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围起来！”英红领着几名仆人，神色冷峻，大步踏入茶馆，朝张姨娘和柳如画所在的角落走去。
“大胆贱民，竟敢公然造谣生事！”阿牛的声音响彻茶馆，配合着装出来的满脸凶相，还着实有些吓人。
茶馆内的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吓得惊慌失措，纷纷丢下手中的茶碗，拔腿就跑。
不过片刻，原本热闹非凡的茶馆，就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几个人。
“你们凭什么抓我们！”张姨娘瞪大了眼睛，满脸怒容，扯着嗓子怒喊道。“还不让人说实话了！”她一边喊，一边挣扎着，试图摆脱仆人们的控制。
柳如画脸色煞白，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茶馆的一角，在那里，她看到了乔装打扮的柳世杰。
那一刻，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下意识地拉拽着张姨娘的衣角。
“没想到，你竟是这种人！”
柳世杰满脸愤然，大步走向张姨娘。
“老爷！你怎么会在这里！”
“都是老夫把你给惯坏了！”柳世杰的声音中充满了痛心和悔恨。
张姨娘也被吓得不轻，双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
“你就是见不得如意比如画过的好，见不得她即将要加入太子府！”柳世杰怒不可遏，指着张姨娘斥责道。
“老爷，我知道错了！饶了妾身吧！”
张姨娘“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慌乱地爬到柳世杰身边，紧紧抱着他的腿，涕泪横流。
“要不是英红说，你给柳家唱了出大戏，老夫还懒得来的！”
“老爷，此事都是妾身一人所为，和如画没有关系。”
“有其母必有其女！”
“不，老爷！是妾身逼如画做的，她一直反对，是妾身以死相逼，她才跟着来的………”她一边哭嚎，一边苦苦哀求，希望能得到柳世杰的原谅。
柳世杰将目光转向柳如画，神色严肃地问道：“是否如你母亲所言？”
柳如画咬了咬嘴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最终还是缓缓点了点头，哽咽着说：“是………”
她心中清楚，在这危急时刻，母亲将所有过错揽在自己身上，是为了保全她，这或许是她们唯一的转机。
就在这时，柳如意缓缓走来，神色从容。“爹爹，三妹妹平日最乖巧，定是不会干出这般腌臜之事。”
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刺向张姨娘的心。
张姨娘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她尖叫道：“好啊，是你设下的圈套！”
柳如意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冷笑。
“多行不义必自毙，是张姨娘眼里容不得我，才会赶着往火坑里跳。”
“小贱人别得意，有你好受的！”张姨娘恼羞成怒，歇斯底里地喊道。
“是有你好受的，公然辱没太子良娣的清誉，该当何罪？”柳如意目光如炬，直视着张姨娘，语气中充满了威严。
英红向前一步，神色庄重，朗声道：“依《庆国律例》，污蔑皇室成员，扰乱朝纲声誉，此乃大不敬之罪！按律，当杖责八十，发配边疆为奴，永世不得回京！
其家属若知情不报，亦要连坐！张姨娘造谣生事，意图破坏太子府声誉，罪无可赦！三小姐虽受胁迫，但参与其中，亦要杖责三十，禁足柳府半年，以儆效尤！”
张姨娘听了英红的话，只觉得眼前一黑，瘫倒在地，嘴里喃喃自语。“完了，完了……这是要致我们死地啊………”
而柳如画则是泪水不停地流淌，她知道，她们的命运，在这一刻，被彻底改变了……
张姨娘狼狈得再没了往日当家主母的威严，此时脑子快速旋转。“如意，求您高抬贵手！”突然膝行两步，抱着柳如意的腿。“这些年是我鬼迷心窍，刁难你欺负你。
可如画她...…打小就跟在你后面，从未做过害你之事啊…...”
柳如画面不改色，以往这个蛇蝎毒妇是不可能念及，她和三妹妹的姐妹情的。
此刻却将这当作救命稻草，真是可笑至极。
“姨娘这副做派，真是能屈能伸。”柳如意不由冷笑，一脚将她踢开。
柳世杰的手微微发颤，看着跪在女儿脚下的妾室。
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初见时，那个在杏花树下浣衣的灵动少女。如今岁月与嫉妒早已将她磋磨成陌生的模样。
他重重叹了口气，浑浊的眼眸望向柳如。“如意，她...终究是长辈。”
“既然爹爹开口...…”柳如意直起腰身，张姨娘与柳如画同时抬头，眼中燃起希望的光。“女儿便看在爹爹的面子上，既往不咎。”
“谢如意！谢如意！”张姨娘如蒙大赦，拉着柳如画又要磕头，却被柳如意抬手制止。
“但是——”两个字轻飘飘落下，却如重锤砸在母女俩心上。“张姨娘执掌中馈十余年，账目不清、赏罚不明。
从今日起，将管家钥匙交予苏姨娘。”她瞥了眼柳世杰紧绷的下颌，继续道：“三妹妹既无心参选，下月殿选便不必去了！至于姨娘...”她顿了顿，扫过其煞白的脸。“就请姨娘在祠堂静思三月，抄满百遍《女诫》。”
张姨娘瘫坐在地，耳畔回响着柳如意离去前的最后一句话：
“这当家主母的位子，不是能者居之，而是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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