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林三六的眼睛干涩得像撒了沙子。电脑屏幕的光在黑暗中映照着他疲惫的脸，桌面上散落着打印出来的资料和潦草的笔记。他已经连续七个小时深挖周子扬的背景，从公开报道到论坛小道消息，不放过任何线索。
一条两年前的旧闻引起了他的注意——某新晋女演员突然退出热播剧，官方解释是健康原因，但八卦论坛上有人匿名爆料与周子扬有关。林三六记下女演员的名字：苏雯。
他揉了揉太阳穴，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拨通了一个很少联系的号码。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一个带着睡意的女声响起。
王妍？我是林三六。抱歉这么晚打扰你。王妍是他在媒体圈的老同学，现在在一家知名娱乐网站做记者。
三六？王妍的声音立刻清醒了，天啊，我看到今天的新闻了，你和唐宴真的...？
不是重点。林三六打断她，我需要你帮忙查一个人，苏雯，两年前和周子扬合作过《夏日记忆》的那个新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惹上周子扬了？那家伙不是好惹的。
所以才找你帮忙。我记得你采访过《夏日记忆》剧组。
王妍叹了口气：好吧，我确实知道一些事。苏雯退出剧组根本不是因为健康问题，而是周子扬骚扰她，甚至...有次差点在化妆间用强。剧组压下来了，给了苏雯一笔封口费。
林三六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有证据吗？
没有直接证据，但苏雯的闺蜜——服装师小雨可以作证，她当时听到动静冲进去救了苏雯。现在小雨在...王妍突然停住，等等，小雨现在好像是唐宴团队的化妆师？
林三六的呼吸一滞。唐宴的化妆师小雨，那个总是笑眯眯的圆脸女孩？他回想起每次他和唐宴在一起时，小雨都会识趣地找借口离开
三六，你还在听吗？王妍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在。还有什么关于周子扬的黑料吗？
太多了。税务问题、买榜、打压新人...但都没实锤。这家伙很狡猾。王妍顿了顿，不过...我有个朋友在税务局，听说周子扬的工作室最近被盯上了，好像涉及偷税漏税。
林三六眼前一亮：能弄到具体信息吗？
难。但如果你真的需要...我可以试试。王妍的声音变得严肃，三六，小心点。周子扬背后有人。
挂断电话，林三六靠在椅背上，大脑飞速运转。如果他能拿到周子扬税务问题的证据，或者找到苏雯和小雨作证...但这样做风险很大，一旦失败，不仅他自己会完蛋，还可能连累唐宴。
手机屏幕亮起，是唐宴发来的消息：还没睡？
林三六回复：在研究怎么对付周子扬。你怎么也没休息？
睡不着。唐宴回复，想见你。
林三六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四十。理智告诉他应该拒绝，但他的手指已经打出：我去找你。
二十分钟后，林三六站在唐宴私人工作室的门前。
这是她用来创作和练习的隐秘空间，连公司都不知道具体位置。
门悄无声息地开了，唐宴穿着oversize的卫衣和运动裤，素颜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年轻脆弱。
进来。她轻声说，拉着他进门。
工作室不大但温馨，一角放着钢琴，墙上贴满了音乐笔记和灵感碎片，沙发上散落着几个毛绒玩偶。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茉莉香薰味道，和唐宴身上的气息一样。
喝点什么？唐宴问，咖啡还是茶？
茶吧，太晚喝咖啡不好。林三六在钢琴旁的椅子上坐下，注意到琴架上放着一张照片——年幼的唐宴和一对中年夫妇站在音乐学院的门口，笑容灿烂。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毫无防备的唐宴。
唐宴端着两杯花草茶走过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照片：我十五岁生日，拿到音乐学院录取通知书那天。
你父母一定很骄傲。林三六接过茶杯。
唐宴的表情黯淡了一瞬：他们第二年就离婚了，各自组建新家庭。我成了多余的人。她轻轻抚过琴键，音乐是唯一不会抛弃我的东西。
这句话像一把小刀扎进林三六的心脏。他放下茶杯，将唐宴拉入怀中。
她在他怀里微微发抖，像只受伤的小鸟。
周子扬又打电话来了。她闷闷地说，他说...说如果我不离开你，就会放出我们在天台的照片，还有...一些合成的亲密照。
林三六的身体僵住了：这个混蛋！
他还说...唐宴的声音几乎听不见，说你只是利用我上位，等得到想要的就会离开。
林三六捧起她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你知道这不是真的，对吗？
唐宴的眼中闪烁着泪光：我当然知道。但我害怕...害怕这会毁了你。你的职业生涯才刚刚起步，如果因为我...
嘘。林三六轻吻她的额头，我查到了周子扬的一些黑料。他骚扰过不止你一个，还有税务问题。如果我们反击...
太冒险了。唐宴摇头，他在圈内人脉很广，我们斗不过的。
林三六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唐宴，你快乐吗？
这个问题让唐宴愣住了：什么？
做明星，活在聚光灯下，时时刻刻注意形象...你快乐吗？林三六认真地问。
唐宴的目光飘向钢琴，又回到林三六脸上：有时候是快乐的。当音乐真正打动人心的时候...但大部分时间，我只是在扮演唐宴这个角色。她苦笑，直到遇见你，我才开始做真实的自己。
林三六深吸一口气：那如果...我们公开关系呢？不再躲躲藏藏，堂堂正正地在一起。
唐宴的眼睛瞪大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媒体会疯狂，公司可能会雪藏我，粉丝...
我知道风险。林三六打断她，但这样周子扬就没有威胁我们的筹码了。而且...他握住她的手，我想光明正大地爱你，不用躲着任何人。
唐宴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但很快又暗淡下来：陈总不会同意的。我的合同里有道德条款，如果因为恋情影响商业价值...
那就解约。林三六脱口而出，你自己开工作室，做真正想做的音乐。以你的才华和粉丝基础，一定可以成功。
唐宴震惊地看着他，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人。林三六意识到自己可能太过激进，连忙补充：当然，这只是最坏的打算。也许公司看到我们的决心，会支持我们？
唐宴没有立即回答。她走到钢琴前，弹了几个音符，又停下来：你知道吗，我最大的梦想不是拿奖也不是开演唱会，而是能自由地创作，唱自己想唱的歌。她转头看向林三六，和你在一起这段时间，我比过去十年都快乐。如果必须在事业和你之间选择...
不，不要选择。林三六走到她身边，我们可以两者兼得，只是需要更聪明的办法。
唐宴站起身，直视他的眼睛：林三六，你比整个娱乐圈都重要。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击中林三六。他猛地将唐宴拉入怀中，吻住她的唇。
这个吻带着咸味——唐宴的泪水，还有两人共同的决心和恐惧。
分开后，林三六的额头抵着唐宴的：我们一起面对。明天我去找小雨，她可能是扳倒周子扬的关键。
小雨？唐宴惊讶地瞪大眼睛，我的化妆师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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