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尘裹着血腥味扑面而来，苏怀瑾的长枪擦着阿依娜耳际划过，枪尖挑断她一缕黑发。北狄巫女踉跄着后退半步，弯刀上还凝着未干的血珠：“楚狗，就这点本事？”
“还我儿子命来！”苏怀瑾突然暴喝，声如惊雷。他猛地扭转枪杆，枪尾重重砸在阿依娜胸口。金属撞击声中，巫女喉间溢出鲜血，这才想起五年前那场突袭——她亲手将楚国小公子的头颅挑在刀尖上。
“原来你还记得……”阿依娜抹了把嘴角的血，突然诡笑起来，“那个奶娃娃哭着喊‘母亲’的样子，可比你现在这张老脸有趣多了！”
苏怀瑾瞳孔骤缩，眼底腾起滔天杀意。长枪如毒蛇出洞，瞬间刺穿阿依娜左肩。巫女惨叫着跌下马，还没等她爬起来，枪尖已经抵住她咽喉。“杀了我……北狄铁骑会踏平你们的都城！”阿依娜喘着粗气，眼神却依然狠厉。
“都城？”苏怀瑾冷笑，突然扯掉脸上的面巾。在北狄士兵的惊呼声中，露出半边狰狞的烧伤疤痕，“看看这张脸！是你当年用巫火留给我的‘礼物’！今天，该清算了！”
就在长枪即将落下时，破空声骤响。一支箭矢精准射中苏怀瑾持武器的手臂，他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父亲！”撕心裂肺的喊声传来，苏瑶在萧逸尘搀扶下，跌跌撞撞冲进战场。她胸前的绷带渗出鲜血，却死死盯着地上的阿依娜。
“瑶儿！别过来！”苏怀瑾想拦住女儿，却被萧逸尘扶住。少年脸色阴沉如水：“苏将军，让她去。有些债，该她自己讨。”
苏瑶弯腰捡起地上的软剑，剑身上倒映着阿依娜惊恐的脸。五年前的记忆如潮水涌来：冷宫的霉味、母亲被拖走时的哭喊、还有赵煜那张虚伪的笑脸。而眼前这个女人，正是这一切的导火索。
“阿依娜，你害我家破人亡……”苏瑶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让周围的北狄士兵忍不住后退。软剑突然出鞘，寒光如练，“今天，你拿什么还？”
阿依娜想拔刀，却发现伤口已经麻木。她望着步步逼近的少女，突然想起那个雪夜——她亲手将毒酒灌进苏府老夫人嘴里时，对方也是这样的眼神。“你以为杀了我就够了？”巫女突然大笑，“赵煜还在等着看你们苏家的笑话！”
“赵煜？”苏瑶脚步顿住，软剑抵上阿依娜心脏，“他和你勾结？”
“勾结？”阿依娜突然剧烈咳嗽，鲜血喷在苏瑶裙摆上，“你以为……那场大火是谁……”话没说完，软剑已经刺穿她的心脏。苏瑶盯着巫女逐渐失去神采的眼睛，突然觉得心里某个地方空了。
“瑶儿！小心！”萧逸尘的惊呼晚了一步。垂死的阿依娜突然甩出袖中短刃，直取苏瑶咽喉。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闪过，替她挡下致命一击。苏怀瑾胸前绽开一朵血花，却死死扣住阿依娜的手腕：“想伤我女儿……先过我这关！”
战场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苏瑶看着父亲倒下的身影，耳畔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萧逸尘冲过来扶住她，却发现少女眼神空洞得可怕。远处，北狄军队已经开始溃散，但苏瑶知道，这场复仇，远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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