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月见台小学笼罩在诡异的寂静中。顾长清伏在操场边缘的灌木丛后,探测器显示那颗坠落的流星正埋在教学楼正下方,发出有规律的脉冲信号。
“深度15米,正在构筑某种能量网络。顾长清调整着探测器的灵敏度,镜片上数据流飞速滚动,它把根系伸向了时间胶囊曾经埋藏的位置。”
静香趴在他身旁,MEM-07的晶体吊坠在晨光中泛着微光。自从融合了部分记忆后,她的瞳孔偶尔会闪过银蓝色泽,现在正紧盯着探测器屏幕:“它在寻找什么?”
“记忆锚点。”顾长清指向突然活跃起来的波形图,“时间胶囊虽然被哆啦A梦收走,但埋藏地点残留着我们的情感波长。”
操场中央的泥土突然拱起,一个金属尖刺破土而出,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它们像机械植物的藤蔓般向四周蔓延,尖端闪烁着红光,扫描着每一寸土地。
静香的手环突然剧烈震动,投射出一段全息影像——小时候的她独自在音乐教室练习,窗外樱花纷飞。影像中的小静香弹错了一个音符,沮丧地趴在了琴键上。
“这是我的记忆...但它怎么...”
“记忆藤蔓在提取埋藏地点的情感痕迹!”顾长清迅速启动反制程序,“它会把所有相关记忆都挖出来重组!”
探测器突然发出尖锐警报。两人抬头,只见一根藤蔓已经转向他们藏身的方向,尖端如花朵般绽放,露出里面的机械复眼结构。
“被发现了!”
藤蔓如毒蛇般袭来,顾长清推开静香,自己却被缠住了左脚踝。金属刺扎进皮肤,他闷哼一声,感觉有冰冷的液体注入血管。
“顾同学!”静香扑过来抓住他的手,MEM-07的晶体突然爆发出耀眼强光。藤蔓像被灼烧般缩回,但已经太迟——顾长清的瞳孔开始扩散,皮肤下浮现出蛛网状的蓝色光纹。
“记忆毒素...”他艰难地维持清醒,“它在读取我的...”
静香的手环与晶体同时亮起,她毫不犹豫地将额头贴上顾长清的眉心:“那就让我一起看!”
刹那间,两人的意识再次融合,坠入顾长清被入侵的记忆深处——
五岁的顾长清站在实验室观察窗外,看着里面的父母操作一台巨大机器。机器中央悬浮着一个与MEM-07相似的少女,胸口嵌着发光的晶体。
“记忆移植实验第107次尝试。”父亲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出,“将母亲对栀子花的记忆植入MEM-03。”
机器启动,光流涌动。突然,MEM-03发出刺耳尖叫,晶体爆裂成无数碎片。一块碎片划过小顾长清的脸颊,鲜血滴在白大褂上。
“又失败了。”母亲疲惫地摘下眼镜,“情感波长还是无法匹配。”
父亲突然转向观察窗:“除非...用血缘相近者的记忆作为缓冲...”
小顾长清惊恐地后退一步,却被助理拦住了去路。
静香猛地挣脱记忆,发现现实中的顾长清已经昏迷,皮肤上的光纹越来越密集。最近的藤蔓再次竖起,这次瞄准了他的太阳穴。
“不!”静香本能地张开双臂,脑海中闪过所有与顾长清有关的记忆片段——音乐教室的初遇,对抗混沌记忆体的并肩作战,樱花树下的约定
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这些记忆具现化成实体光带,如护盾般环绕着两人。藤蔓刺在光盾上,发出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
静香趁机背起顾长清,跌跌撞撞地向校门口跑去。身后,整片操场已经变成金属荆棘的森林,藤蔓如潮水般追来。
就在最危急的时刻,一阵熟悉的引擎声由远及近——
“静香!这边!”
小夫驾驶着家族最新款的太阳能跑车冲进校园,车门弹开。丽莎从副驾驶探出身子,手中颜料枪射出一串荧光弹,暂时阻挡了藤蔓的追击。
“其他人呢?”静香气喘吁吁地把顾长清塞进后座。
“按计划分头行动了!”丽莎调出车载显示屏,上面是五个闪烁的光点,“胖虎和大雄去棒球场,哆啦A梦守在你家...”
