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师爷和那女的交出来!”瘦瘦的贼寇扯着嗓子大喊,“不然就血洗县令府,一个都不留!”
衙役和士兵手持刀剑,与他们对峙,两波人马剑弩拔张。
沉重的气氛笼罩着周围,衙役们肃穆地站着,紧握着刀柄,眼神异常坚定。
此时,“咻”的一声,夜空中炸开一枚信号烟花,五彩斑斓。
“二当家的,信号弹响了。”
“今天算你们命大!”二当家一挥手,“兄弟们,撤!”
见几百个凶悍的贼寇,井然有序的离开。衙役和士兵才长松口气,踏进鬼门关的脚,又伸了回来。
此时,乌云密布,雷电在天际嘶鸣。
整个沙河县充斥着血腥味,火光四起。房屋残破不堪,一个和父母走丢的小孩,坐在草堆上嗷嗷的大哭。
“贼寇走了?”白县令见没有了动静,便颤颤巍巍的从柱子后面爬出来,还不忘扶着摇摇欲坠的官帽。
“大人,贼寇被大神庙方向的信号弹,引走了。”刘衙役上前禀报。
“走了就好,走了就好。”白县令深吸口气,忽地惊恐万分,连连后退。“快!快!拦住他们!拦住他们!”
只见,一大波难民气势汹汹的奔来,吓得白县令转身就往衙门大堂跑,途中摔倒了两次。
刚把门打开,就和师爷来了个面碰面。师爷往外走,他嗖的一下往里走,并关上门。
“师爷怎么办,难民越来越多。”
“天无绝人之路,莫慌莫慌。”师爷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不一会儿功夫,难民便把衙门围得水泄不通。
电闪雷鸣,狂风四起,整个沙河县满目疮痍,好似人间炼狱。
“放我们进去!”
难民一拥而上,衙役和士兵根本招架不住,瞬间被浩大的人海吞噬。
“里面已经人满为患了,连几只蚂蚁都站不住。别挤了,别挤了!”师爷的脸被挤得严重变形,蒲扇也被人踩得稀巴烂。
此时传来阵阵轰隆声,竟盖过了难民此起彼伏的噪杂。
“吁~”
只见陈叔拉紧缰绳,领头的马儿停在了大门口,后面的十几辆马车也纷纷停下。
英红掀开帘子,走下马车。大喊道:
救济粮到~
刹那间,一道惊雷响起,所有人的脸,在闪电的映照下,被看得清清楚楚。他们面面相觑,停了下来,喜极而泣。
“救济粮到了……我们有救了!”
“有救了!”
听闻来了救济粮,大门被白县令打开。
“这么快,就又运来了粮草?”
“县令大人,千真万确,满满当当十几马车。”
“走走走,快去迎接。”白县令激动得红了眼眶,领着师爷跑向英红。“真是及时雨,及时雨啊!”
天,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雨滴像从天而落的小珠子,砸得树叶噼里啪啦的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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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是否给囚车也披上油布避雨?”沈飞舟骑着马,披着蓑衣,轻声问询。
“让她洗洗身上的杀气。”
“是。”
沈飞舟调转马头,继续督促着士兵为马匹披上油布。
湿漉漉的柳如意蜷缩在囚车一角,随着车体的颠簸,身体微颤。
脸被雨水冲刷得破碎了般,煞白,发丝紧贴双鬓。
眉头微蹙,眼眶微红。
头上的步摇,一晃一晃。
半个时辰后,沈飞舟慌慌张张的再次靠近鹤之颜的马车。
“殿下……柳如意晕死过去了……”
鹤之颜掀起马车的帘子,轻描淡写的说了三个字。“埋了吧。”
“埋了?”沈飞舟有些震惊,再三确认。“殿下,她还有气息。”
“坑要挖得深一点,确保必死无疑。”鹤之颜的语气,比雨水还冰冷。“她活着,总让人感到惶恐。”
“是……殿下,属下这就去办。”
沈飞舟命人挖了一坑,把失去知觉的柳如意丢入其中,然后一铲子一铲子的用淤泥埋掉。
完事之后快马加鞭的追赶着大部队。
此时,一头戴斗笠的男子,从小山包上纵身跃下。慌张的挖着泥土,结果却挖出一件被女子外衣包裹的蓑衣!
“好久不见,秦长卫。”
“这是……”秦长卫闻声错愕,缓缓的转身。
只见身挂白披风的鹤之颜,从雨幕中走来,手里撑着一把黑身红边的羽毛伞。
在雨水的雾气下,整个人犹如仙境中的白鹤公子。
“这是你给她的吧。”
“殿下果然神机妙算,属下心服口服。”秦长卫接过鹤之颜丢来的地图。
“吾知道姑姑和三弟是冤枉的。”
“殿下真的相信!”秦长卫竟激动得哭了,地图在他手里颤抖着。
“吾也知道,柳如意和你们是一伙的。所以才会设下此计,引你现身。”
“原来什么都逃不过殿下的眼睛。”秦长卫冷笑了一声,取下斗笠。
“你的脸!”鹤之颜被秦长卫满脸的伤疤惊到,“几乎完全毁容。”
“摔下山崖时,被树枝刺伤,索性保住了小命。”
“既然如此,世上也没几个人,再认得你。来吾身边当差,协助吾追查真相。”
“谢殿下!”秦长卫的眼睛闪着泪光,“那如意姑娘……”
“已安置于马车静养,暂无大碍。”
雨,总算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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