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天使神千羽寒立在断柱残垣之旁,朱唇含血,却偏生发出一串刺骨冰寒又充满戏谑、宛如夜枭啼血般的狂笑,对着那火海炼狱中左支右绌的身影厉声嘲弄:
“唐三!莫要再做那无谓挣扎!凭尔蝼蚁之躯,也想破我这焚天神阵?痴心妄想!哈哈哈……唐三!本座今日大发慈悲!你若真有通天之能,能从这‘太阳真火绝杀阵’中全须全尾地爬出来,本座便将那‘太阳炎晶’……借与你一用!又何妨?!哈哈哈……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那笑声如淬毒的冰锥,狠狠扎入火焰核心的唐三耳中!
唐三猩红沸腾的修罗血目骤然一凝!随即,竟迸射出一缕穿透无边烈焰的锐利光芒!
他非但未怒,嘴角反而牵起一丝冰冷至极、却蕴含着疯狂野心的弧度,声音透过咆哮的火龙,清晰传回:
“好!天使神此言,唐三日月可鉴!在此先行谢过!素闻天使一族以信义立于神界,断不会如那市井泼皮般——出尔反尔,失信于诸天神明!!”
一字一句,如同最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千羽寒那张写满恶毒的脸上!
“哼!”千羽寒被这突如其来的“恭维”激得一窒,想也未想,脱口厉叱:
“那是自然!我天使一族……你……狂妄至极!真当本座这焚天灭地的绝杀阵……是摆设不成?!”
话刚出口,她心头猛地一沉!
一股强烈的不安如毒蛇噬心!糟了!失言了!这狂妄小贼竟是在诱我立下不可反悔之诺!
然则这念头一闪即逝,旋即被那扎根于神念深处的、对“太阳真火绝杀阵”的绝对信仰所淹没!
绝无可能!任尔手段通天,只要还是神之尊,入此阵者,十死无生!此乃铁律!是燃烧着她生命本源的禁术!
她傲然挺直染血的残躯,嘴角挂着狞笑,等着看唐三在那炼狱中化为飞灰!
此刻,虚空某处不可知之地。
一红一黑两道身影如亘古不动的雕塑般隐匿。
那黑色身影似有若无地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修长的手指无奈地抚上额角,微微摇头。
旁边血色身影周身弥漫的凛冽杀机,亦为之波动了一下,似是无声地……为某位天使神的愚蠢感到一丝无语。
这丫头……挖坑把自己埋了……
阵中火海滔天!赤金狂龙疯狂肆虐!
唐三身如游走在刀锋之上的鬼魅!“鬼影迷踪步”催发到极致!在那焚天神炎组成的死亡网罟间腾挪闪避!
道道火龙擦身而过,带起的灼热罡风割裂神甲!偶有一两道避无可避,重重轰在他背脊之上!
“噗!”神血喷涌!五脏六腑如遭雷殛!
然他脸上非但无半分痛楚,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反而愈深!
千羽寒那狞笑尚凝固在唇角——
唐三身影骤然动了!
不再闪避!不再周旋!
他竟迎着万千咆哮的赤金狂龙,不退反进!宛如一道撕开火幕的血色闪电!不顾一切地扑向祭坛中央,那尊高耸的“赤金六翼天使浮雕”!
目标直指——浮雕额心那颗光芒流转的“太阳炎晶”!
五指如钩,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狠狠抓去!
“小舞!!!”心中无声的呐喊,化为焚尽虚空的烈焰!
“嗤嗤嗤……轰……!!!”
就在他即将触及那神圣晶体的刹那!
一条最为粗壮、最为凶戾的太阳真火之龙,仿佛察觉到了亵渎者的终极意图!发出撕裂灵魂的咆哮,从后方破空而至,结结实实轰击在唐三毫无防备的后心之上!
“噗哇!!!”
一大口滚烫的、泛着蓝金光芒的神血,如同最悲壮的血色喷泉,狂飙而出!
点点热血,如同泣血红梅,星星点点溅落在浮雕那冰冷的额头、甚至那枚“太阳炎晶”之上!
