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神医再证,信住愈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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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璃瓦上暴雨如瀑,白若雪倚着雕花廊柱,指尖摩挲着真空管上的日期。

楚逸轩的笑声忽地掺进金属刮擦般的颤音,她转身时正看见香槟杯碎在汉白玉地面,年轻男人蜷缩成虾米状抽搐,脖颈暴起的青筋在宴会厅水晶灯下泛着诡异的幽蓝。

让开!白若雪撞开围上来的人群,跪地时珍珠碎屑刺进膝盖也浑然不觉。

她扯开楚逸轩的领结,指腹贴在他跳动的颈动脉上——那频率像是被谁篡改的摩斯密码,每三次正常搏动后必然夹杂两次紊乱的震颤。

楚逸尘冲过来时西装下摆扫过她手背,龙涎香混着雨水腥气,救护车十分钟就到。

十分钟足够他死三次。白若雪从旗袍盘扣里抽出银针,针尖悬在楚逸轩喉结半寸处突然顿住。

宴会厅的暖光透过琉璃屏风在她脸上投下斑驳暗影,她想起半小时前这男人吞咽时喉部肌肉的反常痉挛,像极了《五毒经》里牵机引中毒的描述。

楚母的翡翠镯子磕在急救床护栏上发出脆响,转去私立医院,不能让记者拍到逸轩这个样子!老人染着丹蔻的指甲掐进楚逸尘手臂,你当真要让这来历不明的丫头...

母亲。楚逸尘握住老人发抖的手,目光却落在白若雪被血浸透的膝头,上个月父亲心脏骤停时,是她在救护车来前用银针护住心脉。

暴雨冲刷着救护车顶的警灯,白若雪在颠簸中翻开楚逸轩的眼睑。

虹膜边缘渗出的淡金色让她呼吸一滞,这分明是《千金翼方》里记载的金蚕蛊症状,可那本该在明朝就失传的毒经,此刻正在她掌心发烫。

准备冷毛巾和艾草灰。她转头对护士说话时,腕间特制通讯器擦过楚逸轩滚烫的额头。

红光扫过男人耳后,三枚针尖大的黑点排列成等边三角形——这是她穿越到嘉靖年间,在苗疆巫医身上见过的标记。

楚逸尘递来冰袋的手悬在半空,你在发抖。

空调太凉。白若雪将银针换成柳叶刀,刀刃贴着楚逸轩锁骨划开浅痕。

暗红血珠涌出的瞬间,车厢里突然弥漫起龙涎香混着苦杏仁的味道。

她后颈寒毛竖立,这分明与楚父毒发时的气息一模一样。

手术室无影灯亮起时,白若雪按住想要跟进来的楚逸尘,令尊是商业仇杀,令弟这个...她望着监护仪上突然规律的心跳波形,怕是家宅阴私。

消毒水气味中,楚逸轩的呕吐物在托盘里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

白若雪用镊子夹起半枚未消化的胶囊,忽然听见身后器械柜玻璃映出的异响——楚母正将什么东西塞进主治医师的白大褂口袋,保养得宜的指尖在无影灯下泛着青白。

劳烦楚总帮我找三样东西。她突然提高声音,钢笔在处方笺上划出遒劲字迹:二十年陈艾绒、活体水蛭、还有...笔尖在纸上洇开墨点,楚先生上周拍卖会收的那支万历年间药玉杵。

楚逸尘接过药方时,指腹擦过她掌心薄茧,这些够吗?

够验毒。白若雪转向监护仪,余光瞥见主治医师悄悄退向门边的影子。

她突然掀开楚逸轩的病号服,三根银针精准刺入肋下三寸,昏迷的男人突然弓身咳出带金粉的黏液。

惊呼声中,她俯身采集样本,藏在长发后的通讯器红光扫过黏液。

穿越时空的眩晕感突然袭来,识海里浮现出《五毒经》残页——被烧毁的段落间,血亲二字正在金粉黏液里缓缓蠕动。

(续写部分)

