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拖着疲惫却异常清醒的身体，回到了那间位于老旧小区顶楼的出租屋。
狭窄、潮湿、弥漫着一股泡面和廉价香水混合的怪味。这就是他和林薇薇所谓的“家”。
钥匙插进锁孔，转动。门开了。
客厅里亮着昏暗的灯光，林薇薇正窝在破旧的沙发上刷着手机。
屏幕上显示着某个奢侈品的官网页面。
她穿着一条新买的、明显超出他们消费能力的蕾丝睡裙，脸上敷着面膜。
听到开门声，她头都没抬，语气带着惯常的抱怨：
“怎么才回来？死哪去了？淋得跟落汤鸡似的，别把地板弄脏了！赶紧去冲一下，臭死了！”
陈默站在门口，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他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前世临死前她那张冷漠贪婪的脸，与眼前这个敷着面膜、沉迷物欲的女人完美重叠。
恨意，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心脏。
“跟你说话呢！聋了？”林薇薇不耐烦地抬起头。
看到陈默狼狈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嫌弃，但随即又被某种算计取代。
“对了，你身上还有钱没？我看中了一个包，定金还差点，你先给我转两千过来。”
前世，就是这种看似寻常的索要，一点点榨干了他最后的积蓄。
而此刻，陈默只觉得无比讽刺和恶心。
“钱？”陈默的声音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冰冷的笑意。
他走进屋，反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雨声。“林薇薇，我们谈谈。”
“谈什么谈？赶紧拿钱！别磨磨唧唧的！”林薇薇扯下面膜，露出一张精心修饰却透着刻薄的脸。
“谈谈你藏在衣柜最里面，那个旧鞋盒里的三万块钱现金。”陈默一字一句地说道，目光锐利如刀，直刺她的眼底。
林薇薇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眼中闪过一丝无法掩饰的慌乱和震惊。“你...你胡说什么！我哪有什么三万块！陈默你是不是淋雨淋疯了？”
“没疯，清醒得很。”陈默向前逼近一步，强大的压迫感让林薇薇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那钱，是你上个月偷偷把你妈留给你的金项链卖了，还有你借口‘帮闺蜜周转’从我这里骗走的那五千，再加上你平时克扣我们生活费攒下来的，对吧？”
林薇薇的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你...你调查我？！陈默！你混蛋！”
“调查？”陈默冷笑，眼神充满了洞悉一切的冰冷，“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还知道，你最近和王浩走得很近。
就在前天晚上，你们在‘蓝调’酒吧的卡座里，你靠在他怀里，他答应给你买那个你看中很久的限量版手链，条件是让你想办法把我手里最后那点‘棺材本’也套出来，好让我彻底翻不了身，对吗？”
这些话，如同一个个重磅炸弹，狠狠砸在林薇薇的心上。
她惊恐地瞪大眼睛，像是第一次认识陈默。这些事，他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连她和王浩私下的对话细节都
“你...你血口喷人！我没有！”林薇薇尖叫起来，试图用愤怒掩饰心虚。
“陈默！你少在这里诬陷我！你就是自己没本事，看不得我好！分手！我要跟你分手！”
“分手？”陈默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容里充满了冰冷的嘲讽。“正合我意。”
他不再废话，直接走向卧室，目标明确地打开那个廉价的衣柜。
无视林薇薇扑上来撕扯阻拦，精准地从一堆旧衣服下面翻出一个不起眼的耐克鞋盒。
打开盖子，里面赫然是几捆用皮筋扎好的百元大钞！
“我的钱！那是我的钱！陈默！你敢动一下试试！”林薇薇状若疯癫地扑上来抢夺。
“你的钱？”陈默轻松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痛呼出声。
“这里面，哪一张是你自己挣的？偷拿我的，骗我的，克扣我的，还有你妈留给你救命的金项链换的！你也有脸说是你的？”陈默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厌恶。
“还有这个！”陈默松开她，从鞋盒的夹层里摸出几张照片，狠狠摔在林薇薇面前的地板上。
照片上，正是她和王浩在酒吧卡座里搂搂抱抱、耳鬓厮磨的暧昧画面！甚至还有一张是王浩的手在她大腿上摸索的特写！
林薇薇看着那些照片，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瘫软在地，脸上血色尽失，只剩下绝望的灰败。证据确凿，她连狡辩的余地都没有。
“林薇薇，”陈默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看在过去几年的情分上，这钱，我拿走我应得的部分。
剩下的，就当给你买棺材了。至于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出这个门！”
他不再看她一眼，迅速从鞋盒里数出大约两万五千块——这是他记忆中林薇薇从他这里骗走和克扣的总额，加上金项链的价值估算。
剩下的几千块，他看都没看，连同那个空鞋盒，一起扔在了她面前。
“带上你的垃圾，滚！”
林薇薇看着散落在地上的钞票和那些刺眼的照片，又看看眼前这个仿佛完全陌生的陈默。
巨大的屈辱、恐惧和失去一切的恐慌终于爆发出来。
她捂着脸，发出歇斯底里的嚎哭。
“陈默！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是王浩逼我的！是他威胁我的！
你原谅我这一次！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你那么爱我，你舍不得我的对不对？”她跪爬着过来，想抱住陈默的腿。
“爱？”陈默厌恶地一脚踢开她的手，眼神冰冷得如同万年寒冰。
“林薇薇，别侮辱了这个字。你的爱，只配标上价格，卖给王浩那种人渣。”
他指了指门口，语气斩钉截铁：“滚！别让我说第三遍。否则，我不介意把这些照片发给你爸妈，还有你那些‘好闺蜜’看看。”
最后这句话，彻底击溃了林薇薇。她知道陈默真的做得出来。
她怨毒无比地剜了陈默一眼，那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
她手忙脚乱地抓起地上散落的钱和照片，胡乱塞进一个包里，连滚爬爬地冲出了出租屋，消失在楼道的黑暗中。
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隐约传来的哭泣和咒骂。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淅沥的雨声和陈默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林薇薇身上那股廉价的香水味，令人作呕。
陈默看着手中那叠厚厚的、沾着湿气的钞票，感受着那份沉甸甸的真实感。
两万五千块，在富豪眼中不值一提，但却是他此刻绝境中的第一桶金！
是复仇之路上的第一块基石！
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林薇薇狼狈拦出租车的背影，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只有一片冰冷的决绝。
“第一个...清算完毕。”他低声自语，将沾着雨水和那个女人气息的钞票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握住了扭转命运的力量。
“王浩...刀疤刘...下一个，轮到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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