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愿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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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红俊,面覆椰壳,乳浆横流,狼狈之状,实难描画。

众人初时强忍,终是忍俊不禁,“噗嗤”一声,便如江河决堤,狂笑之声直冲云霄!

唐三仰天大笑,声震林樾;小舞早已笑得花枝乱颤,软倒在他怀中,娇躯扭动如风中弱柳;朱竹清以手掩口,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白沉香更是滚在细软白沙之上,裙裾沾尘犹自笑个不停;宁荣荣一手遥指那椰壳怪人,一手搭在朱竹清肩头,笑得前仰后合,钗环微斜。

再看那戴沐白、奥斯卡二厮,勾肩搭背,半蹲于地,空闲之手握拳猛捶沙滩,砸出坑洼无数,浑身抽搐,笑得涕泗横流,哪还有半分封号斗罗的威仪?分明是市井里两个看热闹的泼皮!

“胖…胖子这…这尊容…哈哈…绝了!猥琐…猥琐出天际了!”

“三哥…干得…太他娘解气了!哈哈哈!”

“可惜…可惜不是俩椰壳…扣…扣那儿!哈哈…”

“滚…滚蛋!三哥…三哥才…才没你那么龌龊!”二人语无伦次,将先前大战百万年魂技的紧张肃杀,尽数化作了此刻没心没肺的哄堂大笑。

生死搏杀后的轻松,兄弟姊妹间的无羁,反差之大,直如地狱重返人间。

那厢,马红俊悲愤交加,猛一甩头,椰壳椰汁四溅。

他顶着湿漉漉、黏糊糊的胖脸,一步一顿,如丧考妣般挪向众人。

七人见状,笑声渐歇,瘫在沙滩上喘息如牛,仿佛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与寻常市井少年无异。

“三哥…你…你好狠的心呐!”马红俊内心憋闷,几欲呕血。若非动手者是唐三,他早扑上去拼命了。

“活该!”白沉香嗔怪地瞪他一眼,“谁让你满嘴胡吣,说出那等找打的话来?”

唐三忍笑道:“好了,总归是我们欺负了胖子,得补偿补偿。诸位说,如何是好?”

戴沐白眼珠一转,坏笑道:“简单!让香香亲他一口便是!”

此言一出,奥斯卡、宁荣荣率先抚掌叫好,脸上尽是促狭暧昧。

其余六人亦轰然应和,掌声、口哨声不绝于耳。

马红俊与白沉香登时面红耳赤,如同煮熟的大虾,目光躲闪,在众人促狭的笑脸上逡巡不定。

“戴老大!不…不带这样的!”平素口若悬河的马红俊,此刻竟似锯了嘴的葫芦,臊得面皮紫涨,低头搓手,倒显出几分罕见的“纯良”模样来。

唐昊、阿银夫妇,并未去凑那年轻人的热闹。

二人寻得一处幽静,于林内溪水旁,并肩坐于一方青石之上。

眼前小型飞瀑如练,碎玉溅珠;耳畔虫鸣唧唧,鸟语啾啾,潮湿清新的草木气息沁人心脾。

唐昊一臂轻揽阿银香肩,另一手掌心摊开,托着几只玲珑的花斑尖尾雀,任其啄食掌心的小野果。

阿银螓首微倚夫君肩头,水色长发如瀑垂落,眸中柔情似水。

“昊,真不去看看孩子们?他们好像正笑得开心。”阿银声音温柔,似林间清泉。

“罢了。”唐昊微微一笑,看着掌中小雀欢鸣一声,振翅飞入翠蔓深处,“他们是朝阳,我们是晚霞,中间隔着光阴的长河。何必扰了他们的兴致?”

他目光悠远,似穿透时光,“还记得当年,咱们仨闯荡大陆的情景吗?小三。”

阿银闻言,下意识抬头四顾,寻觅爱子身影。

“傻瓜,”唐昊哑然失笑,粗糙的手指轻抚过她柔顺的发丝,“看谁呢?我叫你呢。”他眼中满是宠溺。

阿银霎时醒悟,玉面飞霞,更添妩媚:“讨厌!”她素手轻抚唐昊刚毅的脸颊,带着几分娇嗔,“不许再这么唤我!我是正宫娘娘,可不是什么‘小三’!”

