得住小姐之人。

不过……

若他敢亏待小姐分毫,自己就算拼了这条贱命,也得让整个北燕陪葬!

如今,绛帝已对小姐生死一事生疑,自己必须趁早与小姐取得联系,先下手为强!

否则以那暴君性情,后果不堪设想!

他起身拢好胸前的衣服,脚下发力,便消失在天地间,没多久的功夫在天坛附近的粗壮树枝上落脚。

见不远处背着自家小姐的男子一步步走向天坛,他眸光一沉。

燕澜令看似随和良善,却城府极深,

这些年来,他虽然表面上与燕帝交好,但暗中也培养不少势力,这些事必须有机会见燕帝一面道个清楚才是。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此时从不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只见沈妄欢与燕澜廷相继对拜,并肩朝着牌位上香。

黑衣男子抿紧唇角,神色不明,只是那只放于膝处的手,不知不觉紧了些。

而后,他转身朝着帝都一处妓院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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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日头正中,帝都最繁华的街道上,一个名为引星楼的红色建筑物里。

一位满头银发,肤如凝脂,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媚态的红衣妇人,侧躺在铺满玫红花瓣的床上,闭目养神。

扣扣扣……

“妈妈,有位公子求见。”

一位身着紫色衣裙的娇媚女子,手持精致团扇,轻轻敲响房门,小心翼翼的说道。

银发妇人缓缓睁开那双毫无情绪的美目,一只手支撑着身子,透过黄色床纱瞧向门外,微眯双眸。

“来人可有玉牌?”

话落,只听门外的妓女看向黑衣男子,团扇半掩绝色容颜,看向他娇声问道:“公子可有玉牌?”

黑衣男子眸光微闪,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所制的牌子递向那妓女。

妓女小心接过玉牌,朝着黑衣男子恭敬道:“公子稍等”

言罢,她轻轻推开房门,而后将房门再度关上,转身迈着碎步行至银发妇人面前,跪在地上,将玉牌双手递去。

白发妇人伸出一只手接过,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隔着床纱朝床外的人挥了挥手,示意将人带进来。

紫衣女子见状,站起身子,转身推开房门,朝门外黑衣男子轻轻点头。

黑衣男子眸光微闪,刚迈步走至房间,便被香薰熏的头痛,他强忍不适,看向床纱之后的妇人,态度恭谨。

“萍熹太后,好久不见。”

银发妇人听闻这似曾相识的声音,眉头狠皱一下,猛的撩开床纱看向来人:“叶行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