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为限如何?”赵虞平提议道。
刘鸿风摇了摇头:“不必了,半炷香足矣。”
此言一出,整个大厅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
在戒律堂内,昏暗的灯光与袅袅升起的线香交织成一幅肃穆而压抑的画面。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令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范闲站在一旁,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无法触及他的内心。他的眼神坚定而深邃,与孟河泽低声交谈着,声音虽轻,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然。
随着线香的燃烧,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氛愈发浓烈。当最后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时,范闲的身影即将被带走。然而,就在这时,孟河泽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挣扎着站起身来,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仿佛一头濒死的野兽在绝望中挣扎。
“不!你们不能带走他!”孟河泽的嘶吼声回荡在戒律堂内,震得四周的墙壁都微微颤抖。他挣扎着向范闲冲去,却被两名戒律堂弟子死死地拦住。他的脸上青筋暴起,双目赤红,仿佛要将眼前的世界都燃烧殆尽。
就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大门突然被一股巨力撞开,一股狂风夹杂着送信弟子的声音呼啸而入:“掌门真人有请!范闲,即刻出发!”
这一声高呼如同惊雷般在戒律堂内炸响,众人纷纷转头看向门口。只见一名送信弟子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和兴奋。他径直走到范闲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范师兄,掌门真人请您即刻前往主峰。”
范闲微微颔首,没有过多的言语。他转身向孟河泽投去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毅然决然地跟随送信弟子走出了戒律堂。
华微宗主峰孤绝地耸立在云海之间,仿佛一座与世隔绝的仙境。通往主峰的逝水桥横跨在云海之上,长达百米,宛如一条通往天界的通道。桥下流云奔腾不息,如同千军万马在奔腾,声势浩大。然而,因为有阵法的护持,桥上却是一片宁静祥和,温度宜人,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范闲跟随着送信弟子踏上逝水桥,他抬头仰望那高耸入云的主峰,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和期待。他知道,这次前往主峰将会是他人生中的一个重要转折点。
送信弟子一边走一边向范闲介绍着华微宗的内门和云海阵:“范师兄,您知道吗?我们华微宗的云海阵可是名扬天下啊!它以主峰为中心,方圆十里都是我们的防御范围。这云海阵不仅能吐纳灵气、日常防御,还能杀伐外敌,三效合一,威力无比。”
范闲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地点头表示赞同。然而,当送信弟子提到字条内容时,他却突然沉默了。他知道,这次前往主峰必然与那张神秘的字条有关。他心中充满了好奇和期待,同时也有些忐忑不安。他不知道掌门真人会如何处置他,也不知道自己将会面临怎样的挑战和机遇。但是,他相信自己的实力和智慧,相信自己能够应对一切困难。
就这样,范闲在送信弟子的陪伴下,踏上了通往华微宗主峰的逝水桥。
纸条送到,大殿外,那位年轻的道童匆匆而出,他的脸色苍白,仿佛刚从一场恶梦中惊醒。他面无表情地扫视着两位戒律堂的弟子,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掌门真人问,你们看过没有?”
两位弟子对视一眼,心中都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们毫不犹豫地齐声发誓:“回禀真人,我们未曾看过。”他们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但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离开主峰后,两人仿佛从一场梦魇中挣脱出来,心中却仍然充满了惊恐。他们回想起殿内那恐怖的威压,仿佛一座无形的山岳压在心头,让他们几乎无法呼吸。回想起刚刚范闲的冷静和淡定,他们不禁心生敬佩,同时也为自己的莽撞感到后悔。
“你真的激动吗?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根本不激动?”矮个弟子疑惑地看着范闲,他的眉头紧锁,似乎想要从范闲的脸上找到一丝破绽。
范闲微微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我激动。”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可是,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矮个弟子不依不饶地追问。
范闲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前方,仿佛陷入了沉思。他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既有对上辈子那段经历的怀念,也有对眼前这一切的感慨。
突然,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了一丝清凉。两人抬头望去,只见一位女子从远方走来。她的面容精致如冰晶花,一双明眸清澈如水,仿佛能洞穿人心。她的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挽臂纱飘飞,仿佛随时都要乘风归去。
桥下的五色鲤见到她,纷纷甩尾沉入云层深处,仿佛自愧不如,不敢与她争艳。两位弟子也被她的美貌所震撼,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说话。
范闲看到妙烟时,眉头微微一皱。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既有惊讶也有疑惑。他记得上辈子并没有在这里见过妙烟,为何这一世她却会出现在这里?
