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赵毅立名牌

换源:

  “我不弄他,他早晚弄死我。”

定远侯一甩袖子。

“滚出去。”

“从今日起,不许你出后宅一步。”

“老老实实给我养病。”

赵游咬牙切齿。

“好啊赵毅。”

“你赢了这一次。”

“但你记住……”

“你活一天,我就恨一天。”

那天下午。

赵毅坐在院子门口晒太阳。

赵五拿着锅铲敲敲锅。

“少爷,吃饭了。”

“你做主,咱现在是吃炒鸡蛋,还是炖兔子?”

赵毅嘴角一扬。

“都来点。”

“今天,是好日子。”

东南角,阳光正好。

赵毅吃完一碗炖鸡蛋,拿着破木棍子逗着脚边两只毛茸茸的鸡崽。

赵五把锅端去洗,嘴里哼哼着小曲。

院子里没什么多余的摆设,破木桌,烂藤椅,一条晒着的草席,还有一溜吊起来的鸡笼兔笼,都是赵毅亲手钉的。

但就是这副寒酸样子,却让整个侯府不少人都看红了眼。

因为他们清楚,这院子现在是侯府里唯一一个能吃上热饭、能自给自足、还能天天炊烟起的地方。

有人晚上饿得翻墙来看赵毅吃啥。

有人开始琢磨是不是也该去后山刨点荒地。

但赵毅那块地围得死死的,还立着告示:

私人自留地,靠近者视为盗菜。

狗咬了不负责,人咬了看心情。

后山彻底火了。

前院还在抓间谍,后院已经成了菜市场。

但这日中午,赵五跑回来,一脸兴奋:

“少爷,有人来了!”

赵毅掀了掀眼皮。

“谁?”

“长公主。”

赵毅手上动作一顿。

“她来了?”

“她不是病重么?怎么亲自登门了?”

赵五一边把鸡赶进笼子,一边往屋里扯凳子。

“她人已经进了正门,随行不多,车队安静,看样子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就是……”

赵五凑过去低声道:

“她直接走正门了,侯府没人敢拦。”

赵毅把木棍往地上一戳,站起身。

“那我也得走正门迎一回。”

定远侯府大门口。

盛倾雨穿着一身素色广袖衣,端坐马车。

车边是一名女侍,一名车夫。

没有仪仗,没有随从。

但那份压迫感,比赵毅贴那块“田契”的时候还要沉。

门口的管家满头大汗。

“大、大公主殿下,您……”

“我要见赵毅。”

盛倾雨坐在车里,语气平淡。

“让他出来。”

“或者你去请你家侯爷出来,也行。”

管家腿都在抖。

他哪敢怠慢?

侯爷还在后院发火呢。

现在长公主亲自登门,他这条命要是送晚一盏茶的工夫,估计就没了。

他正准备转身派人通传。

远处一个声音传来。

“见什么侯爷?”

“她是来找我的。”

赵毅走了过来,穿着洗得发白的短褂子,脚底是一双编草鞋。

一身破烂,却走得坦坦荡荡。

他站在长公主马车前面,拱了拱手。

“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盛倾雨挑开帘子看了他一眼。

“我不是来拜访你的。”

“我是来告诉你一件事。”

赵毅点头。

“您请说。”

盛倾雨淡声道:

“你给我的那张方子,我带人试了。”

“的确有效。”

“我命捡回来了。”

“今日来,是还你一个人情。”

赵毅没说话。

盛倾雨接着道:

“有人在宫里参你,说你‘目中无人,意图脱籍’,想借‘田契’之事反出侯府。”

“我已经替你压下了。”

“但我只能压一次。”

“下次若再有人咬你,若再闹大。”

“你得有自己的身份,才能自保。”

赵毅眉头一挑。

“您的意思是……”

盛倾雨一字一句地说:

“我要举荐你入‘御药司’。”

“编外不入职,挂名归我。”

“你若愿意,今日起你便不是侯府一个闲人,而是我盛倾雨麾下的第一号‘药徒’。”

“有我保你,有命牌,有律令。”

“谁敢再动你,除非敢砸我的牌子。”

赵五听到这,眼睛都快蹦出来了。

“少爷!这是当官啊!”

“还是跟着长公主混,牛啊!”

赵毅没动。

他盯着盛倾雨看了片刻。

“我可以挂职。”

“但我不离开侯府。”

“地我还种,人我还留。”

“他们敢动我,我就动他们。”

“哪怕没您撑腰,我也要让他们哭着跪着求我回去。”

“您要是真觉得我这人还行,就当我继续给您种药草、出方子。”

“我不图报。”

“但我要的,得自己拿。”

盛倾雨笑了。

“你还真没变。”

“傻归傻,骨头倒是比那些百官都硬。”

“行,你愿意留侯府就留。”

“你地界是你自己的。”

“你人也是。”

“从今天起,谁再敢动你,先问我答不答应。”

说完,她把一块木牌丢给赵五。

“挂门口。”

“御药司·挂职药徒·赵毅。”

“有这块牌子,哪怕天塌了,也砸不到你头上。”

当天傍晚。

赵毅那口锅里,炖了整整一只老母鸡。

赵五咬着鸡腿,咽得满嘴流油。

“少爷,你说现在的咱,是不是已经不是‘东南角废人’了?”

赵毅淡淡说:

“别急。”

“这才刚刚开始。”

“等我把鸡养满,田种满,再出去建坊,开药堂……”

“那时候,才算真赢。”

“侯府要是拦,那我就先把这侯府给搬了。”

“他们当我是杂草。”

“那我就长成棵树。”

“树下,是我罩着的人。”

赵毅院子门口,多了一块牌子。

黑漆木底,金边红字。

“御药司挂职药徒·赵毅。”

就这么直挺挺地挂在门梁上。

一夜之间,全侯府都知道了。

连东院的厨子、后院的马夫都听说了。

“那个种地的赵毅,现在是御药司的人了?”

“真的假的?”

“人家都挂牌子了,还能是假的?”

“卧槽,那不是说以后侯府谁再敢动他,就等着被问罪了?”

“这……这可比赵游当世子牛多了啊……”

整个侯府炸了锅。

但最炸的,还是赵游。

书房里,他砸了三只茶盏,两个砚台,一口气喷了两页血。

“狗东西!他怎么还有这份命?”

“他不是个矿奴么?不是个废人么?”

“凭什么连长公主都护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