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戴沐白正与四名绿袍守护者战得酣处,金光绿芒碰撞不休,激得罡风四射,尘屑横飞,一时倒也显出分庭抗礼之势。
恰在此时,场中异变陡生!
那厢原欲夹攻马红俊、朱竹清阵营的一名封号斗罗,名唤“疾风豹王”者,见戴沐白被强敌缠住,自以为觑得千载良机!
一双豹眼精光迸射,身如鬼魅般欺近戴沐白身后,掌中凝起淬毒幽光,直取其空门要害!
此獠狡诈凶残,其心当诛!
然则戴沐白何等人物?百级半神之躯,灵觉通玄,岂是此等宵小可偷袭得逞?
但闻其口中一声暴喝:“滚开!”声若虎啸,震得那疾风豹王心神俱颤!
戴沐白头也不回,一只裹挟着灿然金辉与毁灭罡气的虎爪霍然反拍!
其势迅若奔雷,其力崩山倒海!
可怜那疾风豹王,本惧马红俊神焰如惧雷霆,眼见戴沐白分身乏术,本道能立此奇功,博得大皇子青眼,不料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那虎爪光影仅是一闪,便如同捏碎一枚熟透的浆果,“噗嗤”一声闷响!
疾风豹王连惨叫都未来得及发出半声,魁梧身躯竟于半空中轰然爆开!
血肉横飞,筋骨尽碎,化作一团腥臭糜烂之肉雨,纷纷扬扬,洒落尘埃!
真个是:
未沾敌血身先死,
错判螭龙是草虫!
料理了这碍眼蝼蚁,戴沐白神威更盛!其虎爪翻飞如轮,周身金光缭绕,如同远古巨灵复苏!
那四名绿袍守护者初时尚能凭那奇诡魂技相融之法勉力支撑,然十数回合过后,早已是心惊胆裂,魂力如同开闸泄洪般急速溃散!
莫说融合魂技所需魂力浩瀚无匹,便是戴沐白那举手投足间蕴含的、远超绝世斗罗的半神威压,便已迫得他们气息紊乱,五脏六腑如受巨锤擂击!
更为可怖者,戴沐白一身魂骨早已臻于完美,攻守兼备,坚逾精钢!
莫说寻常魂技难伤其分毫,便是以攻对攻,其金身巨力亦足以撼动山岳!
四名守护者面色由青转白,汗透重衣,脚下步伐渐呈散乱之象,那苦心维持的绿色光幕,此刻亦光华黯淡,如风中残烛,摇摇欲灭!
戴沐白心如明镜,情知时机已至!口中一声长啸穿云裂帛,声震寰宇!
但见其盘旋足下,那赤如血珀的第九魂环“白虎天雷灭”与深邃幽暗的第八魂环“白虎凌天裂”同时光华大炽!
两道蕴含毁天灭地之能的魂技竟不分先后,悍然轰出!真真似那九霄天河倾泻,直灌凡尘!
但闻“轰轰轰轰!”一串震耳欲裂的爆鸣!两道神技所过之处,空间仿佛不堪重负,荡起阵阵肉眼可见的扭曲涟漪!如同琉璃破碎!
那四名绿袍守护者首当其冲,连一丝绝望的嘶吼亦未能发出,便在无匹的白芒与毁灭波动中消融瓦解!
先是绿袍化烟,继而骨肉成灰!炽风过处,唯余缕缕青烟随风四散,再无半点痕迹留存!
所谓魂圣守护,在这半神之怒前,亦不过萤火之于烈日!
“呼……”戴沐白凌虚立于半空之中,周身金光微敛。
他深深吐纳一口浊气,将那几欲喷薄而出的滔天杀念强行按下,一双赤红未褪的重瞳虎目,如同捕猎前的凶虎,死死锁定不远处已面无人色的戴维斯!
其声低沉压抑,字字如刀,直刺人心:“说!父皇何在?!”
