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尖刺破皮肤的瞬间，云清霜的瞳孔骤然收缩，手腕猛地一偏——
锵！
剑锋擦着我的肋骨划过，深深钉入身后的石墙。
我……控制不住……她咬着牙，左手死死按住持剑的右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阿土发出一声轻笑，那声音根本不像个孩子：被发现了呢。
颜如玉的凤凰火瞬间爆发，将阿土团团围住：滚出来！
阿土歪了歪头，灰色眼眸泛起涟漪：这么凶啊，小凤凰。他抬起手，指尖凝结出和云清霜一模一样的冰晶剑气，但你们真的想在这里打吗？
我这才注意到，他脚下不知何时已经蔓延出无数细小的冰纹，像一张网般覆盖了整个房间——而这些冰纹的源头，赫然连接着云清霜的剑！
第四代。我盯着阿土，是你控制了云清霜？
控制？阿土——或者说第四代守墓人的意识——夸张地摇头，我只是唤醒了她的‘记忆’而已。
云清霜突然跪倒在地，双手抱头，发出痛苦的闷哼。她的白发无风自动，眉心渐渐浮现出一道淡蓝色的剑痕——和我在夜的记忆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师兄……她艰难地抬头，眼中流下两行冰泪，你骗了我……
阿土的笑容消失了：师妹，是你太固执。他指向我，初代大人给了我们永恒的生命，你却非要——
够了！颜如玉的凤凰火化作锁链缠向阿土，从这孩子身体里滚出来！
阿土轻巧地跃起避开，落地时却突然踉跄了一下，灰色眼眸闪烁不定：不……不可能……
趁这空隙，我冲到云清霜身边，一把拔出钉在墙上的剑塞回她手里：醒醒！他在用你的剑意反制你！
剑柄入手的刹那，云清霜眼中的冰蓝大盛！她猛地挥剑斩向地面——
咔嚓！
连接她与阿土的冰纹应声而断！
阿土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叫，灰色从眼中褪去，变回普通孩子的茫然：我……我好冷……
他晕了过去。
颜如玉接住他小小的身体，而我和云清霜警惕地环顾四周——第四代的意识虽然离开了阿土，但肯定还在附近。
果然，墙上的冰晶开始凝聚，渐渐形成一个模糊的人形：白衣胜雪，眉目如画，却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漠。
好久不见，师妹。他轻声说，看来你选好了立场。
云清霜的剑尖纹丝不动：师兄，初代把你们怎么了？
他给了我们真相。第四代的身影逐渐清晰，葬天塔根本不是用来镇压神魔的，它是天道的牢笼——而我们守墓人，是狱卒。
他伸手在空中一抹，幻化出十二根通天之柱的景象：十二神魔本是天道的十二具化身，当年墨玄弑天成功，将天道分尸封印，但天道不死不灭，只能靠葬天塔一代代消磨其力量。
我的黑塔吊坠突然发烫，烫得我胸口皮肤嗤嗤作响！
第九代，第四代转向我，你以为自己是在拯救世界？不，你只是在帮初代完成最后的献祭——用九代守墓人的灵魂，彻底毁灭天道。
他露出悲悯的笑容：而代价是，所有被天道规则维系的世界……都将崩塌。
密室陷入死寂。
撒谎。云清霜突然道，如果天道被毁世界就会崩塌，初代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四代的身影开始消散：因为外敌将至……比神魔更可怕的存在。
他最后看向我：去第七根柱子吧，那里有初代留给你的……‘选择’。
随着他的消失，房间温度回升，只剩我们三人沉重的呼吸声。
现在怎么办？颜如玉抱着昏迷的阿土，声音发紧，信他说的吗？
云清霜的剑垂了下来：部分是真的。当年师兄确实提过‘外敌’，但……
她的话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震动打断！整个薪火城剧烈摇晃，石块从屋顶簌簌掉落。
我们冲出房间，只见远处的天际——
七道血色光柱冲天而起，排列成勺状，宛如一柄滴血的剑，直指苍穹！
第七柱……我喃喃道。
腰间的黑塔吊坠突然自动飞起，指向光柱中心的方向，像是在为我引路。
而更可怕的是，我的右眼视野中，那些光柱之间隐约有锁链相连，而锁链的尽头……
拴着一个模糊的、正在苏醒的巨人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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