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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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克的声音如同鬼魅的低语,低沉又清晰。“因为我已经记住你了。”

莱利扶起勘探员,两人挺直脊背,最起码保证在气势上不能输给他。

角落里,小女孩慢慢缩到医生身后,渐渐抓紧了医生的裙角,眼前的杰克此刻真如梦中能吞噬小孩子灵魂的恶鬼。

医生蹲下身抱紧了发抖的她,刚才在局里,小女孩被救下来之后就一直附身在医生身上,医生也没有赶她,附身带来的同频心跳告诉她,这孩子是真的恐惧到不敢面对。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勘探员一字一句用欠揍的语气说道:“我、听、不、懂!”

输了的一方可没有放狠话的资格,该放狠话的人是他!

还要我记住你?你记住我是你应该的。

说着他还不顾疼得发抖的胳膊冲杰克比了个中指。

莱利见状着急的将他揽在身后,生怕杰克控制不住伤害他。

而杰克好似没听见一样站在那,高大的身躯让面具下的眼睛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两人,一动不动,反而比刚才更有压迫感。

医生怀里的小女孩抖得更厉害了,杰克此刻像泄露了杀气的野兽,下一秒就能暴起撕碎眼前的猎物。

果然,下一秒!杰克毫无征兆地出刀!利刃划破周身的雾气直逼两人面门!下一刻就要面前的两人血肉横飞!

太快了!

据他所知,监管中出刀最快的渔女也才0.27秒,杰克这一下比渔女快了不知多少倍!

两人条件反射地抬手格挡,好在雾气已然没过求生者的头顶,利刃扫过之际,只划破那虚无缥缈的烟雾。

“啊啊啊啊!”

莱利用手紧紧挡住脑袋,却不知两人已经被传送回了归宿,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反倒他的惨叫声莫名其妙回荡在公寓里。

“别叫了,我们没事。”

他掰开莱利护住脑袋的手,“你看,我们回归宿了。”

莱利大口喘着粗气,一脸惊魂未定。

“坎贝尔先生!希望您不要有下次了!”

“挑衅监管者是很危险的!”

闻言他尴尬地给自己倒了杯水,也许……这次真的是自己做的不对。

“好的,我以后尽量少说话,可以吗?”

他的嗓子开始痛了,需要水润喉,勘探的体质便是如此,严重的肺病让他的嗓子饱受摧残。

自从和律师莱利组队后,起码队里有一个能理解自己意思的人,而且律师的全图透视和不怕震慑给他提供了很大的便利,现在去游戏里明显轻松了不少。

他摸了摸被杰克掐过的脖子,上面已经大片青紫,莱利明显也看到了,“稍等,我记得公寓里有药水,可以去淤青。”

他点点头瘫在椅子上放松浑身疼痛的身体,回想起被按在地上那一幕,他毫不怀疑杰克当时是真的想杀了他。

而且就冲那个出刀速度,足矣证明这个杰克在局内局外明显是两个不同的量级,不知道是否所有监管都是如此,如果是,那自己真的要在赛后管理一下自己的言行了。

毕竟不是每天都那么幸运,真的有疯子不顾及庄园守则的话,吃亏的还得是他这个柔弱求生者。

毕竟求生者在赛后可是没有任何道具的,他确实连和杰克叫板的资本都没有。

莱利拿来医药箱,冰凉的药水涂在脖子上终于让他好受许多。

“今天就到这里吧,辛苦您了,坎贝尔先生。”律师莱利一脸正经的感谢道,毕竟对局里没有勘探员,他今天已经死了不下十几次了,而能安全逃出庄园的人是不会留下伤口的。

“你也是,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莱利收起医药箱,示意他带走,“这些东西可能对您有帮助,您比我更需要。”

见对方态度坚决,他心想不就是个医药箱吗,也没多推辞。

临走之际,他突然瞥见了桌上的那套茶具。

“那个,你信天主教吗?”

莱利没想到他会问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啊,我不是天主教徒。”

“我不信仰任何教派。”他又补了一句。

哦,我以为西方人都信这东西……

“没什么,自从上次回去我就在想要不弄点圣水什么的放在公寓里驱驱邪,上次的事情还是很奇怪,我担心归宿里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

莱利却忍不住笑了,“坎贝尔先生,您真的该休息了。”

闻言他也笑了,在门口摆了摆手。

好吧,就把这当做两人的睡前笑话吧。

——————

他一回到归宿,女仆好像等候多时一样恭敬地迎上来,接过他手里的医药箱。

“坎贝尔先生,需要为您准备晚餐吗?”

“不必了,谢谢,这个是朋友送给我的,麻烦帮我收好。”

女仆点点头,“先生的朋友很是大方呢,医药类物资在庄园里可不常见。”

她打开药箱仔细翻看了一遍,绷带,片剂,药膏药油,甚至还有保存完好的注射剂。

不常见吗?

“这些物资一般是怎么得来的?”

“医药等等特殊物资当然是根据您在游戏里所得积分换取的,积分相当于庄园里的半货币,只能消耗不能流通就是了。”

“那你知道还有哪些属于特殊物资吗?”