话音未落,忽听那残垣断壁、烟尘弥漫的废墟深处,传来一声嘶哑哀鸣:
“三皇子!救…救命!”
便见一道浑身浴血、步履踉跄的人影,自瓦砾尘霾中挣扎飞出,其身后数名星罗宫廷魂师团之高手,正自凶神恶煞般衔尾急追!
为首军官口中犹自呼喝:“休走!贼囚!”
戴沐白闻声急视,霎时瞳孔骤缩如针尖!
那人形容枯槁,发髻散乱,金边白袍被污血浸透,赫然正是他苦苦寻觅、自幼便守护父皇安危的心腹重臣——白斗罗!
戴沐白救父心切,立时化作一道刺目白光,如流星坠地般疾扑而下!
那戴维斯乍见此景,先是一愣,旋即面容扭曲,眼底掠过一丝残忍至极的厉色!
口中狞笑一声,右手五指箕张,一道凌厉无匹、寒气森森的惨白魂刃便已凝聚成形!
此术唤作“白虎破空斩”,乃是其成名杀技!
“咻!”一声锐鸣,白刃如毒蛇吐信,快逾闪电,直取白斗罗后心要害!
其用心之歹毒昭然若揭,分明是要在戴沐白眼前杀人灭口!
刃光方出,戴维斯竟是毫不恋战,连结果也懒得再看,转身即化作一道白芒,朝着皇宫深处仓惶遁逃!
端的是见机极快,狡若老狐!
“在我兄弟面前行此卑劣勾当,也须问问我马胖子答不答应!”
一声长笑夹着熊熊怒火!但见火光一闪,马红俊与朱竹清已如鬼魅般现身于白斗罗身前!
彼二人已将残余敌手扫荡一空,此刻岂容戴维斯逞凶?
“凤凰穿云击!”马红俊朗喝声中,第六道黑色魂环光华流转!
右手屈指成爪,赤金火焰刹那凝作一柄妖异璀璨、形似凤喙的锋锐火刺,破空而去!
其速之疾,其芒之盛,真如火凤穿云!
“轰隆!!!”
一声石破天惊的巨响在皇宫上空炸裂!赤金火焰与惨白刃光猛烈相撞,狂暴魂力四溢,将方圆数千丈的尘烟尽数排开!
待那刺眼光华散去,早已不见戴维斯踪影,地上只余一道深深的沟壑,显是方才魂技硬撼所致!
至于那些追兵,朱竹清身形如烟掠动,幽冥灵猫之爪闪灭间,几道血光迸现,追杀白斗罗之人顷刻毙命,连声惨叫也无。
戴沐白无心顾他,急掠至白斗罗身侧,伸掌抵住其后心,一股浑厚精纯的半神魂力源源渡入!
白斗罗脸上死灰之气稍减,虚弱地靠在戴沐白怀中,望着那双赤红虎目,忆及前情,不由得老泪纵横,哽咽难言:
“咳…咳咳……三皇子归来便好……老臣…老臣正是听见这边惊天动地的打斗声,猜测定有变故,这才拼得残存魂力冲开一丝禁制,拼死挣脱囚笼…前来报讯…”
他喘息片刻,强抑悲愤,切齿道:
“大皇子他…他不知受了何方妖人蛊惑!竟妄想染指乾坤大位,执掌国政,更欲兴无名之师伐天斗帝国!陛下圣明烛照,深知此举必致生灵涂炭,社稷倾危,因此严词峻拒!孰料…孰料大皇子竟丧心病狂!遣一名实力滔天的绿袍人,将老臣与黑斗罗一同击败,更以诡异秘术封我二人魂力!其后…陛下亦…亦遭囚禁!只是那囚禁之地隐秘非常,老臣…老臣实不知陛下龙躯被困何处!三皇子务…务必设法速救陛下!迟则恐生不测!”
戴沐白听闻此言,真如晴天霹雳当头轰落!脑海之中刹那间一片空白!
万料不到手足同胞,竟敢行此囚父篡位、丧尽人伦之举!
