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走出餐吧，发现天色已暗下来。空气中飘散着腥气，如同萌萌吃的那盘牛排流出的血汁一般，令她的胃液一阵阵翻涌。她裹紧外套，冷风吹过脸颊，令她清醒了些。拐过两个街角就是她和外公的家了，林夏加快脚步。
“啊！啊！”
“你个老家伙！”
前方不远处，两个18、9岁的男孩正狠命踢一个人，那人双手抱头，蜷曲着身子在地上翻滚着，发出怪异的叫声。
林夏从地上抓起石头向男孩丢去：“再打人我就报警啦！”说着林夏举起手机，作拨号状。
两个男孩停止拳脚，转身向林夏这边走过来。林夏立马摆出了空手道的起手式。俩男孩停下来，彼此耳语了一阵，然后向地面啐了一口，转身跑开了。
林夏这才发觉自己手心和后背都已汗湿，她长吁了一口气，向那人跑过去。
那人依然蜷缩着身子，破烂的袖口露出枯瘦如柴的手臂。
“你怎么样？”林夏蹲下身子，将那人扶坐起来。在看清对方面容的一刹那，林夏心里一惊，向后退了退——竖瞳！就好像蜥蜴一样竖直伸缩的瞳孔！这绝不是人类该有的眼睛。林夏站起身想跑，脚腕却被那人枯枝一般的大手牢牢抓住。她这才发现那人的手指比常人都要长，没有指甲。她抓起背包狠命向那人的头砸去，那人从喉咙深处发出了几声非人的喉音——这声音陈木也曾发出过，只是此人的声音更加刺耳和诡异。
“死……全……都……”从齿间挤出了这三个字后，那人慢慢松开了手，然后整个身体又蜷缩在一起。
林夏甩开双腿拼命跑起来，隐约听到身后一阵急刹车的声音，她停下脚步回头去看，竖瞳人旁边不知何时停了一辆面包车，有两个穿制服的人将竖瞳人抬上了车。车身上印着“永生”两个字。
……
永生公司，实验室内。
“怎么样，老陈，这里是不是比你当年更气派了。设备更新了几批了，目前的设备测试下来是最稳定的。”
陈木只瞥了几眼实验设备，便转头对胡硕说：“如果我帮你修复初代意识容器的漏洞，你保证会撤销对夏夏的监控还有她体内的纳米标记，没错吧！”
“我保证。不过……”
“不过什么？有话直说！“
胡硕靠近陈木，压低声音说道：“董事会已经决定，强制回收所有‘退化体’。今晚已经开始了。”
“什么！你！你真卑鄙！所以你跟我说的什么合作都是假的，骗我自己送上门才是真的，对不对！”
“哈哈哈，老朋友，合作当然是真的。放心，你的事只有你知我知。对夏夏呢，我不止撤销对她的监控，还会给她的修复舱升个级，这可是我们公司内部员工才有的福利。至于其他呢，可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毕竟她也是个大人了，她想做什么你阻止得了？！要知道，永生公司所有的客户都是自愿来的，向生还是向死都是他们的自由。你明白么？”胡硕按住陈木的肩，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见陈木沉默，他轻轻挑眉，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
“至于你么——死亡申请书，呵呵，这是我见过的最愚蠢的做法。放心，我不会阻止你的，老伙计，等你兑现了承诺，想怎么死就怎么死，我会给你风光大葬。”说着，胡硕把一个药瓶塞进陈木手里，“这是稳定剂，能延缓衰老的进度，我可不想你还没做完事情就死掉。我先走了，你慢慢看。”
胡硕转身走到门口，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扭头对陈木说道：“明天让夏夏过来，我说话算话的。不过撤销监控和纳米标记，可不是一天两天就搞定的，咱们慢慢来，OK？”
看着胡硕消失在黑暗里，陈木赶紧从衣兜里掏出一个试剂管，管中是林夏滴落在地板上的蓝色血液。不同于普通永生者的银蓝色的血液，林夏的蓝色血液如同挣脱樊笼的极光，在光照下散发出流动的虹彩。为什么会这样呢？陈木将管内血液滴在盛有纳米机器人的培养液中，血液突然加速吞噬纳米机器人，并在培养舱内形成了微型极光。陈木戴上眼镜，又反复确认了几次，惊呼道：“抗体！天哪，原来是这样。”
陈木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喂，嗯是我，出了点状况，计划有变。”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