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突然涌进来一批手持机械，防爆盾牌的制服人员。
一看就是公家的。
屋里除了姜涛这边的人，全都浑身一震。
当场双手抱头在墙角蹲下，都有躯体化反应了。
姜涛依旧稳稳当当的在椅子上坐着，身后弟兄们站得笔直，堂堂正正。
无一人不是目光直白的和局里人对视，丝毫不惧。
“你们也给我蹲下！”
“周围居民举报，说你们这边又是砸东西，又是打架。”
“聚众斗殴影响社会秩序，全都拘留三天！”
几个公职人员说完就互相使了个眼神，率先押走了铁虎子的那一批人。
就连杨老六也没幸免。
给他的罪名是游戏厅暗地里倒脏钱。
硕大的游戏厅里，音乐设备被砸毁，此刻安静不已。
姜涛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
硬朗痞气的五官上不见丝毫心虚，“几位，要抓人也得有凭据，哪只眼看着我打架斗殴了？”
说话间，带着懒懒的南城口音。
漫不经心的语调中满是上位者的威压。
做旧的水洗牛仔裤包裹着他修长笔直的双腿，这逆天的身材比例宽肩窄腰，往那一坐极具压迫感。
尤其是那双漆黑幽暗的眼睛，只是盯着你，就已经让你背脊生寒，头皮发麻。
好似一句话说不对，就会被拖下去。
“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你们两波势力出现在这，难不成还是过来喝茶的？”
其中一个年纪轻的，手里拿着记录册，自以为是的指指点点道。
姜涛压根不把他放在眼里，眼皮都没抬。
虎子上前一步，不客气的嘲讽道：“穿着这身皮，真把自己当根葱了是吧？这是游戏厅，老子们过来打游戏，你们也管？”
那年轻人被骂得满脸通红。
抽出后背别着的甩棍就要上来教训他。
却被旁边一个年纪大的摁住了。
“小赵，你办事还是太鲁莽了。”
“我们怎么可以先动手？这是违反纪律的！”
男人先是一通说教，随后才面向姜涛。
“那波人都被打成那德行了，你就配合点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男人说话的语气柔了很多。
倒像是早就知道这事儿，特意过来走个过场。
当这猜测出浮现在姜涛脑海时，眉头微不可察一皱。
是错觉？
姜涛抬眼，与男人对上视线。
倏尔笑道：“我跟你们走就行了，我兄弟们腿脚不利索，还得去医院。”
“你们也不想在局子里出两条人命吧。”
姜涛老神在在的站了起来，双臂慵懒的交叠在脑后。
浑身上下写满了不羁，狂荡。
好似他天生就是驰骋草原的赤马，野性的洒脱感充斥在他骨血中。
这辈子都无法剥离。
男人扫了一眼，咳嗽两声，“伤的挺重就赶紧去医院吧，别在外头晃悠。”
这算是委婉的答应了。
并且隐晦提醒少在外头转悠，让人家看见。
虎子狐疑的视线来回在男人身上打量。
这人咋看着像和他们一波的？
随后拿不准，虎子看向姜涛。
得到受意后，这才带着兄弟们离开。
涛哥办事有数，他们留在这才是拖累。
半个小时后，警局。
姜涛可以说是这儿的常客了。
上到局里领导队长，下到刚来不久的转正小职员，全都认识他。
甚至对姜涛耳熟能详。
随便都能列举出几桩事件来。
“姜涛？！你怎么来了？”
姜涛前脚才刚踏进门槛，就听见一道惊讶又喜悦的声音。
这女人声音比长指甲划黑板还刺耳难听。
他不记得自己认识啊。
皱着眉扭过头去一看，好家伙，合着是程青雪。
差点忘了，她也在这。
“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是让你们进来聊天的？”
他们不敢说姜涛，却不代表对别人也忌惮。
其中一个警员直接大力敲了敲铁栅栏。
程青雪瑟缩的坐了回去，神色悻悻。
一头长发早就不是之前柔顺光亮，反而头顶油腻夹杂着白屑，发尾枯燥分叉。
顶着这么一头能长虱子的头发，真不知道她怎么忍受的。
姜涛嫌恶心，站的远了些。
扫了一眼走廊那边，铁虎子的那些人已经被收监。
全都关了起来。
姜涛悠哉的自己找地方坐下，
这地儿，他可熟。
“你先在这里等着，录音笔没电了。”带他来的那男人说完就去监控室了。
进门大厅只留下了几个值班的。
现在天色很晚，出去伸手不见五指，也没什么事做。
大多都在偷闲。
程青雪慢慢腾腾的挪到了铁栅栏边上，“姜涛，我就知道你还是放不下我，是不是专门来接我的？”
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喜悦。
一张白莲花的笑脸，却禁不住细看。
尖酸刻薄的面相之下，是得意与傲慢。
她就知道，不过是几天没见，姜涛就忍不住了。
其实嘴硬说不喜欢她有什么用？
现在不还是巴巴的找过来了。
姜涛真是无语到极致了，“你有病啊？”
程青雪只当是他还是在生闷气，不由得娇嗔的看过来一眼。
那眼神里满是幽怨，搞得姜涛好像是个负心汉。
“我在这里受苦再多也没关系，只要能帮你看清你自己的内心。”
“我根本就不是图钱的女人，你追我那么久，我心里都有数，只有你对我好……”
程青雪一套故作坚强的戏码下来，姜涛差点吐了。
直接从椅子旁边站起来，“打住，你再说话，我就忍不住进去揍你了。”
程青雪满肚子话才说了二三分。
听到这话，她差点儿惊的下巴都掉出来。
姜涛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都把身段放的这么低了，他居然又拒绝？
“姜涛，来03审讯室。”
突然，走廊那边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
姜涛毫不犹豫的起身过去。
现在就算让他面对一头野猪也没什么可怕的。
总好过这恶心到倒胃的女人。
审讯室内，只有长方形的桌子前留了一盏灯。
屋内，只有这一处光源。
姜涛才刚进门，房间就被锁了。
嗯？
姜涛眸子微眯，随后不动声色地坐了过去。
“罪名已定，你签字摁手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