“孽畜!囚禁生父!悖逆人伦!此獠,当诛九族!”
戴沐白双目赤红欲裂,虎躯剧震,喉头一甜,一口逆血几乎喷出!
心中那股悲愤狂怒之火,几乎要将五内焚化!
白斗罗勉力又道:“那些绿袍人…凶悍异常!除却投靠大皇子的武魂殿余孽封号斗罗,更有七名此獠为首恶爪牙……”
戴沐白闻言,强压胸中恶气,寒声道:
“绿袍爪牙七人,适才已被我尽数轰杀,化作飞灰!”
“什…什么?!”白斗罗骇然失色,目光如见神魔,浑身剧颤,几不敢信!
那可是七名能联手封印他与黑斗罗的绝顶强者啊!
戴沐白不再多言,杀伐决断已下:
“戴维斯此刻趁机遁走!我即刻追他回来!胖子,你照拂好白老前辈,料理此地残局!竹清,随我来!”话音未落,身形已化作白虹欲腾空而去。
朱竹清颔首无言,面上忧虑重重。
她所忧者,非是戴沐白追敌之威,而是唯恐星罗皇帝陛下已然……
念头至此,心下一片冰凉,强自抑住翻涌忧思,化作一道幽冥黑芒,紧随戴沐白破空而去!
此二人,一为百级半神,御空如履平地;
一为九十九级绝世斗罗,幽冥身法冠绝天下!
星罗皇城虽广袤,于他二人眼中,不过咫尺之地!
转瞬之间,那戴维斯亡命飞遁的惊惶身形,便已遥遥在望!
戴沐白胸中恨火焚天,哪里容他再逃?
但见白光一闪,其右手已瞬间暴涨成丈许大小的巨大虎爪!
五指如钩,笼罩一方天地!
“给我下来!”断喝声中,巨爪携风雷之势,轰然拍落!
“轰!”戴维斯如遭陨石击顶,护体魂力应声而碎!
惨叫声中,整个人如断了线的纸鸢般,自高空重重砸落尘埃,将地面砸出一个人形深坑!
筋骨寸断,口吐鲜血,狼狈已极!
戴沐白身形电闪,已踏落其旁,大手如精钢巨钳,狠狠扼住戴维斯咽喉,将其如同死狗般提离地面!
昔日兄弟情谊,如今唯余彻骨寒心与泼天愤恨!
“想遁?既然敢做下这滔天罪业,便要有承担恶果的觉悟!”
“咳…咳嗬嗬……”戴维斯脸憋得青紫,双脚悬空乱蹬,哪里还有半分大皇子的威仪?
他万没料到戴沐白二人追袭如此之速,心中顿如冰窖,一片绝望!
前武魂殿爪牙尽灭,倚为臂助的七名绿袍守护灰飞烟灭,连那位神秘的“大人”此刻也杳无音讯!
真个是:
孤家寡人丧家犬,
穷途末路待宰时。
绝望之中,戴维斯心念电转,挣扎嘶声道:
“难…难道为兄心中…便无半分苦楚么?为…为我星罗帝国开疆拓土,光耀祖宗基业,这…这也是错么?”其声凄惶,闻者似也生怜。
戴沐白闻言,心中悲愤更甚,厉声斥道:
“苦衷?!父皇不愿行此不义之战,你便囚生父于绝境?!这便是你开疆拓土的依仗?!”虎爪之力不自禁又加重一分!
戴维斯被扼得气息将断,心知阴谋败露,任何粉饰已是徒劳。
眼神闪烁间,忽地转作一片哀色,语气竟变得无比“情真意切”:
“小…小白……你还记得…那年寒冬腊月,大哥我偷偷背着父皇母后,带着年方五岁的你,溜出宫墙,跑去星罗湖看雪么?那时我才八岁啊……湖面上冰厚数尺,你我兄弟在冰上嬉耍欢闹,忘了时辰……回去挨了好一通责骂……我怕你小小年纪受不住委屈,抢着认下全部过失……”
戴维斯言语哽咽,面露追思,“那时…挨了二十大板,半月不能下床……小白,你可还记得?”
