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妹妹!你没事吧?!”
林疏月慌忙上前,想要搀扶仍趴在地上的苏棠。指尖刚触到她的衣袖,就感受到对方明显的战栗。
“苏姑娘可还安好?”
一道温润中带着焦急的嗓音传来。
苏棠抬头,只见一位身着青衣的公子立于眼前,面如冠玉,眉目如画,气质出尘得不似凡俗。
【滴!气运值 1】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
苏棠心下了然。
这位想必就是刚刚在隔壁的那位顾晏清了。
但到底她与顾晏清是第一次见,若表现得太过熟络,难免会让人起疑。
她故作茫然地偏了偏头:“这位公子是......?”
“顾晏清。”
顾晏清微微颔首,眼底含笑,“方才见姑娘挺身而出,实在令人钦佩。”
目光却在瞥见少女掌心擦伤时眸光骤紧,正想要上前搀扶,不想袖角处却传来一股阻力。
只见身后的清风面露难色,低声提醒:“公子,不可……”
话还未落,一道慵懒嗓音插了进来。
“坊间传言,果然不可尽信。”
谢沉渊缓步走近,袖口金线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苏棠。
苏棠勉强扯动嘴角,挤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假笑,朝着谢沉渊开口,“好看吗?”
一见到谢沉渊,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方才若不是她反应够快,只怕现在躺在那儿的就是自己了。
谢沉渊将她的小表情尽收眼底。
她这是在记恨他方才的袖手旁观?
他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眉梢微挑,俯身与她平视:“自然好看。”
低沉的嗓音里掺着几分玩味,“姑娘方才挺身而出,舍己为人的英姿,当真是...”
他刻意顿了顿,“令人过目难忘。”
苏棠别过脸,懒得理他。
余光扫过之际,她心头猛然一颤,瞳孔皱缩。
一支未发的弩箭悬在谢沉渊身后,此刻寒光凛冽的箭尖正不偏不倚地瞄准着他的后心。
“小心!”
她来不及多想,猛地上前将谢沉渊扑倒。
两人重重摔在地上,箭矢破空的锐响擦过耳际,带起的气流掀起她几缕发丝。
“还有余党!”
颜九厉喝一声,迅速找到出箭的方向,反手一刀挥出,劈向暗处。
沉闷的坠地声后,一具黑衣尸体轰然倒下,鲜血渐渐洇开。
“你......”
谢沉渊此时难得语塞,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压在自己身上的娇小身躯仍在微微发抖,却倔强地不肯示弱。
她在怕?
苏棠整个人压在他身上,青丝如瀑布垂落,有几缕甚至扫过谢沉渊的颈侧。
有些痒痒的。
她气息未平,胸口剧烈起伏着,白皙的脸颊染上绯红,怒瞪身下的谢沉渊,“我怎么了我?救命之恩,你连句谢谢都没有吗?“
声音虽大,但尾音却带着轻颤。
千钧一发的惊险再度浮现,更想到眼前这人先前还想顺带解决自己,种种委屈顿时涌上心头。
苏棠的眼眶倏地红了,晶莹的泪珠要落不落地挂在睫上。
谢沉渊怔住了。
少女湿漉漉的眼睛恰好映出他错愕的模样。
他喉结滚动,偏头避开她的视线,嗓音干涩,“多谢...”
停顿片刻,又补了一句,“苏小姐,你...能先起来了吗?”
【滴!气运值 2】
苏棠正憋着一股子气,突然听到系统的提示音,眼眸顿时亮了起来。
想不到居然因祸得福,蹭到了气运值。
她正高兴着,丝毫没注意到身下男人渐渐沉下的脸。
谢沉渊敏锐地察觉到,压在自己身上的少女眼神突然变得灼热,那目光似是要将他拆吃入腹般。
这丫头,不会把他看成青楼里任人宰割的小倌了吧?
看来那些市井传闻并非空穴来风。
亏他刚刚还因为自己先前的举动感到愧疚,眼下看来,这不过是这位大小姐装出来的罢!
谢沉渊剑眉紧蹙,方才的那点愧疚很快被恼怒取代,声音陡然转冷,“苏小姐!”
不等苏棠回神,他毫不留情地将人一把推开。
“哎哟!”
苏棠一个踉跄,猝不及防跌坐在地。
掌心传来火辣辣的刺痛,白嫩的肌肤再次被粗粝的地面磨得通红。
她皱了皱眉,胸口隐隐作痛,忍不住低低咳嗽了几声。
【气运值-1】
苏棠暗道不好。
她差点忘了这身子经不起折腾。
“苏妹妹!”
林疏月赶紧上前搀扶,轻轻拂去她衣摆上的尘土,声音里满是心疼,“可摔着哪儿没有?”
“没……”
苏棠抬袖拭去眼角的泪光,压下心中的怒气。
她冷哼一声,头扭开懒得理会谢沉渊的无礼。
这货到底还是给自己贡献不少气运值,就不与他计较了!
谢沉渊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袖,低声道:“苏小姐,有句话需提醒你。”
他眸光微沉,“树大招风。”
“这今日不过是在这小小客栈里,但若不自查本家,做好防备,来日祸及己身也未可知……”
苏棠一愣,正欲追问,客栈大门突然被撞开。
一队官兵鱼贯而入,为首的统领目光扫视全场,在触及谢沉渊时骤然变色,急步上前躬身行礼:“谢大人!金吾卫统司段明奉命查案。”
谢沉渊淡淡“嗯”了一声。
段明会意,转身喝道:“金吾卫办案,所有人不得离店!”
官兵们迅速控制现场,有人开始收殓地上横陈的尸体。
浓重的血腥味在闷热的客栈里发酵,几个女眷已经捂住口鼻。
“苏姑娘别见怪。”
顾晏清借着人群遮掩凑近苏棠,递给苏棠一罐膏药,“这是舒颜膏,可以淡疤的。”
“你也别怪老师,他这样也是有苦衷的。”
他压低声音道:“近来各地接连发生商贾灭门案,现场必留劫匪痕迹。奇怪的是...”
他喉结滚动,“即便擒获凶徒,七日后必有新案。”
苏棠瞳孔微缩。
难怪方才谢沉渊会那么说。
苏家从身家来说,无疑是全京城最富有的存在,的确很容易成为目标。
“这案子当真如此蹊跷?”
沈珏忍不住插话。
顾晏清苦笑着摇头:“先生查了七日,那些劫匪就像...”
他忽然噤声,因为谢沉渊的目光正冷冷扫过来,幽幽道,“若是你觉得课业太少,为师倒是不介意再多给你布置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