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千道流跪倒在地，仰天怒吼，“要惩罚就惩罚我！放过我的孙女！“
“天使神，看在老夫供奉那么多年的份上，求你出手，救救雪儿吧？天使神…求你了…求求你了…”
千道流此刻不知道该如何了，只能卑微的跪在地上祈求一直以来供奉的天使神能降下一点点怜悯，
只要治好雪儿的伤势就行，只要雪儿活着就好，他不要雪儿继承神位了。
秦凤苏紧紧抱住千仞雪，感受着她的体温正在一点点消失，眼中闪过决然之色。
他轻轻将千仞雪交给千道流，然后站起身，面对天空中的裂缝。
“还是一群虚伪的神，我倒要看看，你们谁敢！“
说着，他周身突然亮起耀眼的蓝光，一股不逊于神级的力量从他体内爆发。
“你...？“千道流震惊地看着这个年轻人。
秦凤苏回头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我本是天界的神王，体内还留有神力。现在，我要用这份力量救她。“
不等千道流阻止，秦凤苏已经将双手按在千仞雪胸口，蓝色的神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她体内。
蓝色神力与千仞雪体内残存的金色神力产生了奇妙的共鸣，竟然暂时稳住了她溃散的生命力。
天空中的裂缝渐渐合拢，那道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
“既已付出代价，便如你所愿。希望你不要后悔。“
秦凤苏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低头看着千仞雪渐渐恢复血色的脸庞，轻声道：“谁在乎呢？“
千道流看着这两个年轻人，眼中既有心疼，又有欣慰。
他轻轻将孙女和秦凤苏一起搂入怀中，声音哽咽：
“够了...已经够了...我们回家...“
夕阳的余晖洒在三人身上，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千仞雪虽然失去了神位，却换回了最珍贵的亲情与爱情。
而这份违背天道换来的羁绊，或许比任何神位都更加珍贵。
晨光透过纱帘，在床榻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千仞雪的眼睫轻轻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卧室天花板——这是她在长老殿的居所。
“雪儿！你醒了？“
一个沙哑而急切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千仞雪微微侧头，看到千道流憔悴的面容。
爷爷那双总是威严锐利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眼下的青黑显示他许久未曾安睡。
他的金发比记忆中更加凌乱，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
“爷爷...“千仞雪想要起身，却发现全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千道流连忙按住她的肩膀：“别动，你的身体还很虚弱。“
他的手掌温暖而粗糙，轻轻抚过她的额头，“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千仞雪摇了摇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抓住千道流的手腕：“爷爷！您真的...活过来了？“
她的声音颤抖着，紫色的眼眸中瞬间盈满泪水。
千道流的表情顿时复杂起来，既有心疼，又有责备：“傻孩子，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他的声音哽咽了，“为了爷爷这个老头子，值得吗？“
千仞雪没有回答，只是固执地抓着爷爷的手，仿佛一松开他就会消失一般。
她的指尖传来真实的温度，这让她终于确信，眼前的人不是幻觉。
“值得。“她终于开口，声音虽轻却坚定如铁，“在我心里，一百个神位也比不上爷爷重要。“
千道流浑身一震，眼中闪过痛惜的光芒：“可是雪儿，你明明已经...那是天使神位啊！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也是爷爷对你毕生的期望...“
“那又如何？“千仞雪打断了他，眼中燃烧着倔强的火焰，“如果成神的代价是失去您，那我宁愿永远做个凡人。“
她艰难地支起身子，直视着千道流的眼睛，“爷爷，您教导我要强大，要守护重要的人。对我来说，您就是最重要的人。“
千道流再也控制不住，老泪纵横。
他将孙女轻轻搂入怀中，就像她小时候做噩梦时那样轻拍她的后背：“傻孩子...真是个傻孩子...“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秦凤苏端着一碗药汤走了进来。
看到醒来的千仞雪，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雪儿！“但随即又强自镇定，恭敬地向千道流行礼：“大供奉。“
千道流松开千仞雪，擦了擦眼角，对秦凤苏点点头：“凤苏啊，这些天多亏你照顾雪儿了。“
千仞雪望向秦凤苏，发现他脸色苍白，眼下同样带着青黑，显然也是多日未眠。
她突然想起昏迷前最后的记忆——那个接住自己的温暖怀抱。
“苏苏...我昏迷了多久？“
“整整七天了。“秦凤苏将药碗放在床头，声音温柔却掩饰不住疲惫，“你的生命力几乎耗尽，我们都...很担心。“
千道流站起身，拍了拍秦凤苏的肩膀：“你们聊，我去让人准备些吃的。“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缓步走出房间。
房门关上后，秦凤苏终于忍不住单膝跪在床边，紧紧握住千仞雪的手：“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他的声音颤抖着，“看着你从天上坠落，看着你的生命力一点点流逝...我...“
千仞雪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她这才注意到，秦凤苏体内原本浑厚的魂力变得紊乱不堪，“你的修为...？“
秦凤苏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消耗了些神力。“他轻描淡写地带过，却让千仞雪瞬间明白了什么。
“你...消耗了你的神力？“她震惊地瞪大眼睛。
“比起你的性命，那算什么？“秦凤苏握住她的手，在掌心轻轻一吻，
“况且，神力这东西，用了还有机会恢复的，如果救你的话，为什么不用呢？“
千仞雪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她想起自己曾经多么自豪于天使神继承者的身份，多么渴望那无上的神位，想让母亲和爷爷都会她感到骄傲。
而现在，失去神位的她，内心却前所未有地平静。
“值得吗？“她轻声问，问出了和千道流同样的问题。
秦凤苏的回答和她如出一辙：“在我心里，你比神力重要千万倍。“
千仞雪再也忍不住，扑进他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