其神情凄恻,恍若痛惜手足至深。
“记得……”戴沐白心中那根早已尘封的手足心弦,似乎被人狠狠拨动了一下,紧绷的虎爪也不自觉地松了三分力道。
确实,彼时戴维斯确曾数次护佑幼弟,那段无争无斗的童稚岁月,也曾温暖过他冰冷的童年。
语气不由自主地缓了下来:“只是‘小白’这称呼,如今…你还配叫么?”
戴维斯察言观色,心中暗喜,脸上“悲色”更浓:
“从小到大…你性子便执拗如铁……每次触怒父皇受罚,总梗着脖子不肯认错……大哥怕你独自挨罚孤苦,每次都陪着你同跪同领责打……”
他眼眶泛红,泪光隐隐,恍若沉浸在那“手足情深”的往昔幻境之中。
“还…还有我们兄弟二人悄悄爬上魂山之巅,只为看那轮旭日初升……霞光万丈,云海翻腾……那时的岁月……是何等纯净美好啊……”言及此处,戴维斯竟是潸然泪下!
戴沐白心中一软,满腔恨火仿佛被这滔滔泪水浇灭些许,亦轻声叹息:
“无忧无虑,只恨……再难寻踪。”
其心境动摇,当年那段不涉权柄的温情时光,竟被他唤醒了几分。
戴维斯滔滔不绝,声泪俱下,将兄弟二人幼年种种“温情”点滴细细倾诉,言辞恳切,泪如泉涌,竟真个营造出一幅兄友弟恭、情深义重的幻境。
这份“真情”冲击之下,竟是将戴沐白心底深处那缕早已被阴谋背叛几乎磨灭殆尽的“手足之情”,生生勾起一丝涟漪。
诚然,在他此生经历之中,除了唐三等挚友外,“大哥”二字,也曾承载过短暂却真实的暖意。
“沐白!我的三弟啊!我们兄弟…从来就不是敌人!”
戴维斯泪眼婆娑地凝视戴沐白,情词恳切到了极致。
“小时候不是,现在更不应该是!将来大哥向你发誓,永远不是!只要……只要你看在昔日手足份上,饶过大哥这一次!”他话语突转,点明意图。
“不须你相助,只需你…袖手旁观,不插足此事便可……算…算是大哥今生头一遭,哀哀……恳求于你!”
其眸中饱含“期待”之光,一副全仗兄弟情义度此劫的卑微姿态。
戴沐白闻言,愣愣地看着眼前这张涕泪交加、无比“真挚”的“兄长”面庞。
往昔残存的温存画面与眼前宫廷血火、父遭囚禁的残酷现实激烈交冲!
其面庞扭曲挣扎,双拳紧握,骨节噼啪作响,半晌,他痛苦至极地闭上了那双血红的虎目……
寂静!令人窒息的寂静笼罩场中!
朱竹清远远望着,心已提到嗓子眼,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良久!死寂被一声悲怆凄厉到极点、却又充满无尽嘲讽的狂笑打破!
“哈哈哈哈……!”戴沐白仰天狂笑!笑声如同困兽哀嚎,刺破苍穹,震得周遭落叶簌簌!
“戴维斯!戴维斯啊!你这条伪善的豺狼!到底还是露出你那丑陋卑污的尾巴了!”
笑声戛然而止,唯余狰狞冷笑:
“幼时懵懂,确曾唤你一声大哥!然自你我稍晓人事起,你便为那尊龙椅,处心积虑欲将我除之后快!多少次明枪暗箭?多少次生死一线?哪一次不是你处心积虑?如今你倒腆着脸与我谈兄弟之情?!兄弟?!”
