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见着太子了？长得如何？”
“长得俊俏高大，脾气却不好，动不动就掐脖子，要杀人。”
柳如意摸了摸还有点疼的脑袋，拿起桌上的水壶晃了晃。把里面的水倒出来，果然掺杂着褐色药粉。
“毕竟身份尊贵，有点脾气很正常。”英红把地契和几张卖身契放桌上，“小姐，宅子仆人都准备好了。”
“陈叔做事果然麻利，才两柱香时间，就把事情干好了。”
“小姐你一直端着这杯水是为何？”
“之前柳如梦在我水壶里下了药，想我昏睡，去不了竹府。结果她哪知道，这水壶精心设计过，壶里一分为二。只要拨动壶柄上的铁珠子，倒出来的就是壶底的水。纵使往壶里投再多药，我也喝不着一口。”
“小姐真是厉害！那蠢货怎能斗得过！”英红得意起来，看着屋子里的几大箱金银珠宝。“现在小姐家财万贯，还得到了圣上的赐字。整个城州都传开了，说小姐一等一的大家闺秀，女中豪杰。无数达官贵人前来观赏匾额，和老爷攀关系。”
“都是些趋炎附势的人罢了。”柳如意收起地契，拿出木匣子。“竹夫人托我为她做一件衣裳，正愁用何做底衣。你说就用圣上赏赐的绿内绸怎么样？”
“那自然是极好的，上好的绸缎，珍贵的珠宝，再加上小姐精湛的技艺。制作出来的衣裳，定能巧夺天工。”
“瞧你嘴甜得，去选一支步摇戴上。”
“英红不敢，英红只是一名小丫鬟，怎受得起圣上赏赐的东西。”
“怎么受不得，你我情同姐妹，这次出事，你急着报官，是真真切切在乎我生死的人。你都受不起，谁受得起？”
“那……英红就要这支绿雪含芳步摇……”
“准。”柳如意点了点头，打开箱子拿起两匹绸缎。“去做几身衣裳。”
“谢小姐！”英红激动得连连跪下叩恩。
“快起来，别动不动就跪。以后你就是我宅院的大管家了。要端着，架着，高傲着，记着没？”
“英红铭记于心。”
“如意啊，听说你要搬出去住？”柳世杰走进来，一脸坏心思。“你可是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下月就要入府殿选。现在搬出去住，恐怕要遭人说闲话。”
“爹爹，别人说就说吧，如意不在乎。这次若不是遇到太子殿下，恐怕我这名声早就声名狼藉。”
如意站起来，冷如冰霜。
“爹爹知道你还在生气，可爹爹也是为你好啊。爹爹以为你被悍匪劫走，怕报官污了你的名节，才想着带家仆私自去寻你。”
“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啊，你自己信吗？”柳如意冷笑着，摇了摇头，拍着箱子。“女儿也不是白眼狼，这箱金条，这箱绸缎，还有那圣上题写是匾额，归柳府。以报爹爹十六年来的生育之恩，养育之情。”
“既然你铁了心要分家，那爹爹也不拦着你。英红陈叔的卖身契，还有你母亲留下的嫁妆，都统统给你带走。”
“谢爹爹，如意以后也会时常回府上探望。”柳如意朝英红使了个眼色，“随老爷去拿你和陈叔的卖身契。”
“是，小姐。”
柳世杰看着面前这个不受他控制的女儿，拳头捏得死紧。东西是圣上赏赐，他不能抢，有功在身，他不能打。真是恨的牙痒痒，只能一甩衣袖，扭头就走。
柳如意的眼泪却流了出来，这个折磨了她十几载的牢笼，总算被她打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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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没，大小姐要分家，搬出去自己住。”秦嬷嬷是最喜欢嚼舌根了，“下月就要入府殿选，这搬出去有何意义？”
“恐怕是担心老爷姨娘抢她的金银珠宝吧。”青梅把衣裳拧干，抖开。“加上一家子，没有人关心她死活，估计伤透了心。”
“还殿选什么，大小姐昨日可是在太子府过得夜。”玉兰用洗衣棒捶打着柔软的内衬，“现在整个城州都在传，大小姐有望成太子妃！”
“这么厉害，不就阴差阳错刺死了在逃的长公主，竟一夜之间摇身一变，成了城州最有名气的闺秀。”青梅把衣裳晾在绳子上，额头上挂满汗珠。
“现在大小姐可是第一大名人，就单单那块圣上赏赐的匾，便能把多少名门望族甩在脑后。”玉兰把洗衣棒放下，抖开内衬，对着阳光观察，见没有污渍便放入清水中漂洗。
“大小姐倒是平步青云了，我们这些婢子，还得继续伺候着主子，同人不同命啊。”秦嬷嬷把晾干的衣裳取下，“希望我们的二小姐三小姐也争口气，殿选成功，给我们长长脸。”
“你们这几个贱胚子，又在议论宅中之事！”柳如梦扯下晾好的内衬，气急败坏的瞪着洗衣房的人。
“二小姐……息怒，奴婢们知错了。”秦嬷嬷走到柳如梦跟前，瞧瞧说了几句话。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随我来。”柳如梦对其他人翻了个白眼，“赶紧干活，杵着做甚！”
吓得青梅玉兰手忙脚乱，差点摔倒。始作俑者的秦嬷嬷，却跟着柳如梦作威作福的离开了。
“大姐姐买了六七个仆人，其中三四个你都认得？”
“有两位老嬷嬷是老奴同乡，之前在张大人家当差，新纳的小妾嫌她们老了做事不麻利，便辞退了。还有一名年轻女子叫桃夭，是平日里采买胭脂水粉结识的，爱美得很，总是偷用主子的东西因此也被辞退了。另一个叫阿牛的小厮，喜欢赌，找老奴借过钱，至今未还。”
“全是些不省油的灯。”柳如梦笑起来，“看样子大姐姐又要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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