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缚信握着青铜小鼎的手心里沁出薄汗,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从跨进这扇门开始,所有的异常都在往他最不愿面对的方向收网:老夫人眼底的金蛇光,林正后腰刻着巫族纹的装置,还有苏绾说的能量漩涡核心在轮椅下方。
密室门藏在走廊尽头的油画后,橡木门板上的巫族纹在青铜鼎的映照下泛起红光。
当小鼎扣进门环凹槽时,他听见机械齿轮转动的咔嗒声,混着胸腔里青铜鼎碎片的灼烧感——那是母亲临终前塞进他怀里的,说等你该知道的时候,它会告诉你。
门开的瞬间,霉味裹着陈木气涌出来。
林缚信摸出手机照亮,密室不大,靠墙摆着檀木博古架,最上层放着个锦盒——他一眼认出那是母亲的首饰盒,暗红丝绒上还留着她惯用的茉莉香。
阿信。
声音从身侧传来,林缚信猛地转头,却见苏绾的翡翠耳坠正泛着幽绿光芒。
全息影像从耳坠里浮起,是个穿墨绿旗袍的女人,眉眼与他有七分相似——是母亲林晚晴。
二十年前她自愿签下巫族血契,用自身为容器...
影像的声音突然扭曲,林缚信正要凑近,门外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
整面墙都在晃动,油画啪地砸在地上,露出被轰出的大洞,林正握着把银色短铳站在废墟里,枪管还冒着青烟。
装神弄鬼的把戏该结束了。林正扯松领带,喉结滚动着冷笑,手腕翻转间抛出枚青玉珏,你以为凭个破鼎就能翻云覆雨?
林缚信看见那玉珏表面浮起暗红纹路,像活过来的蛇。
他想躲,后心却突然一凉——不是疼痛,是死亡逼近的寒意。
余光里一道冷光劈来,卫青的横刀擦着他后背斩下,将那枚刻着补天印记的傀儡钉劈成两半,火星溅在他衬衫上,烫出几个焦洞。
主上。卫青的声音带着刀锋的冷冽,他不知何时出现在林缚信身侧,玄铁刀上还沾着傀儡钉的碎渣,此钉专为封印血脉所制。
血脉共鸣被强行切断!
李时珍的咳嗽声从另一侧传来。
林缚信这才注意到老医仙靠在博古架上,指尖掐着的银针正渗出黑血,嘴角的血雾里飘着几缕金线——那是他用医道强行护住的气运。
怎么回事?林缚信抓住李时珍的手腕,掌心触到滚烫的皮肤。
老医仙颤抖着指向他的手腕,林缚信低头,看见青灰色的纹路正顺着血管往小臂爬,像条正在苏醒的毒蛇。
巫族血契......会吞噬至亲。
母亲临终前的话突然在耳边炸响。
林缚信的瞳孔骤缩,他想起七岁那年,母亲咳着血抓住他的手,指甲缝里都是血,阿信,若有一日你见到金色蛇纹,立刻跑......
林正!他猛然扑向门口的男人,指节扣住对方后颈的穴位,你体内还有几枚傀儡钉?
林正的瞳孔瞬间变成竖线,像被踩了尾巴的蛇。
他反手掐住林缚信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指甲几乎要嵌进骨头里:你以为老夫人真的老糊涂了?
她的血早就喂饱了十二柱!
熟悉的嗓音再次响起。
林缚信僵在原地——这一次不是耳坠,是真实的呼吸声。
他缓缓转头,看见林老夫人站在密室门口,轮椅倒在脚边,她的脚裸处缠着青黑色的藤状纹路,每走一步都发出骨骼错位的咔嗒声。
血脉反噬即将完成......老夫人抬起手,枯瘦的指尖点在他天灵盖上,凉意顺着百会穴直钻心底。
林缚信看见她眼底的金蛇光更盛了,几乎要溢出眼眶,你母亲用命护着的秘密,该由你......
老夫人若再伪装,我便斩断这具巫族傀儡。
卫青的刀锋精准架在老夫人颈侧,玄铁刀特有的冷光映得她脸上的皱纹像道裂开的深渊。
老夫人的动作顿住,喉间发出类似金属摩擦的笑声:小将军,你斩的是傀儡,还是......
轰!
青铜鼎碎片突然在林缚信怀里炸开热流。
他不受控制地松开林正,双手按在博古架上,能清晰听见血液在血管里轰鸣的声音。
密室四壁浮现出十二道血色光柱,与云鼎大厦外的能量漩涡遥相呼应,苏绾的惊呼从门外传来:阵法柱在抽取她的本源!
看那些光纹,是在......
是在给我铺路。
林正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
林缚信转头,看见他嘴角浮起诡异的金色符文,顺着嘴角往耳后蔓延,脖颈处的皮肤下有青灰色的凸起,像是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你以为我真的只是个管家?林正扯掉衬衫纽扣,露出胸口密密麻麻的巫族纹,老夫人的血,你的血脉,十二柱的能量......他的指尖划过那些纹路,眼睛里泛着蛇类特有的幽光,够我蜕层皮了。
林缚信握紧了怀里的青铜鼎。
他能感觉到鼎身的纹路在发烫,像是在回应某种召唤。
卫青的刀光再次亮起,却在触及林正的瞬间被一道金色屏障弹开。
李时珍捂着心口直起腰,声音里带着药香:主上,他体内的傀儡钉......
砰!
一声脆响打断了所有声音。
苏绾举着检测仪冲进来,翡翠耳坠的链子断了,刚才的全息影像正疯狂闪烁,最后定格在母亲的脸:阿信,记住......
林正突然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
他脸上的金色符文开始扭曲,皮肤下的凸起变得更明显,像是有什么活物在皮下游走。
林缚信看见他的指甲在瞬间变长,泛着青黑的光,指缝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
快退!卫青的刀锋划出半圆,将林缚信和苏绾护在身后。
林正的笑声变得尖锐,像金属刮擦玻璃:别急,等我......
他的话卡在喉咙里。
所有人都看见,他后颈的皮肤裂开一道细缝,露出里面青灰色的鳞片。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