顾长清突然抽搐起来,皮肤下的光纹开始向心脏汇聚。小夫瞥了眼后视镜,脸色大变:“他撑不到医院了!”
静香咬破手指,将血滴在MEM-07的晶体上:“去音乐教室!”
空荡荡的音乐教室里,静香将顾长清平放在钢琴旁。晶体悬浮在他胸口上方,投射出错综复杂的光网——那是被毒素感染的记忆路径。
“藤蔓在改写他的童年记忆...”丽莎检查着读数,“要用更强的记忆共鸣覆盖它!”
静香深吸一口气,手指落在琴键上。不是比赛曲目,不是练习曲,而是她第一次与顾长清合奏的《卡农》变奏版。
琴声响起时,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顾长清皮肤下的光纹开始随着旋律起伏,某些部分甚至逆转了流动方向。静香越弹越快,汗水顺着下巴滴在琴键上。她感觉某种无形的力量正通过音乐流入顾长清体内,与毒素激烈对抗。
“还差一点!”丽莎焦急地看着晶体投影,“需要关键记忆锚点!”
静香突然停下演奏,俯身在顾长清耳边轻声说:“那天在樱花树下...你偷偷存进时间胶囊的,不只是父母的合照吧?”
顾长清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静香继续道:“MEM-07给我看了...你在胶囊里藏了一张纸条。”
她轻轻唱起歌来。不是任何练习过的曲目,而是文化节演出后,她偶然听见顾长清在实验室哼唱的小调。当时他背对着门,手里拿着一张写满公式的纸,但静香清楚地看到角落里的字迹:
【希望有一天,能亲口对她说出这些音符代表的单词。】
歌声中,顾长清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抓住了静香的手腕。他皮肤上的光纹如退潮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与静香手环相同的淡紫色微光。
“同步率突破上限!”丽莎惊呼,“毒素被清除了!”
顾长清缓缓睁开眼睛,镜片后的眸子前所未有的清明:“静香...我...”
操场方向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小夫冲进教室:“不好了!藤蔓组成巨型结构体了!”
窗外,金属藤蔓已经编织成一个足有三层楼高的茧状物,表面浮现出与东京湾‘金属眼睛’相同的纹路。更可怕的是,它正在向四周发射脉冲波,所过之处的樱花树纷纷枯萎!
“它在抽取生命能量加速成长!”顾长清挣扎着坐起来,“其他地点情况如何?”
丽莎的通讯器陆续传来汇报:
胖虎和大雄成功守住棒球场,但胖虎为保护大雄被记忆毒素感染;
哆啦A梦在静香家设置防护罩,暂时阻挡了‘流星’的入侵;
巴黎方向的信号突然中断
“还剩42小时。”顾长清看向东京湾方向,那里的红光已经染红了半边天空,“我们必须...”
静香突然按住他的肩膀:“不,是我们必须。”她指向晶体投影上七个闪亮的光点,“七个人,七个地点,同时共鸣——这才是MEM-07真正的计划。”
丽莎迅速在素描本上画出战术图:“用音乐作为载体?”
“用记忆作为武器。”顾长清调整着探测器,“每个地点都有我们共同记忆的痕迹。如果能在创世纪启动的瞬间,让七个地点的记忆波长同时共振...”
小夫吹了个口哨:“那不就是史上最大的摇滚演唱会吗?”
静香和顾长清的手不约而同地按在钢琴键上,奏出一个有力的和弦。教室玻璃在声波中嗡嗡震颤,窗外的金属茧似乎也受到了影响,表面的纹路出现了短暂紊乱。
“有效!”丽莎兴奋地记录着数据,“但需要更强大的能量源...”
顾长清看向静香胸前的晶体:“MEM-07就是为此而存在的。她是七个核心记忆的中枢,能放大我们的情感波长。”
静香握紧晶体,感受着其中微弱但坚定的脉动:“那就让这场演唱会震撼世界吧。”
远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照在开始融化的金属茧上。七个地点的倒计时,就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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