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巨眼转动的轰鸣里,林缚信腕间的翡翠锁链突然泛起淬毒般的幽绿。
嗤——
锁链尖端刺破皮肤的瞬间,苏绾倒抽一口冷气,她能清晰感觉到滚烫的血珠顺着腕骨往下淌,可更疼的是锁骨下那枚翡翠纹身,像被人用烧红的铁签子反复戳刺。
林缚信的指尖还扣在她手腕上,掌心的温度透过染血的皮肤传来,混着某种熟悉的灼烧感——是补天印记在发烫。
补天真气被反向抽取了。林缚信喉结滚动,额角青筋凸起。
他能看见自己掌心的光茧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那些本应滋养血脉的金色流萤,此刻全顺着锁链往苏绾的纹身里钻,这锁链不是单纯的束缚...是在借她的血脉抽我的气运。
看镜中!王阳明的声音突然拔高。
林缚信猛地抬头,青铜镜里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地底千米的矿脉核心,原本零散的巫族图腾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青黑色的石纹从柱身蔓延开,竟在矿脉深处勾勒出与苏绾纹身一模一样的翡翠纹路。
咔嚓——
头顶传来金属断裂的脆响。
三人同时抬头,足有两层楼高的巫纹战车撞碎天花板砸下来,车身上的青铜图腾泛着妖异的紫光,驾驶座上的刘洋正疯狂大笑,西装前襟沾着斑斑血迹:苏绾你这蠢女人!
三年前我爸收购翡翠矿脉时,就用你的血在矿脉里下了锁魂印!
那老东西以为用苏家血脉当引子能解封印?
他不知道这锁链根本是双向的——
住口!苏绾浑身剧震,她终于想起父亲临终前攥着她手腕说的双生锁链是什么意思。
那时他咳着血往她锁骨下点了个朱砂印,说小绾,要是哪天真撑不住了...,原来所谓的解封印,从一开始就是把她和林缚信的命绑在一起当祭品。
陈静的玉佩!林缚信突然拽着苏绾往旁一扑。
穿堂风卷过破碎的天花板,陈静脖颈间的青玉佩发出刺耳尖啸,一道幽蓝光线精准缠住苏绾的脚踝,竟要将她往青铜镜里的图腾柱方向拖行。
苏绾被扯得几乎贴在地面,指甲在大理石上刮出刺耳鸣响,她反手攥住林缚信的袖口,指尖几乎要把布料绞碎:别松手!
松手?林缚信低笑一声,另一只手从怀里摸出半块青铜鼎碎片。
那是家传青铜鼎崩裂时他偷偷藏下的,此刻接触到苏绾锁骨下的翡翠纹身,碎片表面立刻泛起血色纹路,我连命都押给你了。
但预想中的能量爆发没有出现。
青铜镜里的图腾柱突然开始剧烈震颤,原本青黑的石纹转为妖异的猩红,柱顶的青铜巨眼睁开一道缝隙,射出的红光竟穿透镜面,在现实空间里凝成一道血箭,直刺林缚信心口。
致良知!王阳明大喝。
老儒袍袖翻卷,胸前浮现出金色符文,那是他以心学道韵凝练的防御结界。
血箭撞上符文的瞬间爆出刺目火花,王阳明踉跄后退两步,嘴角溢出一丝血线:图腾柱在吸收祖巫血脉!
公子,您的血脉与翡翠能量的共鸣,反而加速了它的成型!
操。林缚信骂了一声,却在苏绾看不见的角度勾了勾嘴角。
他早料到会有这一步——如果青铜鼎碎片能直接破局,爷爷不会把线索藏得那么深。
此刻他更在意苏绾发白的指节,她被玉佩拽得几乎脱力,额前碎发全被冷汗浸湿,却还在咬着牙往他这边挣。
苏绾!他突然按住她后颈,在她耳边低语,咬破舌尖,把精血抹在你耳坠上。
苏绾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今天戴的翡翠耳坠是父亲去世前最后送她的礼物,内侧刻着极小的苏字。
她狠狠咬下舌尖,腥甜血液涌进口腔,抬手将血珠按在耳坠背面。
下一秒,整座城市的路灯同时爆亮。
无数暗红血藤从地面钻出,缠住两人脚踝,连带着将他们往地底方向拖拽。
苏绾被扯得撞进林缚信怀里,能听见他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你父亲三年前收购翡翠矿脉时...是不是埋了什么?
界门核心。苏绾的声音混着血沫,他说过要给苏家留条后路...原来后路是这个。
话音未落,图腾柱顶端的青铜巨眼完全睁开。
三道赤金色能量束从眼中射出,精准击中三人——林缚信被轰到东边墙根,后背撞碎整面展示柜;苏绾被掀翻在会议桌旁,发簪脱落,长发散在满是碎玻璃的地面;王阳明则被能量束钉在墙上,儒袍裂开数道口子,露出底下青灰色的道袍。
吾乃巫族大祭司,执掌九幽冥火。
沙哑的男音在空间里回荡,三人抬头,只见能量束交汇之处浮起半透明的虚影:那是个戴青铜面具的男人,身后悬浮着九面翡翠色的巫族图腾,每一面都刻着与苏绾纹身相同的纹路。
他的目光扫过林缚信和苏绾,面具下传来类似金属摩擦的笑声:双生血脉...正好。
苏绾突然剧烈咳嗽,她能感觉到锁骨下的纹身正在发烫,而林缚信那边的动静突然消失——她转头望去,只见他倚在碎玻璃堆里,手腕上的翡翠锁链已经没入皮肤,只留下一道青紫色的痕迹。
他望着她,嘴角扯出个极淡的笑,唇形动了动:别怕。
双生血脉必须同时献祭。
大祭司的虚影突然发出尖啸,九面图腾同时炸裂,碎成无数翡翠光粒,像暴雨般砸向地面。
苏绾的瞳孔里映出那些光粒,突然想起第一次见林缚信时,他倚在云鼎集团的落地窗前,手里转着个青铜鼎小摆件,说:苏总,合作可以,但我这人最怕麻烦。
现在麻烦来了。
她抹掉嘴角的血,撑起身子往他那边爬去——管他什么双生锁链,什么献祭,她苏绾从来就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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