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藤蔓缝隙,洒下斑驳碎金,笼罩着这对历经沧桑的眷侣。

阿银本就绝美的容颜,在光晕中更显圣洁。

千般苦难终成过往,此刻的宁静相守,便是他们应得的幸福。

且说夜幕将临,众人正于沙滩准备篝火盛宴,忽见海龙斗罗携数人踏浪而来,更有诸多海中珍馐、大桶佳酿相随。

美食美酒顷刻间被马红俊、戴沐白、奥斯卡三狼瓜分一空,张牙舞爪搬入唐三所凝蓝银小屋之中。

海龙斗罗身后,转出一人。

此人甫见唐三,浑身剧震,双目圆睁,如遭雷击!

旋即,他竟似疯魔一般,口中发出一声泣血般的嘶吼:“老师!”

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又似扑火飞蛾,全然不顾仪态,更忘却了海龙斗罗等人在场,朝着唐三的方向,用尽全力扑跪下去!

“咚咚咚!”额头重重撞击沙地,发出沉闷声响,几下便见殷红血点!

他恍若未觉,只知拼命叩首,仿佛要将这满腔的感激、愧疚、孺慕与狂喜,尽数砸进这大地之中!

口中反复泣号:“弟子吉祥!拜见恩师!拜见恩师!弟子…弟子…终于…终于又见到您了!”声音嘶哑哽咽,字字泣血,闻者无不动容。

唐三大惊,慌忙运起神力,一股柔和却无可抗拒的力量瞬间将吉祥托起。

他定睛细看这徒儿:但见其目蕴紫电精芒,周身魂力内敛却暗含风雷之势,修为竟已至六十四级魂帝之境!更难得是根基扎实,眼神锐利沉稳,绝非昔日那魂力全无、茫然无助的渔村少年!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涌上唐三心头,那是真正的欣慰与骄傲!他仿佛看到自己精心播下的种子,已然破土而出,长成了挺拔坚韧的青松!

“好徒儿!好!好!好!”唐三抚掌大笑,连道三声好,眼中竟有晶莹闪烁,“你的进境,远超为师所期!然魂师之道,如逆水行舟!为师命你,五年之内,必晋魂斗罗之境!更需精研唐门暗器百解,将诸般高深手法融会贯通!届时,来天斗城寻我,方不负为师一片苦心!”

言罢,唐三珍而重之地自怀中取出仙品“望穿秋水露”,其叶澄澈如九天玉露,氤氲宝光。

更赐下佛怒唐莲、子母追魂夺命胆等唐门顶尖暗器,每一件皆是倾注心血、威力惊世的至宝!

吉祥浑身颤抖,泪如泉涌,视线早已模糊。

他“扑通”一声再次重重跪下,抱拳于顶,泣不成声:“师父!徒儿…徒儿本是渔村贱子,天生零魂力,形同废人!蒙天垂怜,得遇恩师!是您!赐我万年参王,打通奇经八脉,重塑筋骨,是您!传我玄天宝录,授我安身立命之本!是您!将我引荐至海神岛,得圣柱斗罗教导,方有今日之寸进!师父啊!您予我之恩,比天高!比海深!弟子…弟子纵粉身碎骨,亦难报万一!弟子…弟子愿永世追随师父左右,侍奉鞍前马后,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字字句句,发自肺腑,带着刻骨铭心的感恩与无以为报的惶恐羞愧,只得以残生相侍奉啊!

唐三心中亦是大恸,长叹一声,双手扶起吉祥,紧紧握住他因激动而冰冷颤抖的手:“痴儿!痴儿啊!天地悠悠,师缘有尽。为师终有一日,将超脱此界,远去神域。这玄天功之传承,唐门暗器之精髓,未来维系发扬之重担,全系于你一身啊!”

