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哥,我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挺过来的。”
“想想,都觉得心疼……”
“那时,她那么小一个。”
“她……”
“她当时,一定很艰难,一定很痛苦。”
“她爸爸出事前,她还是个孩子,她爸爸出事后,她就突然一夜之间,成了一个大人……”
“臧哥,我心疼啊……”
“她的多难,才一步步的走到今天。”
“只是想想,我都心疼……”
“大家都以为,她爸爸出事了,她那么一个被她爸爸妈妈宠惯了、惯坏了的娇娇女,一定会痛苦到崩溃。”
“可是你看,她不仅考上了好大学,也把她爸爸接来了更好的医院。”
“每次不管是出去玩儿,还是出来聚聚,她那次不是神采飞扬,乐乐呵呵。”
“她的那些困难,可能在我们看来,无非就是钱的事儿。”
“只要她或者淳星说需要帮忙,我们动动手就能解决。”
“可她从来不提,但也不遮遮掩掩,大大方方的跟我们做朋友。”
“从来不觉得她自己穷酸、低人一等。”
“认不认识我们,她照样来来回回的找兼职、做兼职,自己把自己照顾的好好的,还能分担他爸爸的医药费,还能兼顾大学的课程。”
“说实话,我很佩服,也很欣赏她,臧哥。”
“但,她不喊疼、不喊苦,并不代表她过得很好。”
“大学本来应该轻松又快乐,该玩儿玩儿,该懒懒,该放肆放肆。”
“可她,除了淳星,几乎没有任何要好的朋友。”
“每天不是医院、上课就是兼职,连睡都睡不够。”
“但凡有点空闲,不管是在车上还是在其他地方,都在补觉。”
“臧哥,我心疼她……”
“我好心疼她……”
“她是个很好的姑娘。”
“即便我对她没有男女之情,我也想像朋友一样,陪陪她,照顾她,关心她,爱护她。”
“除此之外,我……什么也做不了。”
“看她那么幸苦,我有时候真想跟她说:你别去兼职了,好好读书。钱,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你爸爸,我也给你照顾好,你一心好好过你的大学生活就好。”
“但……”
“如果我这样说这样做了,那我,把自己当什么了,又把她当什么了呢!”
“我是满足了自己想要帮助她的意愿,可她呢?”
“她愿意我这么做吗?”
“我不敢说自己了解她,但也知道一些她的想法。”
“她过的很幸苦、也很拮据,但是并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她凭自己的能力,能把自己、把她爸爸妈妈,照顾周全。”
“我要是横插一脚,用金钱解决她目前所有的困境,那她这么多年以来的成经历和努力,算什么呢?”
“笑话吗?”
“她不需要。”
“她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就是怜悯,就是自以为是的好心。”
“我这么做,不仅是否定了她的努力,也是否定了她这个人。”
“我不能。”
“她本身就是一颗耀眼的星星,本身就是一个很强大的人,哪里需要我自以为是的衬托和帮扶。”
“可是……”
“我还是心疼她啊,臧哥。”
“我还是很心疼她……”
里臧陪着裴振清喝了一杯,眼中意味流转:“嗯,我信。”
“可你裴振清什么人!”
“普天下的可怜人多了去了,过的艰难的人,多了去了。”
“而喜欢你的人,更不用多说。”
“不说远了,从小到大追着你跑的好姑娘还少吗?”
“怎么偏偏,你就只心疼、欣赏一个江梅呢?”
“你要说你一点也不喜欢她、只把她当朋友?”
“裴振清,你自己……信吗?”
“你裴振清多清高、多矜贵一个人,什么时候会这么心疼一个人。”
“什么时候讲起一个人过的辛苦,连眼眶都红的要掉下泪?”
“什么时候这么共情一个人的遭遇,恨不得统统都替她承受了?”
“什么时候……这么替她思前想后、顾虑周全?”
“就这样了,你还说,你不喜欢?”
裴振清眼中泛起一抹苦涩,嘴角翘起的弧度,却有些凉薄,含着淡淡的讽刺:“喜欢?”
“喜欢算什么?”
