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会现场的顶灯在陈砚头顶投下冷白的光。
他盯着笔记本电脑屏幕,U盘里的监控数据已经全部导出,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键盘边缘——方才人群散去时,技术科小王说这U盘的原始数据有被二次修改的痕迹,但他分明记得,这是今早用系统垂钓功能从医院后巷的下水道里钓上来的。
“陈医生?”黄律师的声音带着试探,“需要我帮你整理这些材料吗?”
陈砚回神,屏幕蓝光在他眼底晃了晃。
他合上电脑,指节抵着太阳穴轻揉:“不用,我想再看看。”
黄律师识趣地退开。
陈砚重新打开文件,滚动条拉到最底部时,一串跳动的IP地址突然刺进瞳孔——那是监控录像的上传源,不是医院内网,而是个陌生的境外服务器。
他指尖猛地收紧,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系统,能追踪这个IP吗?”他在心里默念。
“叮——当前垂钓等级(初阶)可解锁‘数据溯源’功能,需消耗100点垂钓值。”
陈砚看了眼系统面板,垂钓值刚够。
他咬了下后槽牙:“确认消耗。”
屏幕突然闪烁,一行代码如蛇信般游走,最终锁定在“和谐维权中心”的注册信息上。
陈砚抄下这个名字,摸出手机给记者小张发了条微信:“半小时后,医院后门便利店,带电脑。”
便利店玻璃上蒙着层薄灰,小张的键盘敲得噼啪响。
“这IP跳了三层代理,不过……”他突然顿住,屏幕蓝光映得他瞳孔发亮,“查到了!这家‘和谐维权中心’注册地在城乡结合部,法人是个七十岁的退休教师,明显是挂名。”他滑动鼠标,“最近三个月,他们接了七单医闹业务,其中三单是针对市立医院的。”
陈砚的指节抵着桌面,指缝间渗出薄汗。
他想起李大山被带走时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方才在走廊,他瞥见两个便衣警察押着李大山经过,对方突然抬头,眼神像被踩碎的玻璃:“我就是个跑腿的……有人给我看了病历,说医院操作失误,能赔五十万……”
“陈医生!”
林护士长的声音从身后炸响。
陈砚转头,见她端着的治疗盘在发抖,消毒水味混着她急促的呼吸扑面而来:“我刚才去护士站送报表,听见周医生在楼梯间打电话!他说‘李大山那边顶不住了,得把火引到苏医生身上’……”她喉结动了动,“他还提了赵副院长的名字,说‘按老规矩办’。”
陈砚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想起上周赵副院长拍着他肩膀说“小陈,年轻人要懂得站队”时的笑容,想起周医生每次看他时攥紧的白大褂衣角——原来从苏若昭抢救李大山妻子那天起,这潭水就被搅浑了。
“谢谢林姐。”他按住她发抖的手背,“你先回去,别让周医生察觉。”
夜色漫进医院走廊时,陈砚站在了社区池塘边。
晚风卷着荷叶香扑来,他摸出系统钓竿,钓饵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
“定点垂钓,目标‘黑中介账本’。”他默念指令。
钓线“唰”地绷直,水面炸开一串银亮的水花。
当那本泛着金属光泽的电子账册被钓起时,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检测到‘商业阴谋’相关物品,是否解析?”
“是。”
账册在掌心展开,绿色数字如潮水般涌来——每笔医闹的“辛苦费”都标着清晰的转账路径,最终汇聚到一个名为“汇通贸易”的账户,而这个账户的关联人,竟是市卫生局医政科的张科长。
陈砚的手机在这时震动。
小张的消息弹出来:“我查了‘汇通贸易’,他们给赵副院长的儿子转过三笔留学费用,每笔五十万。”
他捏紧账册,指节发白。
次日清晨,小张的新闻稿登上本地新闻头条:《医闹黑幕大起底:“和谐维权中心”背后竟藏利益链》。
陈砚站在急诊科办公室窗前,看着楼下聚集的记者,听见赵副院长的怒吼从走廊传来:“谁让你们放记者进来的?立刻联系宣传部!”
但已经晚了。
苏若昭推门进来时,白大褂衣角还沾着未干的药水。
她走到陈砚面前,发梢扫过他下巴:“我刚看了报道。”她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昨天李大山的妻子家属来道歉了,说他们根本不知道被人当枪使……”
陈砚看着她泛红的眼尾,突然被她一把抱住。
消毒水混着她发间的茉莉香涌进鼻腔,她的声音闷在他胸口:“谢谢你,没有让我失去信仰。”
深夜,陈砚的手机在床头柜震动。
匿名短信只有一行字:“不该查的别查,你惹不起。”
他望着窗外的夜色,霓虹灯在玻璃上投下斑驳的影,像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商业阴谋’节点,是否激活‘商战垂钓’功能?”
陈砚手指悬在“确认”键上,嘴角慢慢扬起。
池塘边的荷叶在风里沙沙作响,仿佛在应和他心底翻涌的暗潮——这一次,他要钓的,是那些藏在阴影里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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