他凝视着爱徒,一字一句,赋诗寄意:

“师徒缘分天注定,授业解惑渡迷津。

吾望你成栋梁材,玄天一脉永留名。

百年之后吾将去,斗罗大陆再难行。

望你勤勉承衣钵,不负吾心不负卿。”

吉祥听闻“远去神域”、“再难相见”之语,如遭五雷轰顶,心中那点希冀彻底粉碎,大恸失声:“师父!您…您此去…可…可还归来?弟子…弟子…”

唐三神色黯然,轻轻拍抚吉祥后背,似要将所有勉励与不舍注入:“天命难违,聚散无常。你我师徒,恐难再会于尘世。切记,你虽承我衣钵,为海神弟子,却定要走出一条独属于你自己的通天大道!此枚神赐魂环,你且收好,待九十级圆满之日,便是你翱翔九天之时!”

他将一枚金光流转、蕴含神力的魂环郑重交予吉祥手中。

吉祥虽早有预感,此刻真真切切听闻永别之言,仍觉天旋地转,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他强忍哽咽,以头触地,一字一句,立下誓言:“老师!弟子吉祥在此立誓!必不负师恩!穷毕生之力,将玄天功与唐门绝学,于斗罗大陆发扬光大!弟子定当走出自己的魂师之路,走出自己的辉煌大道!绝不敢辱没老师半分威名!若有违此誓,天地共诛!”

“哈哈!好!好!好!”唐三仰天而笑,眼中泪光闪烁,欣慰之情溢于言表,“有此志向,为师甚慰!脚踏实地,勇往直前吧!你的大道,必是星辰大海!”言毕,唐三识得一股柔和神力包裹住已哭成泪人、几乎瘫软的吉祥,将其稳稳送出数千里之外,落于海龙城一处僻静屋顶。

(却说唐三证道成神未久,曾赐吉祥一枚神环,严嘱其须待修为突破至九十级方可吸纳。

彼时唐三暗自忖度,料这吉祥恐无晋身封号斗罗之资质,此番言语,不过欲激其奋进,促其勤勉修行。

今番重逢,唐三观吉祥之气象,察其修为精进之速,心中已然改观,暗思此子成就封号斗罗,实乃板上钉钉之事。

当下又赐下一枚神赐魂环,此中深意,不言而喻——既已彻底认可吉祥,亦暗示其只需奋力达成先前之要求,便可入主唐门,膺少宗主之位矣。)

篝火熊熊,海风送爽。

凤凰真火炙烤着珍馐,浓郁的香气弥漫海滩。

月华如水,笼罩着其乐融融的十人。劫波渡尽,此刻的安宁与欢笑,便是上天最好的馈赠。

十日后,更名重铸之九宝城,巍然矗立。

御堂能工巧匠,手段通神!短短数月,竟将一座饱经战火、近乎废墟之城,修缮得焕然一新,甚至更胜往昔!但见:

城郭巍峨:城墙高耸入云,非金非石,乃以上等魂导合金浇筑而成,坚固无匹,阳光下流转着冷冽的金属光泽与淡淡的七彩琉璃宝辉。

巨大城门以整块深海紫檀木雕琢,镶金嵌玉,九宝琉璃宗徽熠熠生辉。

琼楼玉宇:城内建筑鳞次栉比,飞檐斗拱,雕梁画栋。

主街道宽阔可容十马并行,地面铺就温润白玉石,光可鉴人。

两侧商铺、楼阁多以琉璃为瓦,水晶为窗,白日折射日光,幻化万千虹彩;

夜晚则自有魂导灯盏亮起,将整座城池映照得宛如不夜仙都,宝光冲天,瑞气千条,名副其实的“九宝琉璃”!

中枢圣地:内城依山势而建,位于全城制高点。

一条由完整汉白玉砌就的千级“登天阶”,笔直通向山巅。

阶旁古松苍柏森然肃立,灵泉飞瀑点缀其间。

山巅之上,宗主阁与诸长老殿宇群,更是金碧辉煌,宝气氤氲。

整座内城,云雾缭绕,宛如仙境琼台,俯瞰着下方繁华似锦的九宝城,尽显天下第一辅助宗门的无上尊荣!