大部分血液甫一离体,便被四周恐怖高温瞬间蒸发殆尽!
撕心裂肺的剧痛自背脊炸开!一股足以焚灭神魂的灼热洪流,蛮横地冲入他残破的体内,疯狂肆虐!
这惊天动地的变故,如同彻底激怒了整个神殿的核心!下一刹那——
“嗤嗤嗤嗤嗤!!!!”
仿佛沉寂的火山猛然爆发!神殿内成千上万道原本分散纠缠的赤金神炎,瞬间放弃了所有其他目标!
齐齐调转方向!发出亿万厉鬼噬魂般的尖啸!如同被无形之手操控着、编制成一张密不透风、遮天蔽日的毁灭巨网,从四面八方、上下左右所有维度,朝着中心一点——也就是唐三所在的位置!疯狂汇聚!绝杀!碾轧而来!
那恐怖的能量波动,足以令任何神之尊望之魂飞魄散!其势欲将那片空间连同其中的一切,彻底焚为比虚空更彻底的……虚无!
绝境!真正的十死无生之局!
纵然是隐匿于虚空的那两道身影,亦感受到那毁天灭地的恐怖威能!
血色身影周身杀意轰然炸开,几乎要撕裂虚空,一步踏出!
然则——“啪嗒!”
一只沉稳如九幽玄铁的黑色手掌,无声无息地搭在了那血色身影暴起的肩上。
轻轻一按。
黑色身影的嘴角,竟在此刻勾起一丝莫测高深、甚至带着一丝赞赏意味的……微弧?
仿佛透过那无穷毁灭,看到了某种令他也感到有趣的变数……
火网已迫近!距离唐三后背不过咫尺!
他甚至能感受到那焚骨熔魂的热浪,将修罗神装烧灼得滋滋作响!死亡的气息从未如此刻骨清晰!
然则……唐三那双浸满血色的修罗之瞳,此刻却清澈得如同冻泉!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洞悉一切的光芒!
对小舞生还的执念,早已压过对死亡的恐惧!
他伸向“太阳炎晶”的手,非但没有丝毫收回或退缩,反而在最后的生死刹那——
猛然加速!!!
“啪!!!”一声清脆无比的、仿佛叩响命运之门的声响!
他的手掌,不顾一切地,重重扣在了那枚流转着永恒神辉、触感滚烫的“太阳炎晶”之上!
就在握住的瞬间!
“嗤!!!”
一道浓缩到极致、锐利到无法形容的赤金毫光,如同沉睡炎阳的逆鳞被触怒,骤然自“太阳炎晶”内爆发!瞬间洞穿了唐三手背上坚愈神金的神甲与骨肉!
一个通透圆润、边缘光滑如镜的孔洞,赫然出现!
滚烫的神血,如同决堤的洪流,疯狂涌出!瞬间将整块晶体淹没!
令人惊骇欲绝的一幕发生了!
那“太阳炎晶”非但未被神血污秽,反而如同久旱逢甘霖的沙漠旅人,贪婪地、主动地吸纳着那带着唐三生命烙印与不屈意志的神血!
“嗡!!!”
晶体温热起来!光芒内蕴流转!原本霸道炽烈的赤金色泽中,竟晕染开一丝奇异的、如生命脉动般的……幽蓝微芒!
一股浩瀚、稳定、如同宇宙恒星核心般的奇异力量波动,骤然自晶体深处传来!
与此同时——
“叮!!!”
一声轻灵悦耳、宛如九天之外仙音奏响、却又穿透神魂本源的天籁之音,自唐三染血的手掌之下,悠扬传开!
这声音清脆剔透,蕴含着莫大的威严与宁静!
与那万千疯狂噬咬而来的死亡火龙的毁灭咆哮,形成了最极致的对比!
仿佛被这声仙音所摄——那已然贴至唐三发梢、几欲将他彻底吞噬的、成千上万道汇聚而来、足以熔灭神皇的太阳真火龙影——
戛……然……停……止!!!
