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旋阶梯的霉味混着血腥气直冲鼻腔,白若雪指尖拂过扶手上的抓痕,黏腻触感让胃部翻涌。
第三阶石砖突然下陷半寸,墙壁里传来机括转动的咔哒声。
退后!她对着空气厉喝,仿佛十年前那个蜷缩在阁楼角落的小女孩还在身后。
十二支淬毒弩箭擦着马尾辫钉入石壁时,腰侧布料豁开三寸裂口——白家继母果然把密室机关升级成了缅甸军阀惯用的毒蝎阵。
后背撞上冰凉石壁的瞬间,白若雪摸到墙缝里潮湿的青苔。
追兵脚步声在头顶盘旋,老仆摔碎花瓶的响动惊动了巡逻队。
她咬开腕表暗格,含住两片薄荷叶提神,舌尖尝到血锈味才惊觉下唇早已咬破。
大小姐不该回来。老仆砂纸般的嗓音在耳畔回响。
白若雪盯着掌纹里沾染的暗红血迹,突然将额头贴上渗水的石壁。
冰凉的触感刺激着太阳穴,识海里浮现金色竹简——这是今天第二次动用时空之力。
公元前136年的咸阳宫地窖在眼前铺展,修筑密道的刑徒正用铜尺丈量机关齿轮。
白若雪瞳孔泛起淡金色,看着那人将最后一块活砖推进凹槽:水龙吟机关需以血为引...时空碎片突然扭曲,剧痛如钢针穿透颅骨,她踉跄着扶墙干呕,鼻血滴在墨绿色大理石的凤凰浮雕上。
凤凰泣血,生门现。她抹了把鼻血冷笑,染血的手指按向凤凰眼珠。
石壁轰隆翻转的刹那,三十七步外的火焰喷射口已蹿出幽蓝火舌。
白若雪扯下玄关处的波斯挂毯浸入蓄水池,青铜灯台砸碎消防玻璃的声响惊动了监控室。
楚家保镖陈默盯着屏幕里裹着湿毯子冲进火场的纤细身影,手中热可可泼洒在键盘上——那女人居然用明代青花瓷缸接住了自动灭火装置的水柱。
楚总说她是贪图楚家财产...陈默擦着键盘上的可可渍喃喃自语,监控画面突然剧烈晃动。
火焰中的白若雪正用银针卡死通风口齿轮,火星溅在她锁骨处尚未愈合的刀伤上,腾起的烟雾里隐约传来皮肉烧焦的味道。
暗门在身后闭合的瞬间,白若雪瘫坐在汉白玉棺椁前。
棺盖上的北斗七星图缺了天枢位,正是十年前她偷走的那块陨铁形状。
指尖抚过棺椁边缘的剑痕,突然摸到半枚带体温的指纹——这是三小时前留下的!
阁楼方向突然传来风铃碎响,白若雪将断成两截的珍珠项链塞回暗袋。
她没看见密室入口的虹膜识别器上,白若兰刚贴上去的假睫毛还粘着夜露。
更远处,楚逸尘病房的监护仪正发出规律滴答声,他掌心的珍珠血迹在月光下泛着诡谲的粉光。
白若兰尖细的高跟鞋踩碎廊檐下的薄冰,假睫毛上的夜露在警报红光里凝成血珠。
她故意用肩头撞响青铜风铃,指尖在虹膜识别器上留下三枚带荧光的指纹——正是今早从昏迷的杀手眼皮上剥下来的生物膜。
抓贼啊!她扯开珍珠领结朝着主宅方向尖叫,翡翠耳坠在警报声中碎成三瓣。
十二名白家护卫从月亮门鱼贯而入时,她正用口红在密室入口画出血色箭头,笔锋恰好停在白若雪藏身的通风管道下方。
密室内突然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白若雪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青铜盒表面浮起二十八星宿图,北斗七星的玉衡位上插着半截断针——正是她三年前刺入继母肩胛的毒针。
机关三连环。她舔掉嘴角的血沫,腕表暗格弹出三枚金针。
父亲书房里那本《墨经残卷》突然在记忆里清晰起来,卷末朱批写着七星倒悬,以命换命,当时她还以为是祖父的醉话。
第三重石闸开始沉降的刹那,楚逸尘的黑色迈巴赫撞开白家铁艺大门。
副驾上的明代青花瓷缸滚落草坪,里面晃动着半池从楚家药泉取来的活水——他今早特意向国厨借来炖佛跳墙的器皿,此刻却成了破局的关键道具。
让开!楚逸尘扯松领带,袖扣刮破了拦路管家的唐装盘扣。
监控画面里白若雪正用银针刺入自己的曲池穴,他认出这是楚家祖传的金针渡厄手法,二十八年前母亲临终前也曾这样强行提升五感。
青铜盒突然迸射幽蓝磷火,白若雪耳后的碎发瞬间卷曲焦黑。
她终于看清玉衡位断针上刻着的秦篆——非攻。
识海里的咸阳宫地窖第三次浮现,修筑机关的刑徒正用铜刀在齿轮刻下血字,她突然发现那人左腕的胎记与老仆一模一样。
原来要这样......白若雪咳出带金粉的血沫,将染血的银针插入天枢星位。
盒内传来帛卷撕裂的脆响,精神力透支的眩晕感却如潮水般袭来。
她最后的意识停留在楚逸尘踹开暗门的巨响,以及白若兰在通风管外撕心裂肺的哭喊:姐姐偷了祖传的机关图!
密室顶部的千年钟乳石突然断裂,楚逸尘扑向白若雪的瞬间,明代瓷缸里的药泉水正好淋在重启的机关齿轮上。
白若兰精心准备的生物膜在盐水侵蚀下脱落,虹膜识别器闪烁的红光里,最后映出的是楚逸尘抱起白若雪时,她腕间滑落的陨铁镯正严丝合缝地嵌入棺椁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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