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钱,必须赔钱!”
“我姐夫受了这么重的伤,不赔钱怎么说得过去?!”
无视护士与众人的冷眼,周家豪一副泼皮无赖的模样,那模样就差倒在地上撒泼打滚了。
“赔...我们赔...”
“林大哥是因为帮我们修缮房顶受的伤,我们肯定不会不管的。”
而他身后的张焦擦了擦满是老茧的双手,一脸局促的站在原地,像个做错事的孩童般手足无措。
眼前的男人林煌认识,名叫张焦,是自己家里的邻居。
自打自己记事起,张焦与自己父亲的关系就一直很好,虽说不是亲生兄弟,但两家的来往交情是几十年延续下来的,不是亲生也胜似亲生。
“张叔你先别急,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煌见状,两步上前将张焦拉到一边。
“你是...小煌?你从江城回来了?”
“嗯,张叔,我爸是怎么...?”
望着床上躺着的林父,张焦那双操劳的双手交错盘在身前揉搓个不停,似是紧张,又似是无措。
浑浊的瞳孔一边无神的看着病床上泛白的床单,一边缓缓开口道。
“哎...这阵子不是天天大雨吗,我家的房顶有些损坏。”
“我想着你爸爸以前干过这方面的事情,就想出点钱,让他帮我稍微修一下。”
张焦一边说着,庄稼汉那朴实的表情在这一刻却慢慢变得难堪起来。
“结果...结果,家里的梯子不知道为什么,在你爸下来的时候突然断裂,你爸没站稳,就从上面摔了下来...”
话已说完,男人又闷声下来,不再言语。
林煌闻言,微微点了点头。
不算什么大事,只是自己父亲年龄大了,身子骨有些脆弱。
“咳...”
正在这时,病床上躺着的林龙庆咳嗽起来,那双如同枯树皮斑驳褶皱的双眼缓缓睁开,浑浊泛黄的双瞳环视了一圈病房内的众人,最后将视线落到了林煌身上。
“别叫你张叔赔钱,是我自己不小心,和他无关。”
“林哥...”闻言,张焦眼中闪过一丝感激。
印象中的父亲一向沉默少言,如今听到了林煌的声音,也是睁开了双眼,言语之中带有一丝冷意。
“姐夫,这为什么不叫他赔钱?明明都是他的问题,不是他没检查好梯子,你会这样?!”
正在这时,身后的周家豪又高声喧哗了起来。
“家豪...!”周玲站在一旁,瘦弱的身体一时有些激动。
“妈,我爸这问题,医院那边要多少钱?”
正当两人争执不休时,林煌拿起病床上的病历卡开了口。
“大概要3万左右...但我们家现在还...没那么多钱。”
“所以才要叫他赔钱!”周家豪的声音又响起。
听完周玲的话,林煌从身上的包里掏出一张卡。
“妈,这里有40万,密码是我生日,您先去把钱给交了,连着之后修养的费用一起交清!”
“你...你哪来那么多钱啊儿子?”周玲眼中满是担忧,看着自己的儿子,却迟迟未接过卡。
然而下一刻,卡却被一旁的周家豪接了过去。
“嘿嘿嘿,我就知道我外甥有出息,姐,走走走,我们现在就去给姐夫把钱交了。”
林煌有些无奈,随即找了个借口将两人支了出去。
“我...小煌你直说了吧,我要赔多少?”
等到人都走出病房后,张焦站在林煌身边,四五十岁的男人在这一刻如同一个做错事情的孩童般。
闻言,林煌淡然一笑。
“张叔,咱们两家的交情说什么赔不赔的,您能在我离家之后对我家有些照顾,我感谢您还来不及。”
林煌将手中的凳子慢慢推到男人眼前,摆了摆手。
闻言,张焦那张操劳的脸上猛然闪过一丝如释重负与感激。
“臭小子你哪来的钱?”
“四十万?莫不是逗你妈好玩?”
床上的林父也慢慢缓了口气,言语之中却是浓浓的怀疑。
林煌有些无奈,但又不能将事情全盘托出,只得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我舅他怎么来了?”
随即话锋一转,林煌将手中的茶杯递给身旁的张焦,有些怀疑的开口问道。
“哎...你妈那个不成器的弟弟...”
随后,林父缓缓叹了一口气,将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原来周家豪并不是在自己受伤之后才来,而是早在几天前就已经找到家中来。
接触网赌的他早在几年前就输光了自己身上的一切,就连自己家里的一套二层小楼都给输了进去。
不仅如此,他身上还背了几十万的外债。
长年累月的躲债,让他身边的亲人纷纷远离他。
无奈之下,他才来到林煌父母身边祈求庇护。
然而正好碰上林煌父亲受伤,为了从中捞点油水,他这才如此来劲。
“哎...你不该拿你那张卡给他的...”
“我这情况哪需要那么多钱?顶多几万块钱就没事了。”
“你妈她弟弟那老赖样子,你这钱...”
此时的林父叹了口气,随即有些可惜的说到。
“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啊。”
闻言,林煌却是微微一笑。
“就怕他吃不下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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