如同被无形的时间之手按下了暂停键!
狂暴的烈焰凝固在半空!翻腾的巨浪冻结成冰雕!滔天的杀意如被寒流冲刷!
整个传承神殿内,陷入一种诡谲到令人窒息的……死寂!
“砰……砰……哗啦啦啦……!”
下一刻!
那铺天盖地的毁灭火网,如同被戳破了幻象的水泡,没有丝毫预兆地——轰然破碎!瓦解!消弭!
化作亿万点最原始、最温驯、闪烁着赤金光斑的萤火微尘,星星点点,带着一声声轻叹般细微的“啪嗒”轻响,彻底……消散于无形!
火海炼狱——转瞬化为清风朗月!
唯有空气中残留的、令人心悸的高温焦糊气味,证明着方才那灭世之劫,并非梦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画面仿佛被永久定格——
只见满身焦痕、狼狈不堪、却宛如浴火重生的不屈战神般的唐三,卓立于祭坛之前。
他染血的右手高高举起,五指紧握!
那枚流转着赤金中混杂幽蓝神辉、气息却已迥然不同的“太阳炎晶”,正被他牢牢抓在掌心之中!
那阳光透过他掌背上平滑如镜的孔洞,照射在晶体之上,折射出七彩迷离、宛若希望新生的光辉!
透过那孔洞,他清晰地看到了掌中之物——小舞复苏的唯一希望!
感受不到神体的剧痛!感受不到五脏六腑的灼伤!感受不到后背骨肉撕裂的凄惨!甚至感受不到刚刚从鬼门关前擦身而过的余悸!
他所能感受到的——是掌心中那枚晶体传来的、仿佛呼应着他搏命换来的、独一无二的“认同”感!
是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狂喜!如同沉寂的火山轰然喷发!席卷四肢百骸!淹没了所有的痛苦与疲惫!
是那张铭刻在神魂最深处的、巧笑倩兮的容颜,仿佛已从沉沉黑暗中苏醒,带着温暖的、依赖的笑容,静静地回望着他……
成功了!小舞!我们成功了!!
“呃……嗬……嗬嗬……”
另一边,天使神千羽寒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如破风箱抽气般的嘶音。
她那雍容华贵、曾倾倒万古的绝美容颜,此刻惨白如金箔,凝固的笑容扭曲成最荒谬的惊骇!
她那双美眸瞪得如同铜铃,眼珠几乎要挣脱眼眶!死死地盯着祭坛上那个手持希望、傲然而立的身影!
呆滞!
彻彻底底、无法置信的呆滞!
她引以为傲、耗费生命本源启动的焚天绝杀阵……没了?
那被视为天使神殿最强壁垒、万古无人能破的规则力量……碎了?
而破阵的……竟然是……眼前这个……她视如蝼蚁、一心要将其挫骨扬灰的唐三?
凭他自己?
“不!!!!”
千羽寒猛地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充满了荒谬、质疑、绝望和无法接受的凄厉尖啸!
她像个输光了所有的赌徒,彻底疯狂地摇着头,神志摇摇欲坠:
“假的!这是假的!幻术!一定是幻术!这不是真的!!!!!!”
一道灵光如同黑暗中的毒蛇闪电,骤然攫住了她混乱的神识!
对!定然如此!定然是有高人!有绝世巨擘!在暗中相助这蝼蚁!
否则!哪怕一百个、一千个唐三也早已化为飞灰!!
肯定是!一定是!!!
这股被欺骗、被颠覆、被彻底耍弄的滔天屈辱与暴怒瞬间压垮了理智!
“是谁?!是哪个卑鄙无耻、藏头露尾的混账东西!躲在暗处做这缩头乌龟!暗施黑手助他破阵?!!滚出来!!给本座滚出来!!!”
她披头散发,状如疯魔,歇斯底里地朝着虚空中嘶吼怒骂!声波震荡着残破的神殿,金血不断从她口中喷出也浑然不觉,只觉得一股无名邪火烧得她要炸开!