有饱学之士观此盛景,慨然赋诗赞曰:

【盛景颂:九宝琉璃宗

巍峨城郭耸云端,魂导合金筑巨垣。

非金非石凝宝气,九彩宝辉耀日寒。

深海紫檀雕城门,镶金嵌玉韵万千。

九宝徽光熠熠闪,威严赫赫镇山川。

城内琼楼排云起,飞檐斗拱势接天。

雕梁画栋皆精妙,巧夺天工世所怜。

主街宽敞容十马,温润白玉铺作砖。

光可鉴人映丽影,繁华尽显太平年。

商铺楼阁琉璃瓦,水晶为窗映碧涟。

白日日光幻虹彩,如梦似幻若谪仙。

夜晚魂灯齐绽放,不夜仙都耀眼前。

宝光瑞气冲霄汉,九宝之名四海传。

内城依势建山巅,千级天阶入紫烟。

汉白玉砌通天路,松柏森然列两边。

灵泉飞瀑添灵秀,云雾缭绕若画颜。

山巅殿宇金辉闪,宗主威严不可攀。

金碧辉煌宗主阁,宝气氤氲漫翠峦。

俯瞰九宝繁华景,尊荣尽显万千年。

天下第一辅助宗,名震八方威凛然。

辉煌胜景传千古,佳话长留在世间。】

百废俱兴,气象万千,九宝琉璃宗之复兴,已如旭日东升,势不可挡!

然,在这极尽奢华、生机勃勃的城池内城山巅,松柏环绕的深处,却另有一番截然不同的肃穆景象。

汉白玉铺就的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座庄严肃穆的大殿。

此地,弥漫着淡淡的、挥之不去的哀伤,与整座城的繁华形成刺目对比。

百十年后,凡来此拜谒者,必会被郑重告知:此地,安眠着两位以生命守护了九宝琉璃宗火种的封号斗罗!

他们,是七宝琉璃辉煌历史的终章,亦是九宝琉璃浴火重生的序曲!

“当!当!当!”

几里外悠远沉重的钟声穿透雨幕传来,在大殿空旷的穹顶下回荡、萦绕,久久不息。

冰冷的雨点,无情地击打着殿外的石阶、松柏。

水珠挂在墨绿的松针上,颤巍巍地,仿佛松柏也在垂泪,旋即被后续冰冷的雨滴狠狠砸落,混入泥泞之中。

但见:

“细雨纷纷落,松柏泪满枝。

钟声传万里,哀思无尽时。”

天地同悲,万物哀鸣。

凄风冷雨,如泣如诉,共同奏响了一曲壮烈的挽歌!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魂归大海,而他们用血肉在沙滩上刻下的印记,将永远指引后浪的方向,永不磨灭!

大殿内,肃立三人。高大的汉白玉墓碑,冰冷地镌刻着两个曾响彻大陆的名字:

封号:剑,尘心。

封号:骨,古榕。

唐三缓步上前,将一束洁白如雪的菊花轻轻放在墓碑之前。

他退后一步,整肃衣冠,对着墓碑,深深、深深地弯下了腰,长揖及地。

悲声赋诗:

“二老英魂天地存,护吾舍命战邪昏。

恩情浩浩心中刻,义举昭昭梦里温。

必助琉璃辉万丈,定教宗门耀乾坤。

愿归极乐无纷扰,来世还承厚意恩。”

身后二人,亦齐刷刷双膝跪地,额头触碰到冰冷的白玉地面。

晶莹的泪花,在每个人眼中滚动、蓄积。

宁荣荣早已是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唐三长揖不起,声音哽咽,字字锥心:“剑前辈!骨前辈!晚辈唐三,拜谢两位当年舍命相护之恩!今日终得手刃比比东那毒妇,为二位前辈,为天下苍生,雪此深仇!您看,荣荣已继任宗主,修为高达九十七级!九宝琉璃宗亦已重建,更胜往昔!您二老在天有灵,可以安息了!”

