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人都出去了,留给他们两个人单独相处的空间,最无法接受的,怕是他们两个人吧?
“沫熙……”你是不是要离开我了……
后面的话他始终问不出口,为什么,为什么要对他这么残忍呢?君亦珏苦笑着。
本以为自己的雨天世界终于迎来了一线阳光,可没想到这温暖稍纵即逝,带来的更是无尽的黑暗。
如果,我不曾遇见你,不曾爱上你,我本可以忍受没有你的世界,可我偏偏深爱着你,没有你的生活,我再没了前进的眼睛和勇气。
“君亦珏,我……”
白沫熙想对他笑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只是挤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两人仿佛都被抽干了生命力,如同萎靡不振,衰败凋零的白玫瑰。
“亦珏,我想一个人静静。”
“好。”
他何尝不想静静呢?他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操纵权,他忍住不见她,就是因为他坚信他们一定会在一起,只是暂时分开了而已。他想知道她是谁,来自哪里,他想知道如何才能留住她,他想知道如何才能和她永远在一起。他似乎明白了白沫熙当初难以言说痛苦,明白了她的欲言又止……
可,不让他爱上她,真的就是对他好,真的就是不想伤害他吗?
虽然有很多疑问和话语想要和白沫熙说,但是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他自然是知道南溪此时就在门外的。
他一直都是一个无情无欲的人,白沫熙的出现,让他的心生出了爱,而南溪的伤害让他生出了厌恶,他不敢想象如果白沫熙死了他会变成什么样。
“对不起。”
南溪哭着轻声说道。
君亦珏看都没看她一眼,不带半分情感说道:“你该对不起的人不是我。”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南溪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君亦珏刚走,小花就直接哭着跑出来了。
“姐姐,呜呜呜,吓死我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白沫熙摸了摸小花的额头,“安啦,安啦,我没事啦。”
“小花,我记得我昏迷的时候你说了句‘夺魂刀’,到底怎么回事呀?”
“姐姐,夺魂刀是系统里面的物品,而且极其昂贵,记载上并没有人使用过,先不说有没有人能解锁购买,这说明这个世界还有另一个还愿人的存在!”
“我怀疑是言凝,可是,我实在是想不通,只有言凝知道我的身份,可他死了,李菲也死了,而且,这个人一定对我非常熟悉,一定就在我周围。”
或许她已经知道了那个答案,可是她不敢相信。
可是真相不是你不承认就是可以成为假象的,属于你的真相,你不找它自己就会来找你的。
南溪走进了病房,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满脸泪痕,泣不成声。
“为什么?”
我亲爱的朋友,为什么会是你……
“熙熙,我……对不起……”
“我会告诉你全部的真相。
我曾经也是一个任务者,可我厌倦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情,我根本就做不到,而且根本不可能有人做得到!我厌倦了穿越到各个世界的生活,做的任务越多,我就越发离真相更进一步。我怕了,我畏惧了,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无论成败,我们都只有死路一条!
我杀了我的系统,我以为这样就不会有人找到我,我就可以平平稳稳度过我平凡的一生。可当我再次遇到那个人的时候,我就知道完了,原来我就像一只跳梁小丑一样,我根本就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
那个人就是言凝,他告诉我,只要我老老实实听他的命令,他就可以既往不咎,让我平平安安度过这一生,可那个人的鬼话怎么可能算数!
他威胁我做他的眼线,他给了我一把刀,让我给你的母亲,告诉她用这把刀杀了你,她的女儿就会回来。我知道这根本就不可能。我有你送给我的手镯,你妈妈第一眼见到它就相信了我。
在我的生日宴会上,我的成人礼就是被母亲送到商业合作伙伴的床上……我彻底崩溃了,因为母亲告诉我,我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她说我只是她情敌的女儿……可是怎么可能呢,熙熙,她说我们竟然是亲姐妹……我不相信!这不可能!
在言凝的撺掇下,我把放了幻魂散的红酒递给了你……我看着你毫不犹豫一口喝下……可是我没想到李菲竟然会如此疯狂,拿着枪冲进来我的宴会,她戴着我送给她的带有南氏印章的手镯,没有人拦她。
看到言凝死的那一刻,我兴奋极了,我终于不用再受他的控制了,终于不用再见到他了,可是我没想到他竟然直接以真身出现在我面前,他对我说,如果完不成任务,他就会夺去我的生命,更会摧毁这个世界!他不会让我的灵魂死亡,他要让我生生世世不得安宁!不,不行,如果这个世界毁灭了,我就真的彻底消失了!不,不可以!我只想安安稳稳度过这一生,沫熙我不想死……可是,沫熙你不一样,你还可以穿梭到其他世界的……”
“所以,你就情愿让我死?”
这关系太复杂了,她以为南溪只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可没想到竟然是亲姐妹,这个世界已经完全被改变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那把刀杀的是灵魂……”
“呵~你走吧,是我白沫熙眼瞎,栽在你们母女身上了。
好好照顾她。”
“熙熙,答应我,不要再继续任务了好不好……”
白沫熙笑了,“不,不会,我白沫熙从来不会屈服!”
听完南溪的话,她叹了口气,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不会选择原谅,伤害了就是伤害了,记忆会消散,疼痛会过去,可感情绝不容欺骗,任性和抛弃!
既然有人存心阻止她完成任务,那她偏要一战到底!绝不服输!
后来,后来呢?
后来白沫熙只多活了两个月,这两个月她和君亦珏成功牵手,整天都歪腻在一起,手牵手去环游世界。
他们就像一对普通情侣一样,白沫熙将还愿人的身份抛之脑后,剩下的日子,她是只是白祈,不是还愿人白祈,不是许愿人白沫熙。
他们沐浴了夜半的月光,欣赏了日出的朝阳,他们去看了大海,游走在人世间,送走了冬天,迎接了春天。
“我的青春自由且浪漫,岁月温柔且恬淡。
十六岁放下了执着,不相信谎言,抵挡了纠缠;
十七岁变得大胆,不再随便,最后一刻没有说分开;
十八岁的我不相信纯爱,没有好奇,没有期待峰回路转,没有自我欺骗,断绝了一切往来;
十九岁的我拒绝所有人的拦截,没有侃侃而谈,没有进入成年人的世界,谨慎而自爱;
二十岁的我拒绝了旧情复燃,坚定信仰而不迷惘,没有世俗的债需要偿还;
众所周知,我说的话每句都和现实相反……
但,我爱你,君亦珏,是唯一的真言。
记住我的名字,我叫白祈,祈求有你在,我的世界不再是一片空白。”
白沫熙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出之时,依偎在君亦珏的怀里彻底长眠。
君亦珏抱着怀里冰冷的身躯,目光空洞地看着日出,直到日落,直到被发现的时候,才发现两个人头发全白,一起去了另一个世界。
他们没有举办婚礼,却有幸牵手到白头。
白母带着南溪,以及白父,将两人的骨灰撒向空中,或许她那个沉迷学习的女儿也很向往自由,也很多次有过,不顾一切,去旅游,去流浪的想法吧……
对不起,女孩,我不配做你的妈妈,如果有下辈子,你一定不要遇见我,祝你们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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