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先生,别开玩笑了!
你是个读书人,哪懂捕猎的事。
雪狐都已经够难逮了,你还想打狐妖的主意?”
听方齐提到狐妖,众村民脸色顿时暗淡下来。
谁不知道那玩意的皮毛值钱,可抓不到有什么用。
“事到如今,我就不瞒大伙了!
其实内子便是林中的狐妖修炼而成。
有她在,我们便可引群狐入村,再趁机宰杀之!
诸位家里应该都有麻药吧,弄晕几头狐妖想必是轻轻松松。”
话说到这份上,方齐不再有任何隐瞒。
将所有计划和盘托出。
“麻药当然有,这是咱们猎户吃饭的家伙。
莫说狐妖,就是龙王爷来了也能给他撂翻!
不过...照你这么说,这些狐妖可都是画雪姑娘的族人。
你这么做,不怕她伤心?”
听到胡画雪是狐妖,村民们并没有大惊小怪。
这种事在当年算不得稀奇。
他们反倒是替胡画雪考虑了起来。
“当然不怕!为了大业,我可以牺牲一切!
并且这次,她也难逃一死!”
方齐说的绝然。
众村民听到纷纷大惊:“什么!难道你连自己老婆都不放过!?”
“哼!吴起为求功名可杀妻。
要离为刺杀庆忌不但牺牲了妻儿,更是自断一臂!
古来成大事者,怎可优柔寡断、儿女情长!?
杀妻祭子,我方齐无悔!”
寒风掠过方齐的长发,吹得他宛若疯魔。
没人能想到,一个书生竟有如此狠心。
村民:“那也没必要连画雪也杀了吧,多她那一块皮毛,也做不成什么大事呀。”
“不可!她若不死,日后报复陛下该当如何?
再者...待我迎回圣驾,他日必会出将入相,位列台阁。
我大明的臣子,岂有与妖成婚生子之理!
此事陛下定不可忍,我亦不可忍!”
见方齐心意已决。
众村民便不再相劝。
毕竟他们本就是靠捕猎为生,杀妖在他们看来就和杀普通动物没有区别。
不过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但唯独对于胡画雪,村民们却始终颇有争论。
“要说画雪那姑娘吧,那可是个天大的好人。
真要杀她,我有些不忍心。”
“说的是啊,记得前年暴雪封林。
要不是她给我家送了几十只雪兔,估计我们全家不饿死也得丢半条命。”
“的确,去年我家婆姨难产大出血。
多亏画雪姑娘带送来的人参续命,否则只怕我妻儿性命不保呐!”
“扯这么多干嘛!她再好,也是个妖!
人家丈夫都不在乎,你们心疼个什么劲?
再说就算咱不杀胡画雪,只要方齐走了,她也不会留下。
那以后不还是没人帮咱了。
倒不如...”
议论至此,众村民终于下定了决心。
“倒不如杀了!现在雪狐皮一张多贵啊!
咱有了钱,跟着方齐去把那什么小皇帝接回来。
以后好赖也混个大官当当,总比呆在这破地方强!”
...
暮色将至,即便是几百年前。
莫河的天依旧还是黑的那么早。
方齐独坐窗边,静静朝着东方远望。
那里,有他朝思暮想的建文帝朱允文。
“夫君,我回来了。”
如往常一样,胡画雪晨出捕猎,至夜方归。
刚一进门。
她就喜滋滋的来到方齐身边。
身后跟着的一子一女也瞬间从雪狐化作人身围到父亲左右。
“爹!快看!大野猪!我和娘跟妹妹费了好大劲才逮住的!”
“对呀爹!您快看呐!快看呐!
娘说您最近瘦了,我们专门跑了好远才抓到这头野猪给您补身体的。
嘎嘎肥!嘎嘎香了!”
今日收获颇丰,两个孩子兴奋的不行。
蹦跳着向方齐炫耀他们的劳动成果。
“住嘴!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到底是还是妖,瞅瞅你们的德性!”
面对有些吵闹的两个孩子。
正心烦意乱的方齐顿时拍案大怒。
“爹,我错了,您罚我们吧。”
见父亲不悦,两个孩子赶紧主动拿出戒尺。
接着褪掉裤子乖乖趴在放桌上等候责罚。
按以往的情况,他们屁股肯定少不了得挨上一顿打。
可今日方齐却看都没看二人一眼,直接拂袖而去,来到了屋外。
胡画雪见状,赶忙从里屋取了件外衣急急跟上。
“夫君,外面冷,把衣服披上。
这是紫貂绒的,最是保暖。”
“紫貂绒?你就算把凤凰扒了皮做成衣服又如何!
我是心中寒凉,何以靠外物取暖?”
方齐一把撇开胡画雪亲手缝制的貂皮大衣。
做出一副惆怅之态。
“我知道,我知道,你心里牵挂着哪位小皇帝。
那咱们收拾收拾,过几日便去寻他如何?”
胡画雪轻轻握住丈夫冰凉的手,温言细语道。
“就靠我们?只怕走不出山海关就要被人捉进大狱里。”
“那怎么办?”
“夫人,你若真愿帮我,可否将你的族人都请来?
人多力量大,如此方能更加稳妥些。”
见时机成熟,方齐终于抛出了准备好的陷阱。
“可我们一族在这里已经生活了上千年。
再说它们都还未化形......”
对于方齐的请求,胡画雪内心是不愿意的。
但看到对方失望的眼神。
她终究还是妥协了:“好吧,我一定让它们帮你,一定。”
方齐闻言顿时大喜。
捡起貂皮大衣反手披在了胡画雪身上。
“好!多谢夫人!
那你就于明晚将它们全部请来村中。
我会让村民们摆酒设宴款待之,也算是与故土作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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