这恶毒咒骂甫一出口,千羽寒那几乎被焚毁的理智终于被泼了一桶冰水!一股透心彻骨的恐怖寒意瞬间将暴怒浇熄!
她……她刚才……骂了什么?
能瞒过她感知、于她禁阵中出手而不被她察觉的……那是什么层次的存在?
而在整个神界,有能力、有动机出手帮唐三的……屈指可数!
海神波塞冬似乎并没出手……森林神星露不够格……那么……
一滴滴豆大的、冰凉的汗珠,如同从万载寒冰中渗出,沿着她惨白的额角、鬓角簌簌滚落!砸在滚烫的地面上,发出“滋啦”轻响,瞬间蒸发成惨白的雾气!
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如同无数冰冷滑腻的毒蛇,缠绕上她摇摇欲坠的神魂!
在这一瞬间,这位高高在上的天使神心中,竟然升起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无比荒诞却又万分恳切的念头:
刚才那破阵奇迹……求求你了老天爷……真的……真的是唐三自己做的吧?!
虚空中。
那原本带着一丝赞赏微弧的黑色面庞,瞬间凝固!
那周身血煞翻腾、杀意刚刚平息些许的身影,猛地气息一窒!
两张足以令诸天万界无数神魔跪伏、不敢直视的无上神颜——黑了!绿了!如同被生吞了苍蝇一般!
“哼!”
一声冰冷到足以冻结灵魂的轻哼,如同九幽裂开缝隙,清晰无比地在空旷而焦糊味弥漫的神殿内响起!
不是雷鸣!不是龙吟!却比任何天地威势更具压迫!
声波所至,空间规则都为之凝滞!
一道深邃如永夜暗狱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浮现在千羽寒面前三尺之遥!
没有任何征兆!仿佛他一直就在那里,俯瞰着芸芸!
紧接着!一道炽烈如无边血海、蕴含着审判万界杀伐之意的身影,也带着足以撕裂空间的恐怖煞意,如同踏破炼狱而来,无声地出现在千羽寒身侧!
那双冰冷的血眸,没有丝毫情感地锁定了她!
“嘤!!!”
天使神千羽寒如同被抽空了所有骨头,娇躯剧颤!
只觉得一座太古神山和一片无尽血海同时压在了她的神魂之上!
喉咙里发出半声短促、尖利到不似人声的哀鸣!眼前金光、血光、黑芒乱闪!意识一片混沌空茫!
“噗通!”一声脆响。
她双腿一软,竟直挺挺地向前扑跌在地!连跪姿都维持不住!如同一滩失去控制的泥塑!
那张曾经倾倒众生的俏脸,由煞白瞬间转为死灰,随即又泛出一种接近死亡的惨绿色!
别说恐惧的表情,那双空洞失焦的眸子中,连“意识”这种存在都仿佛被彻底抹去了!只剩下无边的、绝对的、无法思考的……空白!
她看到的——赫然是那掌管神界秩序与审判的终极存在——
黑者,万恶之源!万法之执掌!邪恶之……神王!
红者,杀伐无量!屠戮审判!诸神为之胆寒的——修!罗!神!!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邪恶之神微微垂下眼帘,看着脚边这滩烂泥般的存在,脸上那点仅存的、因千羽寒前番愚蠢许诺而产生的有趣神情,彻底消失无踪。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令规则哀鸣的漠然:
“千羽寒,胆魄不小啊。竟敢口出讳言,辱骂本座与修罗神?”
他顿了一顿,语气中似乎真的带上了一丝好奇:
“本座倒是颇有些好奇,你是如何察觉到我二人隐匿于此地的?”
千羽寒毫无反应,如同被钉死在地上的傀儡,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她还活着。连眼珠都不会转动了。
修罗神本就铁青的脸色彻底黑如锅底!那被硬生生压下的怒火如同被再次泼油的熔炉,轰然炸开!
他一步踏前,足音震得地面神炎碎石簌簌崩碎!声音如同亿万血刃摩擦,带着冲霄煞气:
“哼!千羽寒!神王大人问你话!!!你是聋了,还是——想神魂俱灭?!!!”