戴沐白眼中热泪轰然滚落,分不清是悲是愤,他猛然指向无尽苍穹,嘶声呐喊:
“这苍茫世间,除了我那几位于史莱克结义的兄弟!还有谁!还有谁让我戴沐白真正体会过‘情义’二字之重?!你告诉我啊……!”其声裂帛,闻者心恸!
笑声再起,凄苦苍凉,更胜先前:
最是无情帝王路,
血脉相残又何如?
待到君临天下日,
回眸累累尽白骨!
“这便是你用兄弟之血、父母之痛铺就的帝王之路!非我所求!”
戴沐白虎目含泪,直刺戴维斯眼底。
“我不屑!所以我走了!将皇位拱手相让!无人再与你争!无人再挡你的道!那御座迟早是你的囊中之物!你为何…你为何还要如此丧心病狂?!你说啊!为何连生身之父也不放过?!”
字字泣血,句句诛心!
远处朱竹清已是泪流满面,心如刀绞。
戴沐白这血泪控诉,她感同身受。
而戴维斯那极尽虚伪的表演,更令她厌恶欲呕!
她恨不能立时飞身上前,以猫爪撕裂其咽喉!
然而……她终究强忍下来。她深知手足相残对戴沐白意味着什么。
她怕若自己动手,终有一日戴沐白会追悔莫及……那份痛,会比现在更深!
“咳…咳咳……我的好三弟啊……”戴维斯被扼住咽喉,脸憋成紫酱色,犹自挣扎着妄图诱之以利:
“难道…你真要亲手扼杀你这……一母同胞的…嫡亲长兄么?只要你放过大哥…助我荡平天斗…大哥封你‘比肩王’,与我共掌这偌大帝国!”
他竟异想天开,抛出王爵虚名,期冀能打动戴沐白。
“痴心妄想!无需多言!”戴沐白语气冰寒如万载玄冰,再无半分转圜余地!
戴维斯见利诱哀告皆尽无效,脸上那副伪装的悲情瞬间化为最怨毒狰狞的面目!
“戴!沐!白!你!逼!我!的!别!后!悔!”
伴随着这恶鬼般的嘶吼,其左手猛然抬至额头,狠狠按下!
霎时间!其额间皮肤之下,一个惨绿欲滴、形如鬼火的诡异印记骤然浮现!
幽光大放!此乃那位神秘“大人”临行前烙印于其灵魂本源深处的一道“裂魂传讯符”!
乃是自残魂魄、玉石俱焚的手段!
若非绝境,戴维斯绝不愿动用!
此刻,他已是豁出一切!
印记爆发!一股阴邪、强大、仿佛来自九幽深处的意念波动瞬间无视空间,传递向茫茫天地之间的某个绝密之所……
在那幽深的云海之巅,一处凡人难至的隐秘洞府之内。
洞中景象,端的是瑰丽绝伦,却又暗藏诡异!
中央之处,一座白玉雕琢的古老祭坛巍然耸立。
祭坛上空,竟悬浮着一尊三尺高的天使神祇雕像!
那雕像背后六翼舒展,面容虽模糊,却透着一股至高无上的神性威严!
此刻,整尊雕像正源源不绝地喷射出炽烈无比的赤金色神炎!
神炎汹涌翻腾,将洞府穹顶壁上的玄奇符文悉数点亮!
赤金琉璃般的神圣光焰流转不息,将整个洞府映照得金碧辉煌,恍如神国!
在那祭坛中央,被这无铸赤金神炎重重包裹的,赫然是一个婀娜曼妙的窈窕身影!
身影盘膝而坐,承受着神炎无休止的冲刷与洗礼。
然若细观之,便会发觉那身影周遭光影扭曲模糊,其隐于神辉中的清丽面容之上,竟是黛眉紧蹙,牙关紧咬,布满了难以言喻的痛楚煎熬之色!仿佛正承受着某种超乎想象的灵魂煅烧之苦!
而恰在戴维斯催动“裂魂传讯符”的刹那!那一直闭目苦修的天使神像,紧闭的双眸仿佛被引动,竟微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