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下的那些水晶棺里，每一个我都睁开了眼睛。
黑色的，没有眼白的眼睛。
这他妈......我握着弑神剑后退两步，剑身上的血迹突然逆流，沿着手臂爬上来，烫得我龇牙咧嘴。
别分心！老墨的残魂在剑身里吼，初代虽死，天道要来了！
像是回应他的话，头顶崩塌的塔顶突然被金光撕开。那只熟悉的金色巨眼浮现，瞳孔里流转的法则锁链比之前密集了十倍不止。
**容器合格。**
天道的声音震得我耳膜出血。更可怕的是，深渊下的那些我突然同时抬手，指向我胸口跳动的心火。
他们想干什么？我死死攥住弑神剑，颜如玉的名字在掌心发烫。
要你的火种。云清霜的声音从剑柄传出，每个失败的容器都会成为养料，直到培育出...
她话没说完，最近的一具水晶棺突然炸开！里边的我飘出来，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露出底下漆黑的骨骼。
终于......等到你了。腐烂的我咧嘴一笑，本体。
我头皮发麻：谁是你本体？！
我们都是初代，也都是你。他抬手一招，深渊里升起无数血色光点，区别只是......
光点凝聚成一把刀，样式和弑神剑一模一样，只是通体漆黑。
......我失败了。
黑刀劈来的瞬间，弑神剑自动格挡。两兵相撞的冲击波把四周塌落的塔壁碾成粉末，我趁机一个翻滚，心火顺着剑锋窜出去！
嗤——
火焰烧到那家伙身上，他却笑得更加狰狞：没用的，这具身体早就......
话没说完，深渊里突然伸出上百条锁链，把他拖了回去！其他水晶棺里的我同时发出惨叫，像是正在经历某种酷刑。
看到了？老墨冷笑，失败的容器连当养料的资格都没有。
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天道的金光突然笼罩下来。那只巨眼凑近到咫尺之距，瞳孔里映出我浑身是血的狼狈样。
**接替初代，成为新天道。**
这不是商量，是命令。
我吐掉嘴里的血沫：如果我说不呢？
金光突然收缩成一道人形轮廓，隐约能看出是个女子。她伸手按在我额头，一段记忆强行灌入——
诸天万界正在崩塌。山脉化为粉尘，江河逆流而上，无数生灵像蜡像般融化。而在崩溃的世界中央，站着个模糊的身影。
那是我。
准确地说，是成为新天道的我，冷漠地注视着万物湮灭。
这是未来？我声音发颤。
这是选择。天道的声音罕见地带上情绪，你接位，他们速死；你拒绝，他们慢死。
深渊里突然传来锁链崩断的脆响。我低头看去，那些水晶棺正在一个接一个打开！
没时间了。天道女子指向深渊，初代留下的孽种要醒了。
最深处的那具水晶棺缓缓升起，棺盖透明得能看清里面——躺着个少年，约莫十四五岁，穿着青岚宗杂役的服饰。
那是我。
刚入宗门，还没成为守墓人的我。
这......
他最完美。天道女子轻声道，没有仇恨，没有执念，空白如纸。
棺中少年突然睁开眼睛。
清澈的，黑白分明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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