“臧哥,你清楚的,我们这个圈子里的喜欢,来的有多容易。”
“今天喜欢这个人的满身铜臭、金银财宝,明天喜欢那个人的名利双收、坐拥一方。”
“今天看上这个人的书生意气、才华横溢,明天又爱上那个人的倾城皮囊、绝艳风骨……”
“喜欢的轻易,放弃的坦然。”
“合则聚,不合则散。”
“这样轻飘飘的喜欢,我怎么敢给她?”
“臧哥,我不是个拿感情开玩笑的人,但……”
“我不确定,我能不能给她长长久久的感情。“
“江梅梅不是别人,臧哥,她……对我来说,很珍贵,很重要。”
“她让我对每天的生活充满了好奇。”
“就连腻味的事物,借着她的眼睛去看,都能找到几分新鲜和新奇。”
“有她存在,就不再觉得循环往复的生活,像是打了个死结一样,了无生趣,枯燥无味,只剩下慢慢等死。”
“但臧哥,你知道最好笑的是什么吗?”
“江梅梅从来都觉得,我是自由的,是阳光的,是热烈而滚烫的。”
“怎么可能呢?”
“我就是一滩腐烂发臭的烂泥而已……”
“怎么她却觉得我是一颗金光闪闪的星星,一个自在如风的贵人?”
“我想,她大概眼神不太好,只看得见我的皮囊。”
“所以一开始,我觉得她傻,盲目且花痴。”
“她和别人一样,因为这张脸,就臆想了我整个人,自以为是的了解。”
“但……”
“奇怪的是,和她在一起的每一次,在她眼中看到的,我自己的每个模样……竟然真的和她想的,差不太多。”
“好像和她在一起,我的身体里,就平白无故的长出了一个灿烂的我,耀眼的我,自由且野性的我。”
“很诡异,但也很神奇。”
“我很喜欢和她在一起。”
“即使不是亲密无间的伴侣,臧哥,我也想要把她留在我的身边。”
“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我的余生里,都有她的身影、她的味道、她的声音存在,就算只是朋友。”
“啊……”
“是不是听着很酸?”
“我也没想到,我突然有一天,会用这种语气,这种句式,这种词语来形容她,形容她和我的关系。”
“但是……”
裴振清说不下去了,只是闷着头,一杯杯的喝酒。
里臧长叹了一口气,碰了碰裴振清的杯子,一口饮尽杯中酒,心里想的是:完了,好不容易走出宋铮,又掉入了江梅梅。
本以为,最多就是谈个恋爱,结果这小子直奔的是soulmate。
说实话,他有些担心。
一个宋铮可以让裴振清等十几年,再来一个彼此差距这么大的江梅梅,裴振清……怕是要完啊!
谈恋爱,没哪一个是一帆风顺、一点波折都不经历的。
何况裴父的隐患,一直都在。
真在一起,再一次经历十几年前的事,没有裴爷爷在,他怕这一次振清非死即伤,挺不过去。
这一点,连他都想到了,更何况振清呢?
振清或许更害怕的是,他像十几年前一样,没办法保护好江梅梅,让江梅梅再一次经历宋铮的遭遇吧……
宋铮的背后有个实力强大、家境殷实的宋家,都没能保护好她,江梅梅有什么。
里臧不得不承认,裴振清和江梅梅目前的相处,已经是最稳妥的做法了。
心里想的繁杂,但开口的话却很轻松自在:“所以……”
“把你这个沉睡的冰山吵醒的,不是宋铮的回来,而是江梅梅那个小疯子?”
“什么沉睡的冰山?”
“你最近都看了写什么,真的很油腻!”
“而且……”
裴振清颜色一横:“别一口一个小疯子。”
“苏执这么叫,是因为他自己就是半个傻疯子,看谁都疯疯癫癫。”
“江梅梅论疯,比不上淳星,不过是有趣了些,好奇了些。”
里臧‘呵’了一声,咬牙道:“卸磨杀驴?”
“没有淳星,你能认识江梅梅?”
裴振清笑得不以为然:“您要非说自己是驴,那我杀一杀有何不可。”
里臧:……
“哼!”
“行啊!”
“不是说只做朋友,怎么这么护短?”
“别怪我没提醒你,江梅梅容易多想,你别磨磨蹭蹭,把人给磨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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