话音未落,那尘心为救他而血染长空,古榕为护他而骨化尘土的惨烈景象,无比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一股剜心刺骨的剧痛猛然攫住唐三!他是神!海神!修罗神!此刻却感到五脏六腑都因这无法挽回的遗憾与自责而扭曲绞痛!

神格也无法抚平这失去至亲长辈的彻骨之悲!他恨!恨自己成神太晚!恨自己无力回天!复活?那不过是凡人的痴念,神亦有做不到之事!这痛,深入神魂!

“剑爷爷!骨爷爷!”宁荣荣再也无法抑制,哭喊着扑到冰冷的墓碑前,玉手紧紧抓住碑沿,仿佛要抓住逝去的亲人,“荣荣现在是宗主了!荣荣一定会把九宝琉璃宗发扬光大!让它永永远远都是天下第一辅助宗门!荣荣好想你们…好想再听你们叫我一声‘小公主’…若有来世…荣荣…荣荣还做你们的孙女!一定…一定…”

悲痛如潮,瞬间淹没了她所有神智,眼前一黑,竟哀恸至昏厥过去!

奥斯卡大惊失色,慌忙将她瘫软的身躯紧紧搂入怀中。

他亦是泪流满面,看着爱妻苍白如纸、泪痕交错的容颜,心如刀割。

他聪明绝顶,此刻却手足无措,只知徒劳地擦拭她脸上的泪痕,轻抚她的脸颊,无助地看向唐三。

唐三会意,强忍自身剧痛,一丝柔和精纯的精神力如温润溪流,悄然注入宁荣荣眉心。

“嗯…”奥斯卡怀中,宁荣荣嘤咛一声,悠悠转醒。

意识到自己失态,她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在奥斯卡搀扶下,默默退回原位,重新跪倒。

“随我,拜谢!山河泣涕,生灵同悲!二位前辈以命相搏,荡涤邪秽,护佑斗罗。其功齐天,其德动地,天下共仰。我等必承遗志,穷尽所能,为大陆永世昌隆肝脑涂地,以慰英灵!”唐三饱含悲怆的神念传入众人脑海。

三人,双手扶地,以额触玉,无比虔诚、无比沉重地,向着那两座代表守护与牺牲的丰碑,深深叩拜下去。

“咚!”“咚!”“咚!”……

九声叩首,九次感恩,九重哀思!清脆而沉闷的声响,回荡在空旷的大殿,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

雨,不知何时停了。

雨滴沿着琉璃瓦当,滴滴答答,坠入泥土,无声地滋养着新生的嫩芽。

远处,那似有似无的钟声余韵,再次穿透雨后清新的空气传来,带着洗涤灵魂的肃穆与神圣。

连拜九次,众人缓缓起身,再次向着墓碑,深深鞠躬。

随后,唐三沉默地、沉重地退出灵堂,只留下宁荣荣与奥斯卡,陪伴着两位如同亲祖父般的老人。

微凉的、带着泥土与草木芬芳的风,吹拂在众人脸上,试图带走那份沉淀的悲伤。

雨后的风,最是清爽,却也最易勾起心底的思念。

唐三仰望天边,云雾散开处,露出一抹淡淡的七色彩虹。

他紧握双拳,于心中立下重誓:荣荣,小奥,九宝琉璃宗的重担,唐门必倾全宗之力,与你们共担!剑骨二老的英灵,必将永佑此宗,光辉万丈!

五日后,天斗城。

六道身着低调黑色斗篷的身影,穿梭于熟悉的街巷,最终驻足于那扇承载着无数青春与梦想的大门前——史莱克学院。

正值课业时分,门前仅有两名执勤学员,约莫三十岁年纪,一身标志性的屎绿色校服,目光机警地扫视着过往行人。

见这六位黑袍罩体、形迹稍显“可疑”之人径直走来,两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带着学院骄傲的笑意。

“这打扮…看来是来者不善?不过,史莱克学院的大门,可不是那么好闯的!”两人心中暗忖,悄然挺直了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