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父亲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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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重建天策府,并非一道圣旨这么简单啊……”

李炎站在窗前,望着院中那棵苍劲的古槐,心中思绪万千。

天策府,曾经是大魏最锋利的刀锋,最坚固的盾牌,是保卫疆土,抵御外敌的中流砥柱。

可是,自从父亲李进走后,天策府便逐渐衰落。

父亲以前出生入死的兄弟,忠心耿耿的部下,如今大多散落各地,有的归隐田园,有的另谋生路。

想要把他们重新召集起来,谈何容易?

“得先去找一个人!”

李炎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影。

东城,一家名为“墨香斋”的书店。

店铺不大,却收拾的干净整洁,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一位身穿青衫,面容清瘦的中年男子,正站在柜台后,手持狼毫,在宣纸上挥毫泼墨。

“世人皆爱繁华,唯我独赏清幽。十有九人堪白眼,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写完最后一句,秦岳将毛笔放下,长叹一声,语气中满是落寞和无奈。

“好字!好诗!”

一个清朗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秦岳抬头一看,只见一位身穿锦衣的俊朗青年,正站在门口,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

“世子?”

秦岳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几分复杂的神色,语气也变得冷淡起来。

“不知世子驾临寒舍,有何贵干?”

李炎走进书店,目光落在秦岳写的那首诗上,笑着说道:“秦先生这首诗,写得真是好啊!只是,这语气未免太过消极了些。”

闻言,秦岳冷笑一声。

“怎么?难道世子也懂书法?”

李炎走到秦岳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地说道:“略懂,略懂。”

秦岳心中冷笑,这李炎是什么货色,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一个整日只知道吃喝玩乐,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也配在他面前谈论书法?

“世子今日前来,不会只是为了和在下探讨书法吧?”秦岳语气不善地问道。

“秦先生,我今天来,是想请你出山,助我重建天策府!”

“重建天策府?”

秦岳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莫不是在说梦话吧?就凭你?也想重建天策府?”

李炎脸色平静,没有因为秦岳的嘲讽而动怒,只是淡淡地说道。

“我知道,秦先生心中对我有很多不满,认为我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废物,不配做天策府的后人。”

秦岳冷哼一声,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可是,秦先生,你错了!我李炎,并非你想象中的那样不堪!”

“哦?是吗?”秦岳语气中充满了嘲讽,“那世子倒是说说,你哪里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了?”

李炎没有在意秦岳的态度,只是平淡地回应。

“一点点吧。”

说罢,他也不管秦岳,径直走向书桌,提笔写了起来。

秦岳心中更加不屑,就这副轻浮的样子,能写出什么好字?

怕不是在故弄玄虚吧?

李炎笔走龙蛇,一气呵成,不一会儿,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跃然纸上: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写完之后,李炎将宣纸提起来,展示给秦岳,语气平静地问道:“秦叔,你看我这字如何?”

秦岳原本是不屑一顾的,可当他看到书法时,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了。

这字……

苍劲有力,却又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洒脱。

仿佛蕴藏着巨大的能量,让人忍不住想要顶礼膜拜。

更让他震惊的是李炎写的内容,这横渠四句,字字千钧,句句振聋发聩,仿佛一道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响。

秦岳不自觉地喃喃重复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李炎看到他的反应,表情严肃地看着秦岳。

“大丈夫之志,当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以你的才华,不应该一辈子窝在这里卖书。”

秦岳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从刚才的震撼之中回过神,死死地盯着李炎。

“若是别人说这话,我还敬他三分,可你李炎也好意思说这话?”

说罢,他便要赶人出门:“今日天色已晚,世子请回吧,我这小店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李炎没动,反而平静地从怀中掏出一卷明黄色的卷轴,缓缓展开,上面赫然印着醒目的蟠龙金印。

“秦叔请看,这是何物?”

闻言,秦岳看了过去,眉头一皱,这明晃晃的金色卷轴,傻子都知道是圣旨。

“圣旨?你拿这个做什么?”

李炎没说话,只是将圣旨高高举起,朗声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天策府忠烈之后李炎,文韬武略,克承先祖遗风,今特令其重组天策府,召集旧部,以卫社稷,钦此!”

李炎每念一句,秦岳的脸色就凝重一分。

读到最后,他的眼中已经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这……这是真的?”

李炎收起圣旨,恭敬地向秦岳行了一礼。

“如今圣旨在此,秦叔,你可愿随我一同回去,重建天策府,再现天策雄风?”

秦岳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目光灼灼地盯着李炎,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李炎,你似乎变了个人。”

“人总是会变的,秦叔,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愿不愿意信我一次?”

秦岳心中思绪万千,眼前这个李炎,和以前那个纨绔子弟判若两人。

难道他真的洗心革面,想要有一番作为?

他喃喃地重复着李炎刚才写下的那十六个字,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豪情。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李炎,我信你一次又何妨!”

秦岳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李炎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就知道,秦岳不会拒绝。

“事不宜迟,秦叔,我们这就动身吧!”

“好!”

秦岳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开始收拾东西。

“秦叔,不必收拾了,天策府自会备好一切。”

“也对,是我糊涂了。”

秦岳哈哈一笑,将书店的门关上,跟着李炎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