面对他的疑问,女仆对答如流:“当然,您在庄园里的衣食住行都是特殊物资,只要您想,都可以用积分购买。”

呵,看样子,自己来了游戏也得打工养活自己。

“不过请您放心,您的积分很充足,足够您在庄园活动很长时间。”

女仆像朵贴心的解语花,好像随时能察觉他的疑虑。

闻言他反倒警惕地盯着这个女仆,好一会儿,女仆也一脸疑惑的站在那里让他看,“坎贝尔先生?”

许久,确定女仆没有中邪他才慢慢放松警惕。

“没什么,既然很宝贵就替我收好吧。”

真的不怪他,经历了上次莱利的那次,他已经对任何科普有些条件反射的应激。

“好的坎贝尔先生,那我需要为您准备晚餐吗?如果需要我会给您送到房间。”

她刚才是不是问过了?

“不必了,我想早点休息。”

“等等,”女仆先一步拦住他,“您已经一连几天没用过晚餐了,高强度的参与游戏对您的身体也很不好,如果您不想半夜的廊道里回荡着您的咳嗽声的话,还是让我为您准备些食物吧。”

一番话反倒让他愣住了,在此之前他可一直把她当做可有可无的NPC,殊不知每次游戏的准备桌旁,这双眼睛沉默注视了他的背影多久。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那天晚上的那句话。

“是啊,和坎贝尔先生一样”

自己真该死啊,大晚上进入游戏还拉着人家一起。

“那好吧,送到我房间来吧。”

他不自觉地轻咳两声,转身上了楼。

女仆闻言终于挂上标准如面具般的微笑,正如两人初见,“好的,请稍等。”

“对了,你叫什么?”

他突然停住脚步,在楼上居高临下的询问道。

女仆愣了一下,自语道,“我的名字?”

完蛋,贯穿游戏始终,可没有任何能明示影堡女仆的名字,自己现在的行为跟指着孤儿骂他没有娘有什么区别!

这个游戏为什么没有读档点,他现在比谁都想夹着尾巴逃跑!

两人相顾无言,最终还是以他的匆匆离去结束。

不久,盛着食物的餐车敲响了房门。

“进。”

他伏在案上摆弄着日记假装忙碌,女仆则将晚餐在桌上摆放好,随后慢慢来到他的身旁。

“先生,我是影堡女仆,是这个归宿的一部分,就如同这里的桌椅一样,归您所有。”她不急不缓地说。

他摆弄着笔记,有些尴尬,总觉得这些话没什么毛病,但用的措辞又有些奇怪。

只见她慢慢在椅子旁蹲下,朴素又精干的绾发一丝不苟,“但如果您需要,可以给我一个名字,就当是为了让我更好的服务您。”

头一次要给别人起名字,他的大脑一时短路,半天想不出所以然来。

女仆抬起脸,认真等着他的回答。

许久的静默蔓延了屋子。

“碧翠丝?碧翠丝怎么样?”

他略带紧张的看了她好几眼。

碧翠丝,公主一样的名字呢。

女仆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笑,眼神泛起柔和的光,好像一具躯壳正式被赋予了灵魂。

见她笑了,自然是对名字满意,他悬着的心彻底放下来。

碧翠丝是他一个外国好友的名字,两人身上泛着同样优雅又得体的气质——当然,主要灵感来源还是碧翠丝身上的墨绿色裙子……

还是不要让她知道吧,永远。

碧翠丝慢慢起身,“等您用餐完毕可以按铃,我会及时来将餐具收走。”说罢微笑着行礼离开了。

——————

赛后的窄路上,一个高瘦的身影游荡在迷雾里,倒在地上的求生者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在那个身影经过身旁的一刻,瑟维身体里的血液像凝固了一样,整个人一动都不敢动。

直到那个身影经过他面前,彻底消失在视线里,瑟维才试探性呼唤同伴。

“特蕾西?你们在哪?”

他朝着声音来源跌跌撞撞跑去,果然找到了倒在一起的特蕾西和安德鲁。

“你们没事吧。”瑟维将两人扶起,其中安德鲁伤的最严重,在对局里顶着搏命为他连着抗了两刀,就为了保住他这个上挂飞。

“瑟维、特蕾西?你们在哪?”

雾里玛尔塔一瘸一拐的身影朝他们走来,特蕾西上前抱住她,眼中满是后怕。

她顶着胆怯终于修开了最后一台机,还是无法挽回全军覆没的结局。

“没关系,我们已经打的很好了,没关系的。”玛尔塔尽量安慰道。

“是我的问题,那个杰克太强了,我没能牵制起来。”

瑟维有些自责,白板上椅,还没牵制足够的时间。

“我的救人也有问题,迟迟不交闪现和插眼,我早该猜到他带的金身的。”

血线卡的太死,为了不过半玛尔塔选择交枪直接扯,没想到被杰克爆出金身,直接震慑,节奏大崩。

“你们。”

这时迷雾中突然传出一个声音打断了四人的交谈。

“谁!”

玛尔塔护住怀里的特蕾西,紧张的环顾四周。

迷雾里走出一个高瘦的身影,精致的礼服,骇人的骷髅面具,正是对局里的杰克!

“你想做什么?”

尽管他们输了,玛尔塔也不甘示弱。

“别误会,我只是想请你们帮我个忙。”杰克特意将爪子藏到身后,声音低沉,带着些诱惑的意味。

赛后监管和求生主动搭话的可不多,几人自然没有放松警惕,他们可都还记得这个家伙在对局里的那副残暴模样。

“放轻松,我只是想请你们帮我找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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