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后山静得可怕,我握着葬渊断剑在荆棘丛中穿行。剑柄不断渗出粘稠的血珠,滴在地上竟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这玩意真是我老祖用的?我甩了甩被灼伤的手心,怎么邪性得像魔器?
老墨哼了一声:当年秦无涯用这剑屠过神魔,沾染些秽气很正常。
前方雾气突然扭曲,露出块爬满青苔的残碑。碑文早已模糊,唯独剑冢二字猩红如血。我刚要迈步,断剑突然剧烈震颤,剑尖直指碑后某处。
有东西在召唤它。我压低身子摸过去,突然踩到个软绵绵的物体——
是具尸体。
准确地说,是具被吸干精血的干尸,穿着幽冥殿的黑袍。他掌心攥着块碎裂的玉牌,上面刻着祭品二字。
看来有人比我们早到。老墨冷笑。
绕过七具同样死状的尸体后,眼前豁然开朗。月光穿过环形山崖照在中央石台上,那里矗立着九根青铜柱,柱身缠绕着碗口粗的铁链。
铁链全部指向石台中央的凹槽——槽里积着粘稠的血浆,表面浮着半张人脸!
神魔祭坛...老墨声音发紧,这帮疯子真敢复活这玩意!
血浆突然咕嘟冒泡,那张脸猛地睁开眼皮:守...墓...人
我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断剑自主飞起,剑尖对准血槽发出威胁的嗡鸣。
别硬拼!老墨急吼,用吊坠吸收残留的葬魔气!
我刚掏出黑塔吊坠,身后突然传来破空声。本能地侧滚避开,原先站立的地面插着三根幽蓝骨针。
反应不错嘛,废物。周炎从阴影里走出,左眼已经变成诡异的紫黑色,把断剑交出来,给你留全尸。
他周身缠绕着黑雾,每走一步地面就结出冰霜。最可怕的是胸口——衣襟敞开处,密密麻麻的紫色符文正在皮肤下游动。
幽冥殿的种魔大法?我握紧断剑,你把自己献祭了?
周炎咧嘴一笑,嘴角直接裂到耳根:大长老说得对,力量才是一切...
他突然消失,再出现时指甲已暴涨到三寸长,朝我咽喉抓来。断剑自动格挡,碰撞处迸出刺目的火花。
铛!
我被震退七八步,虎口裂开。周炎却像没事人似的扭了扭脖子:就这点本事?难怪林师妹看不上你。
祭坛方向突然传来锁链崩断的脆响。血浆翻涌着升起,形成个模糊的人形。老墨声音都变调了:快跑!血魔要成型了!
周炎却狂笑着扑向祭坛:来吧!把力量赐予——
话音戛然而止。
血浆人形突然张开巨口,将他整个吞了进去。
啊!!!
周炎的惨叫持续了不到三秒。血浆剧烈翻滚后吐出一具白骨,那具人形却凝实了几分,甚至能看出模糊的五官。
新鲜...的守墓人...它朝我伸出液态手臂。
我转身就跑,断剑却钉在原地剧烈震颤。眼看血手就要碰到后颈,一道红影突然从天而降。
唰!
血色刀光将血魔手臂齐根斩断。颜如玉单脚踩在青铜柱上,面具下的红唇微勾:又见面了,小守墓人。
血浆发出刺耳尖啸,断臂处疯狂蠕动再生。她甩手扔给我个玉瓶:把里面的东西涂在剑上!
我接住一看,瓶身刻着葬花二字。刚拔开塞子,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这是...?
初代守墓人的心头血。她旋身避开血魔攻击,快!
我咬牙将血涂在断剑上。剑身瞬间变得滚烫,锈迹层层剥落,露出底下漆黑的刃体。
血浆人形突然发出惊恐的嘶吼:秦...无...涯...!
老墨在我脑中倒吸冷气:糟了,它认出——
整座祭坛突然塌陷,九根青铜柱同时崩碎。在漫天血雨中,断剑化作流光刺入血魔眉心。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里,我最后看到的,是颜如玉被气浪掀飞时,面具脱落露出的半张脸——
那眉眼,竟与葬天塔里的女子虚影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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