消毒灯在金属托盘上折射出冷冽的光晕,白若雪捏碎药玉杵时,细碎的翡翠粉末簌簌落在艾绒上。

她将水蛭浸泡在陈年黄酒里,看着那些灰褐色的生物突然剧烈扭动起来,体表渗出珍珠白的粘液——这正是《五毒经》里记载的“以蛊引蛊”之法。

“按住他右臂。”她话音未落,楚逸尘已经扣住弟弟青筋暴起的手腕。

男人掌心的温度透过手术巾传来,白若雪手肘微颤,时空穿越带来的眩晕感像潮水漫过脊椎。

识海里闪过嘉靖三十七年苗寨的火光,白发巫医将淬毒银针浸在蟾蜍血里的画面与眼前场景诡异地重叠。

药杵捣碎艾绒的声响里,她突然用苗语低喝:“别碰那个玻璃瓶!”正要偷换血样的小护士僵在原地,腕间银镯撞出清越的颤音。

楚逸尘眸色骤深,他这才发现那护士领口别着的山茶花胸针,与方才母亲塞给医生的东西如出一辙。

“三十秒。”白若雪将泛着金粉的黏液滴入翡翠粉末,液体瞬间沸腾成孔雀蓝的漩涡。

她指尖发麻,这是今天第三次动用时空之力,太阳穴突突跳动的疼痛让她几乎握不住药匙。

当深褐色的药汁灌入楚逸轩喉间时,监护仪刺耳的警报声突然转为平缓的滴答声。

楚母手中的佛珠啪地崩断,檀木珠子滚落在白若雪染血的旗袍下摆。

老人颤巍巍蹲下身,却在触及那些血渍时突然攥住她的手腕:“这伤……得用玉红膏才不会留疤。”

宴会厅的暴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百叶窗在重症监护室(ICU)地砖上划出银白条纹。

楚逸尘看着白若雪靠在走廊长椅上小憩,她发间还沾着艾草灰,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

他脱下西装想给她披上,却听见她梦中呓语:“嘉靖二十四年……不对……药量要减三分……”

“白小姐该换药了。”护士端着托盘过来时,楚逸尘下意识挡住熟睡的人。

他这才惊觉自己竟记得她膝上伤口深浅——那道细长划痕边缘泛着不正常的青紫,像极了苗银镯子上的缠枝纹。

深夜的楚宅飘着当归鸡汤的香气。

白若雪望着雕花床头柜上的珐琅食盒,楚母亲手绣的缠枝莲餐布下压着张便签:“雪蛤膏在第二层。”她摩挲着食盒边缘鎏金的“楚”字,突然发现花纹间隙藏着个极小的“白”字图腾,与她幼时在母亲妆奁上见过的印记一模一样。

露台传来瓷器轻碰声。

白若雪悄声走近时,正看见楚逸尘在月光下摆弄着药杵残片。

男人衬衫袖口卷到手肘,小臂上还沾着抢救时蹭到的金粉,此刻正用放大镜观察翡翠碎屑里的纹路。

“这是万历年间滇南土司进贡的御品。”她伸手要捡碎片,指尖却被楚逸尘握住。

男人掌心的艾草香混着龙涎香,“碎片边缘锋利。”

白若雪触电般抽回手,却撞翻了矮几上的青瓷盏。

茶水在波斯地毯上洇开深色痕迹,她俯身擦拭时忽然顿住——泼洒的水痕正巧显露出楚宅建筑平面图的轮廓,而西南角那处被朱砂标记的库房位置,竟与她记忆中白家老宅密室方位分毫不差。

晨雾漫上玻璃花房时,白若雪借口要配安神香,跟着管家穿过种满山茶的回廊。

经过偏厅多宝阁时,她余光扫过某格暗格里露出的半截羊皮卷轴——那褪色的火漆印上,残缺的“白”字正与她食盒上的图腾严丝合缝。

“少夫人小心台阶。”管家的提醒让她踉跄了一下,腕间通讯器突然发出蜂鸣。

当她扶住黄铜门环稳住身形时,暗格里的卷轴已经不见了,只剩一缕沉香灰落在紫檀木纹里,像条等待破解的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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