妙烟也注意到了范闲,她的目光在范闲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迅速移开。她的心中同样充满了疑惑和不安,她不明白为何会在这里遇到范闲,更担心那些弟子会因为她的出现而失态。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站在桥上,彼此的目光交汇在一起,却又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周围的环境仿佛变得安静下来,只有微风拂过水面的声音和远处传来的虫鸣。这一刻,仿佛时间都已经静止。
正当她陷入沉思之际,一道与众不同的身影进入了她的视线。那是两人身后的范闲,他身着一件破旧的外袍,与周围华丽繁复的服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然而,尽管衣着寒酸,他却显得神态自若,仿佛一切繁华都与他无关。
妙烟的目光不禁被范闲吸引,她仔细观察着他的每一个细微动作。范闲的目光平静如水,对她这位众人瞩目的美人没有丝毫的惊艳或痴迷。相反,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就像是看见了一件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摆件。
这样的反应让妙烟感到十分意外。她早已习惯了众人对她视而不见的态度,那些紫云观的道士、红叶寺的和尚,即使与她同处一室,也会做出“视而不见、充耳不闻”的姿态。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他们道心稳固、佛性超脱,不被一张美丽皮囊所侵扰。
然而,范闲却不同。他既不是道士也不是和尚,更没有什么高深的修为。他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正是少年躁动、最没定性的时候。一个身份低微的外门弟子,为什么会对她皱眉?又凭什么皱眉?
疑惑在妙烟心中泛起,如同一团迷雾,让她感到有些不安。她不明白范闲的反应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然而,她并未将这些情绪表露出来,她的脸上依旧保持着浅浅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妙烟的心却如同波涛汹涌的大海,难以平静。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在意范闲的反应,或许是因为他的与众不同,或许是因为他给了她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既好奇又忐忑,仿佛置身于一片未知的领域,既充满了期待,又充满了恐惧。
周围的喧嚣仿佛已经远去,妙烟的眼中只有范闲那平静而深邃的目光。她试图从中寻找答案,但每一次尝试都如同坠入深渊,让她感到更加迷茫。
范闲的眉头如春风拂过湖面,渐渐舒展开来。他站在桥头,望着即将踏上的下山之路,心中充满了对新生活的期待和憧憬。对于妙烟的恩怨,他早已在心中画上了句号,放下了所有的纠葛和牵挂。
正当他准备踏步前行时,忽见前方桥上行走着两位女子。其中一位,正是他前世曾经心心念念的妙烟,而另一位,则是华微宗掌门虚云真人的独女,陈红烛。
陈红烛身着红衣,腰别软鞭,她柳眉飞扬,眼尾细长上挑,气势凌厉如火焰。她的目光在范闲身上扫过,眼中闪过一丝不满和轻蔑。妙烟则一身蓝裙,裙摆与臂纱飘扬,显得沉静而优雅。她的目光在范闲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后便移开,仿佛两人之间从未有过任何交集。
两位送信弟子在见到妙烟和陈红烛时,顿时惊呆了。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位仙子,仿佛被她们的美丽所吸引,完全忘记了自己的任务。直到陈红烛冷冷地开口,他们才回过神来。
“你就是刚才递字条给我爹的外门弟子?”陈红烛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满和质问。
范闲微微一笑,拱手行礼道:“正是在下。”他的声音平静而自信,仿佛并没有被陈红烛的气势所影响。
陈红烛轻哼一声,继续道:“不知你写的什么昏话,害仙子这一整夜的琴曲,都白弹了。”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和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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