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阳光透过音乐教室的落地窗洒进来，在黑白琴键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源静香的手指悬在琴键上方微微颤抖，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肖邦的《雨滴前奏曲》进行到第三小节时，她的右手小指突然僵硬，弹错了一个音符。
“又错了...”静香懊恼地拍了下琴键，钢琴发出不和谐的轰鸣。她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日历，用红笔圈出的‘地区青少年钢琴比赛’日期只剩下五天了。
教室门被轻轻推开，一个修长的身影倚在门框上。顾长清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镜片反射着窗外的阳光。“打扰了，我听到琴声突然中断...”
静香急忙用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顾、顾同学？你怎么...”
“科学小组的实验器材存放在隔壁。”顾长清晃了晃手中的电路板，上面闪烁着蓝色LED灯，“听到这么优美的琴声，忍不住过来看看。”他的中文口音给日语添了几分特别的韵律。
静香的脸颊微微泛红：“其实弹得很糟糕...下周就要比赛了，可一到关键时刻就...”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布料上已经出现了细小的褶皱。
顾长清走近钢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金属手环。手环表面流动着水银般的光泽，内侧排列着微型电极。“要试试这个吗？‘情绪稳定辅助器，我上周刚完成的。”
“这是...”
“能监测使用者的心率、皮电反应和肌肉紧张度。”顾长清轻轻将手环戴在静香纤细的手腕上，他的指尖温暖干燥，“当检测到紧张状态时，会释放微电流刺激特定穴位。”
静香惊讶地看着手环自动调整到完美尺寸，冰凉的金属很快变得温热。“好厉害...就像魔法一样。”
“只是普通的生物反馈技术。”顾长清嘴角微微上扬，“我父亲研究量子物理，母亲专攻神经科学，家里餐桌上的话题总是很...特别。”
窗外的樱花被风吹进教室，一片花瓣落在琴键上。顾长清突然从琴凳旁的背包里取出一个黑色琴盒：“介意我一起吗？你弹钢琴，我拉小提琴。”
静香瞪大眼睛：“你会小提琴？”
“被迫学的。”顾长清苦笑着打开琴盒，里面躺着一把光泽温润的枣红色小提琴，“母亲认为音乐能培养专注力。不过比起实验室，我确实更喜欢这里的声音。
当顾长清的下巴抵上琴托时，静香注意到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科学家式的精确感依然存在，但多了某种流动的韵律。他试了几个音，琴声清澈得像山间溪流。
“《卡农》怎么样？D大调版本。”静香提议，手指已经不自觉地在琴键上找到起始位置。
顾长清点点头，琴弓轻触琴弦。前三个音符落下的瞬间，静香的手指自动跟上。没有商量节奏，没有确认起速，钢琴与小提琴的声音却像两条交织的溪流般完美融合。
音乐教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阳光在琴弦上跳跃，顾长清的眼镜滑到鼻尖也浑然不觉。静香惊讶地发现，手腕上的装置一次都没有启动——她的心跳平稳，手指灵活得像是被音乐本身引导着。
第二乐章时，两人不约而同地加快节奏。静香即兴加入几个装饰音，顾长清立刻用小提琴呼应。他们相视一笑，某种无需言语的理解在旋律中流淌。
“天啊！”教室后门突然传来惊呼。大雄和哆啦A梦不知何时站在那儿，手里抱着的科学课模型差点掉在地上。“你们看起来像专业的二重奏！”
琴声戛然而止。静香这才意识到自己完全忘记了时间，窗外的阳光已经变成金红色。“居然练习了这么久...”她低头看手腕上的装置，数据屏显示“压力指数：0.2，最佳状态。”
顾长清小心地取下小提琴：“这个送你。”他按下情绪稳定器侧面的按钮，装置发出‘滴’的一声，“现在它记住你的生物特征了，比赛时应该会有帮助。”
“可是这么贵重的...”
“就当是合奏的谢礼。”顾长清收起琴盒，镜片后的眼睛微微弯起，“我很久没这样享受音乐了。”
大雄凑过来好奇地戳戳手环：“这玩意儿能用来考试吗？”
“大雄！”哆啦A梦拽着他的耳朵，“作弊是不对的！”
静香轻轻抚摸着光滑的手环表面，突然想起什么：“顾同学，比赛那天...你会来听吗？”
顾长清正在收拾电路板的手停顿了一下。“如果你希望的话。”他的声音很轻，但静香听见了。
夕阳将四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当他们走过教学楼拐角时，静香手腕上的装置突然亮起微弱的蓝光——这次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心跳加速到某个特定阈值时触发的另一种程序。顾长清假装没看见，但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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