尽管怒火中烧,他心底也确实被一丝邪念勾动了——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
回应他们的,依旧只有死寂,以及千羽寒那急促微弱、如同濒死野兽的喘息。
“好胆!”修罗神胸膛剧烈起伏,那按在腰间剑柄上的骨节已然发白!
凛冽的杀意如实质般倾泻而出,几乎要将千羽寒的神魂撕碎!正要暴起发作——
“咳……”邪恶之神似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微微抬手,示意稍安。
他俯下身,幽深的眸光在千羽寒那张惨绿惊怖、失魂落魄的脸上停留片刻,唇边竟罕见地掠过一丝……啼笑皆非?
“呵……唉……未曾想……堂堂主神位阶的天使之神……”
邪恶之神那无上神躯仿佛也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地晃动了一下,声音里带着一种难言的古怪:
“……竟被活生生……吓傻了?”
这简直是他亘古以来见过最荒谬的一幕!一个主神,被两声哼吓到神魂空白?!
他手指轻轻一抬,一点深邃玄奥的黑芒,如同温柔的夜雾,无声无息地没入千羽寒那光洁却布满冷汗的额头。
“啊!!!”千羽寒如同被闪电击中,猛地一个激灵!
原本空茫的瞳孔骤然剧缩!无边的、如同置身于无间炼狱的极致恐惧,如冰冷潮水般瞬间淹没了她每一个细胞!身体筛糠般地狂抖起来!
“本座再问一次,”邪恶之神的声音依旧平淡,却似九幽寒风刮过耳际:“尔究竟是如何察觉吾二人隐匿气息于此?”
“噗通!噗通噗通!”
千羽寒挣扎着爬起来,却连跪姿都维持不住,几乎是用额头顶着滚烫的地面,颤抖如秋风中的残叶,泣不成声地告饶:
“神……神王大人……恕罪……饶命……属下万万没有……不是在骂您……属下……属下绝对、绝对没有察觉到……没有察觉到神王大人的气息啊……”
巨大的恐惧让她舌尖打结,语无伦次,只想极力撇清那滔天大罪!
“哼!”修罗神怒极反笑,一步踏至千羽寒面前,那冰冷的血眸如看死人,滔天威压直贯而下:
“好一个没有察觉到!照你这么说……是你察觉到本座隐匿在此了?!那‘混蛋’、‘缩头乌龟’……就是指我了?!!”
修罗神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砸在千羽寒早已崩溃的心防上!这等辱骂,对他这等存在而言,是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
“不!不!不……!!!”千羽寒吓得魂飞魄散,涕泪横流,拼命磕头,染血的额头砸在炽热的地面上,“咚咚”作响:
“修罗大人!饶命!冤枉!属下也……也没有察觉到您的气息!我真的……真的没有啊!没有察觉……”她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证明!
修罗神周身血煞翻腾,如同即将爆发的炼狱火山,声音冰寒刺骨:
“哼!你既没察觉神王大人隐匿!也没察觉本座在此!那你这泼妇般的咒骂……是在咒骂何人?!!”
千羽寒已经崩溃到思维完全混乱了!巨大的压力下,一个无比荒谬、却又是她此刻唯一能想到的答案,冲口而出:
“我……我……我是……猜的……”
“猜……的……?”邪恶之神那万年不变、仿佛蕴藏无垠夜空的深邃眼眸,第一次清晰地浮现出一种……名为极其难解的困惑?
他微微侧了侧头,看着眼前这滩被吓得连神智都所剩无几、连“猜”这种凡人理由都搬出来的所谓天使神……
这位亘古以来执掌秩序的至尊神王,此时此刻,内心竟也罕见地泛起了一丝——无可!奈!何!的……荒诞与……无语。
整个传承神殿内,陷入了比之前火焰消散时更深沉、更古怪的死寂之中。
唯有千羽寒那绝望又压抑的呜咽啜泣声,在灼热焦糊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凄楚可怜,也格外……悲哀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