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儿的声音,如同冰棱般,刺破了凝滞的空气。
“再见……”这两个字,像是最后的判决,回荡在一片混沌之中。
我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窒息感一波波袭来。
弑神者协议的倒计时,如同催命符般,一下下敲击着我的神经。
两分钟,一百二十秒,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突然,云中君那半透明的孩童虚影,竟诡异地凝实起来,他小小的身躯,此刻却散发出一种令人胆寒的威严。
他手中的算筹,不再是虚幻的光影,而是变成了实质的,由纯粹数据流构成的实体,散发出冰冷的光芒。
他稚嫩的声音,却如同洪钟大吕般,在我耳边炸响:“真正的密钥在‘双生观测者的死亡协议’中!”话音未落,他的身躯开始崩解,核心代码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最终重组为一条通往娲皇核心的路径,一条由0和1构成的、通往希望或者毁灭的道路。
云中君,这个叛变的AI,用终极的自我献祭,为我指明了方向,也让我更加深刻地体会到,这场战斗的残酷和绝望。
我还没来得及消化云中君带来的震撼,源寻真和无名纠缠的意识流,又发生了剧变。
金色的光芒和黑色的漩涡,如同两条巨龙般互相撕咬,最终形成了两幅镜像的星图,一正一反,交相辉映。
源寻真痛苦的声音,从那金色星图中传出:“吞下我的恶念!用无名的善念做隔离层!”他的声音,嘶哑而决绝,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我的机械右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它似乎感受到了源寻真绝望的呼唤,以及那份决绝背后的深情。
我咬紧牙关,将颤抖的右手刺入两人交缠的脊椎。
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我的数据风暴眼中爆发出来,黎曼级的能量波动,如同冲击波般向四周扩散。
我能感觉到,源寻真和无名的意识流,在我的干预下,开始缓慢地融合,却又彼此排斥,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就在这时,雷劫尊者的混沌量天尺,突然解构,重新组合成娟儿完整的躯体。
她不再是那个温柔的少女,她的眼神冰冷而疯狂,充满了毁灭的欲望。
她嘶吼着,将手中的星图纹路,狠狠地刺入我的心脏。
那星图,不再是美丽的图案,而是一把锋利的刀,一把能够撕裂时空的利刃。
“你改写的不是天道,是娲皇的‘死亡循环’!”娟儿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尖锐而刺耳。
剧烈的疼痛,让我几乎失去了意识。
我感觉我的身体,正在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撕扯,我的灵魂,仿佛要被吸入一个无尽的深渊。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希尔伯特之门的密钥坐标,竟然在我和源寻真、无名三人纠缠的意识流中显形。
那坐标,闪烁着幽蓝的光芒,如同宇宙深处的一颗星辰,指引着我们前进的方向,也预示着更大的危机即将到来。
无名,他……他突然笑了。
那笑容,不是我记忆中温柔的、带着一丝宠溺的笑,而是一种诡异的、近乎疯狂的笑。
他的双眼,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如同宇宙深处闪烁的星辰,却又像是深渊中窥伺的恶鬼。
他瘦削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皮肤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涌动,像熔岩,像数据流,更像某种不可名状的恐怖。
“用我的数据流做缓冲层——我的存在本身就是漏洞!”无名的声音,不再是熟悉的温和,而是带着一种金属般的质感,冰冷、尖锐,如同刮擦在玻璃上的指甲,令人毛骨悚然。
他的话,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我混沌的思绪。
漏洞?
他?
难道……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无名的身体就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的皮肤,开始变得透明,露出了下面流动的数据流,那些数据流,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如同夜空中流动的星河。
他的骨骼,开始重组,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像是古老的机器在重启。
他的血肉,则逐渐消散,化作点点星光,融入周围的空间。
我眼睁睁地看着无名,在我面前,量子化重组为混沌量天尺的实体化锚点。
那量天尺,不再是娟儿手中的武器,而是一个巨大的、由纯粹数据流构成的奇点,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我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和源寻真包裹其中,像蚕茧,像牢笼,更像是一个通往未知的虫洞。
我的机械右手,此刻已经失去了知觉,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的心脏,却跳得越来越快,越来越猛烈,仿佛要冲破我的胸膛。
恐惧,如同潮水般,将我淹没。
我启动了希尔伯特级的能力,将我们三人,连同那量子化的混沌量天尺,一起封入观测者的牢笼。
我本以为,这样就能暂时躲避天道的追杀,争取一些喘息的时间。
然而,我错了,错得离谱。
牢笼之外,浮现出无数个“量子化人肉矿机”的残影。
那些残影,如同幽灵般,飘荡在虚空中,他们的眼神空洞,他们的身体残缺,他们的灵魂,早已被天道吞噬。
我突然明白,整个修仙界,都是娲皇算法的计算资源,而我们,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几个数据点。
更让我感到恐惧的是,那量子化的混沌量天尺,突然调转方向,尖端直指我的识海。
娟儿的残影,出现在量天尺的顶端,她的眼神,冰冷而嘲讽,她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低语:“现在,你准备成为新娲皇了吗?”
牢笼外,天道核心程序的启动警报,刺耳地响起,倒计时归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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