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才刚落,一沓子红钞票就映入几人眼帘。
“我不能,钱能。”姜涛笑的极为恣意张扬。
每人三张红票,轻松到手。
“就、就这么简单?”站在王叔后面的一个年轻人,瞪着乌黑的眼睛,满脸不敢相信。
“这是这个月的高温补贴。”姜涛不以为然的笑了声。
几人全都愣在了原地,谁也没想到这是真的。
高温补贴?
别说是沙场,就连那些个大公司大工地,也怕是没有啊。
“成,俺们跟着你干!”
这高温补贴都顶上他们一个月工资了。
别的地方哪能给他们开这么高?
“你小子想怎么干。”王叔不愧是一群人中最老辣的。
他从兜里掏出一小包烟叶子,用纸卷起来。
两头一紧,就是烟。
抽了口,眼神浑浊却精明。
“我要这里头的砂石。”姜涛锐利的桃花眼微眯。
这话才刚一说口,王叔就知道他是行家。
顿时爽朗的笑了几声,“你这小子懂得倒多,还知道沙子出砂石。”
“那你就该知道,凭这些个破旧叉车,根本不可能冶炼出来。”
“再说了,总共就这么几个人,打沙工都没几个,你还指着沙子分级?”
王叔是外地人,十几岁就来了南城。
沙场这条路,从早干到黑。
他也就靠这门手艺吃饭。
只不过现在行情难做,人老了,也无用武之地了。
姜涛把指尖的烟灰抖下,重新给王叔递上一盒。
红白包装,硬盒。
王叔扫了一眼,这烟可贵。
别说是做苦力活的,就连开汽车的生意人也没几个敢天天抽。
肩膀头子被太阳烤得滚烫,姜涛带着几个人重新回到黑纱棚里。
“我们现在的沙场主要是采沙,加工之后往外销售。”
“这些挖掘机,装载机和叉车虽然落后,但还能用。”
“我的要求就是在这基本的两步之上,往外大扩。”
说白了,姜涛不愿意做这个巨大利益的中转站。
这点倒沙子的钱能有几个?
几人沉默,王叔也不说话,只是一口接一口的抽着旱烟。
姜涛扫了眼周围,扬眉道:“不止南城,每个县城和村子都需要大量沙子,用于各种工程和建设,我们做中转只能赚差价,但如果进军建筑行业呢?”
“可这沙子还能玩出个花来?”几个年轻人略有迟疑。
在这沙场,整日背朝黄天面朝土。
根本没个出路,这一眼望不到头的日子。
“你这新兵蛋子才挖了几年沙,懂屁啊!”王叔抬手就往他脑袋上敲了一记。
又黑又壮实的小伙子疼得龇牙咧嘴。
王叔沉默半晌,随后说道:“现在沙场开工肯定缺人手,我手底下这些个不成器,按照你的要求,要想最近开工绝对不是容易事。”
“这叫什么事?”
听到王叔的顾虑,姜涛都笑出声来了。
直接站起身,掏出手机,“莽子,带上兄弟们来西郊沙场一趟。”
电话里头的人不知道说了啥,反正姜涛说完就挂了电话。
王叔无奈的摇了摇头。
到底还是年轻啊。
叫几个小伙子来也抵不了啥用。
这沙场上的活计全是体力活,没把子力气哪干的了?
“行了,都别闲着了,别白拿老板的工资。”
“开工了!”
王叔叹着气看了姜涛一眼,随后招呼着人上了叉车。
反正有人给他们开钱,这活儿还得继续干。
二十分钟后。
王叔抹了把汗,劝道:“看你这年纪应该还上学呢吧?就别让你那些个同学来了,不好好上学,竟整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
“涛哥!”
“兄弟们到了,有事尽管吩咐!”
王叔连话都没说完,就听见后头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叫喊声。
扭头一看,登时忍不住后退几步。
一米九几的彝族汉子,壮硕凶悍。
他后面还浩浩荡荡的跟着几十个兄弟,宽阔的步子扬起黄沙。
他们目的性很强,显然是奔着人来的。
旁边工人们直接看傻眼了。
这,这古惑仔闯码头啊?
这群人气势汹汹,痞气血性。
一看就都是不好惹的。
“王叔……你看这?”几人从叉车上跳下来,一脸防备。
要是沙料丢了,扣的可是他们的工资。
王叔也是错愕。
姜涛年纪轻轻,召集力这么强?
这不是几个人,而是几十个啊!
“涛哥,咋盯上这片沙场了?我听叔伯那边儿说过,这生意可不好做。”莽子看了一眼周围,粗犷的脸上满是凝重。
连忙拉过姜涛,提醒道。
在他印象里,沙场还不如庄稼汉子刨食赚的多。
现在二手货这么畅销,何必来啃这块硬石头。
“这片沙场现在归我了,哥几个一天工钱开三十。”
“就做最简单的打沙工,这一批弄完就成。”
姜涛盘算着,这几十个兄弟,顶多半月就能干完。
到时候留半个月筛沙捡砂,完全来得及。
“涛哥说啥见外的话?都是兄弟,咋能让涛哥开工钱!”
“就是,兄弟们都是自愿过来帮忙的。”
后者说这话多少有点儿心虚。
本来以为要干架,能活动活动筋骨呢。
结果来了是刨沙子。
“我操,哥几个抡圆了膀子干啊!”
人群里不知道谁喊了声,拿着铲子就直奔沙堆。
效率杠杠的。
这一干就直接到晚上了。
天色擦黑,也到了下工的点儿。
姜涛也累够呛。
重生回来后,还没干过这活。
肩胛骨都抡疼了。
“莽子,带着哥几个回去,吃点好的。”
姜涛从钱包里掏出几张票子,递给莽子。
这些人说什么也不要工钱。
不然真红脸生气。
“涛哥,你整这套虚的干啥?俺们跟着你没少赚!”莽子不赞成,性子上来倔得很。
“当大哥的请兄弟们吃个饭咋了?拿着!”姜涛眉头一皱,不由分说的就把钱塞到了莽子手里。
莽子一脸憨厚的挠头。
这他还真没法拒绝。
晚上,姜涛打车回去。
还没进校门,迎面就碰上几个染着黄绿头发的杀马特。
豆豆鞋,紧身裤,大长褂子捂着嘴。
大夏天的真不怕捂出痱子来。
“怎么,在南职还敢拦我的路?”姜涛唇角邪气勾起。
对面几个女人打扮成熟,妆容妖异。
本来挺清秀的脸蛋都快化成妖魔鬼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