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纨绔千金的读心初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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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小棠拎着酒壶倚在雕花廊柱上,指尖被冰裂纹瓷片硌得生疼。

她仰头灌下第三口梨花酿,琥珀色酒液顺着下巴浸透云锦衣襟,果然听见身后传来父亲压着怒气的冷哼。

这副模样进宫赴宴,你倒真对得起林家嫡女的身份。林国栋玄色锦袍扫过青石砖,腰间鎏金错银鱼符撞出清脆声响。

他抬手要夺酒壶时,少女突然歪头栽进他怀里,染着蔻丹的指甲在父亲袖口抓出三道褶皱。

爹爹不是常说...嗝...醉眼看花才有趣嘛?林小棠眯着水雾蒙蒙的杏眼,指尖戳向父亲紧绷的下颌。

藏在广袖里的手却悄悄掐住虎口——这老狐狸今日特意将鱼符换成象征军权的狼首纹,怕是宴上有场硬仗要打。

暮色初临时分,鎏金铜雀灯将御花园照得煌如白昼。

林小棠倚着紫檀案几,看沈云卿执壶走来时故意将玉箸扫落在地。

那位暗卫统领俯身刹那,她瞥见他玄色护腕内侧闪过一抹幽蓝。

此等佳酿,当敬林家明珠。沈云卿的银丝手套擦过青玉盏边缘,几滴酒液溅在石青色官服上。

林小棠伸手去接时,指尖突然触到冰凉的金属纹路,太阳穴猛地炸开针扎似的剧痛。

无数破碎画面裹挟着血腥气撞进脑海:父亲七窍流血倒在金銮殿、自己大婚夜被白绫勒断脖颈、北境狼烟里闪过半张染血的面具......最清晰的是沈云卿今晨在诏狱调配毒酒时,与太医令说的那句林家这颗棋子该废了。

沈统领这酒...林小棠踉跄起身,绯红襦裙扫翻整桌珍馐。

她借着醉态揪住对方衣襟,在众人惊呼声中突然绽开梨涡:怕不是掺了鹤顶红,而是对男人最要命的合欢散?

满园蝉鸣骤然死寂。

沈云卿瞳孔缩成针尖,林小棠分明听见他颈动脉突突跳动的声音——这读心术当真有趣,连喉结滚动频率都透着心虚。

林姑娘醉了。沈云卿笑着去掰她手指,掌心薄茧刮得她腕间生疼。

林小棠顺势将酒盏砸向汉白玉阶,琉璃碎片映出父亲骤然阴沉的脸。

她歪在宫女怀里痴笑:你们瞧呀,沈大人耳朵红得能滴血呢!

混乱中有人往她掌心塞进冰凉的瓷瓶。

林小棠醉眼乜斜望去,只看见杏林纹玉佩从靛青衣袖间一闪而过。

那人的指尖在她腕脉停留片刻,药香混着低语飘进耳中:子时三刻,北境星落。

御河倒映的宫灯碎成千万片金箔时,林小棠蜷在马车软垫上摩挲瓷瓶底部的狼首暗纹。

车辕突然剧烈颠簸,她将解药压进缠枝牡丹绣枕的夹层,听着车外父亲与沈云卿寒暄的声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今夜月色格外像淬毒的银匕。

林小棠借着整理裙摆的姿势,将瓷瓶滑进袖袋。

指尖擦过桌角浮雕牡丹时,突然触到几道新鲜的刻痕——三长两短,正是林家暗桩示警的标记。

她佯装醉倒扑在案几上,垂落的发丝扫开暗格机关,瞥见淬着蓝光的铁蒺藜整整齐齐码了四层。

林姑娘当心脚下。沈云卿的声音贴着她耳畔响起,玄色官靴碾住她逶迤的裙裾。

林小棠嗅到他袖口飘出的苦杏仁味,突然想起半刻钟前碰到他护腕时,那些闪现在脑海里的毒针图样。

酒壶坠地的脆响炸开刹那,三道银光破空而至。

林小棠就势滚向鎏金灯柱,发间缠枝步摇精准卡进地砖缝隙。

她蜷缩在阴影里喘息,看着父亲剑锋挑飞两根毒针,第三根却直奔自己咽喉而来。

叮——

青玉酒盏撞偏毒针轨迹,在朱漆梁柱上迸出靛色火星。

林小棠转头望向掷杯之人,正撞见唐青梧收拢的靛青袖口,那人指尖还沾着捣药留下的淡紫汁液。

沈统领好俊的身手。林国栋剑尖抖落两滴毒液,在青砖上蚀出缕缕白烟,只是这孔雀胆淬炼得火候欠佳,比当年你师父在诏狱用的差远了。

沈云卿抚着被剑气割裂的袖口低笑,靴跟却微不可察地后移半寸。

林小棠扶着灯柱摇摇晃晃起身,突然踩中自己方才泼洒的梅子酱,整个人朝着沈云卿栽去。

掌心贴上他后腰瞬间,暴烈的杀意混着血腥记忆冲进脑海——北境冰原上插满箭矢的军旗、染血的虎符被扔进熔炉、萧字帅旗在火海中蜷曲成灰。

沈大人腰伤未愈吧?她借着搀扶姿势按住对方穴位,满意地感觉到掌下肌肉骤然绷紧,这化瘀的田七膏味道,我在西市赌坊揍人的时候常闻呢。

远处骤然炸响的马蹄声盖住了沈云卿的回应。

林小棠偏头躲开飞溅的琉璃碎片,瞥见窗外惊起的夜鸦撞散了满月。

有什么重物正在撞破宫门,连带着她腕间祖传的翡翠镯都开始微微发烫,像极了幼时在边关见过的陨铁共鸣。

林姑娘的耳坠歪了。唐青梧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侧,药香掠过耳垂时,一粒药丸滑进她交叠的衣领。

林小棠抬手理鬓发,摸到耳铛背面新嵌的银针——三棱带倒钩的制式,与暗格里那些铁蒺藜出自同一批模具。

沈云卿的第二波毒针藏在袖风里袭来时,林国栋的剑锋正被突然崩塌的楠木梁阻了半分。

林小棠捏碎药丸将粉末抹在帕子上,准备迎着毒针抛出去赌个五成胜算。

夜风却在此刻卷着沙砾扑灭半数宫灯,某种熟悉的金戈铁马声压着地砖震颤的节奏,惊得她后颈汗毛根根倒竖。

这种血脉贲张的战栗感,上次出现还是偷看北境军演见到那匹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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