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难得偷闲，我的思绪总会飘远，想象着一切苦难终结后的模样。在那劫后余生的世界里，我们于惬意的午睡后悠然醒来，携手漫步在宁静的山脉与澄澈的湖泊之间，听风在耳边低语，看湖水泛起层层涟漪。或是穿梭于人群熙攘的街市，热闹的喧嚣声中，偶尔瞥见那只有情侣才能享受半价优惠的商店，相视一笑，眼中满是甜蜜。还能与友善的人们亲切交流，分享彼此的故事。我多想就这样与你一直走下去，直到我们所有的梦想都一一实现。对了，还可以呼朋唤友，办一场热闹非凡的聚会，在欢声笑语中，把收集散落各地的阿呆娃当作一场有趣的冒险。”
说着这些美好的憧憬，露西亚转过身，紧紧地拥陈弈入怀。
那一刻，陈弈沉浸在这短暂却无比珍贵的幸福之中，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两人彼此。
“露西亚，其实我想对你说……我……”
陈弈刚想说出藏在心底许久的话，却惊愕地看着露西亚在我眼前渐渐模糊。
心中的恐惧瞬间蔓延开来，陈弈拼命伸出手，想要抓住她，让她永远留在他的身边。
可无论陈弈怎样努力，那双手始终抓了个空。
就这样，陈弈眼睁睁地看着露西亚无力地倒在自己的面前，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硬生生地将我的心撕裂。
随着舞台上的聚光灯再次熄灭，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吞噬了一切。
谁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故事的结局。
“他妈的，真的太感人了，我一个大老爷们儿都忍不住掉眼泪。”
台下一位观众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哽咽。
“我真服了，陈弈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每次到了高潮部分就停下来，急死人了。”
另一位观众不满地抱怨着。
“是啊，每次都让人担心这是不是结局，尤其是看到舞台上校花演的角色那绝望的神情，我这眼睛都不自觉地湿润了。”
又有人感慨道。
观众们纷纷议论着，不满与感动交织在一起。
过了一会儿，舞台上的聚光灯再次亮起，屏幕上缓缓浮现出一行字：道别时候近了，她就会融入晓光之中，再不开口……就连道别的机会也要失去了。
看着屏幕上的文字，悲伤如汹涌的潮水般将我淹没，我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满心的悲痛无法宣泄。
“……指挥官……”露西亚的声音轻轻响起，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异聚塔内的苦难已经结束了……我相信苦尽甘来，接下来，你一定会健康平安……我也……盼望你所有愿望都能被实现……你也要为此照顾好自己。”
她的语调有些艰涩，仿佛思索了许久，也没能找到更合适的话语，只能用这些略显生硬的祝福来代替即将到来的离别。
“可我的愿望是我有能力留下你……”
陈弈带着哭腔，紧紧地抱着露西亚，泪水止不住地流淌，浸湿了她的肩头。
“别担心……北极联合航线还有很多你熟悉的人，这不是异聚塔，你不会再孤立无援，就算我不在你身边，指挥官也一定没问题。”
露西亚轻声安慰着我，她的声音轻柔却又透着一丝坚定。
“别用这疏远的祝福和我告别……你早就明白我对你的心意。”
陈弈摇着头，泣不成声，心中满是绝望，“我绝对不会一个人苟活。”
“……可我……”
“……可我还没有学会怎么向你道别……这种时候……要说些什么才好？我要说些什么才能……”
露西亚在陈弈的怀抱里哽咽着，话语断断续续，满是不舍与无奈。
“我不知道，因为我只想告诉你别离开我，别这样离开我……”
陈弈的话还没说完，露西亚的吻便轻轻落在他的唇上。
那吻如微风般轻柔，却又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陈弈心中的痛苦与不舍在这一刻如决堤的洪水般爆发，他紧紧地抱住露西亚，仿佛这样就能将她永远留在身边，从这个吻中贪婪地索取着她的存在。
恍惚间，陈弈感受到露西亚口腔中传来了一丝温热的液体，那是源自于被涂装掩盖的伤口的鲜血。
为什么，为什么最终还是变成了这样？为什么两人的故事只有这样残酷的结局？他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质问着，痛苦如同一把利刃，绞碎了陈弈的胸腔和大脑。
陈弈抱得越紧，就越能清晰地感觉到她原本炽热的体温正在渐渐消散。
在呼吸停止的前一刻，露西亚结束了这个吻，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了陈弈。
“……指挥官……我好像……终于明白，我为什么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向你告别了……我早就已经习惯站在你身边了，习惯到忽略了有些话早就该告诉你。”她强撑着微笑，眼中满是眷恋与不舍，“当然，如果你不想回答这句话，不用回答我也可以……你对我来说比任何人都重要，指挥官……我爱你，所以我怎么能甘心，怎么会甘心……用这种方式向你告别……怎么能原谅自己就这样……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露西亚的话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撞击着陈弈的心。
他被这份刻骨铭心的遗憾束缚着，眼睁睁地看着她依靠在我的肩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我好想……走下去啊……”
露西亚用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
“我也是。”
颤抖着回答，泪水不停地流淌。
“要是能去看看之前种下的树就好了……”
陈弈默默地搂紧怀里的露西亚，抱着她逐渐失去支撑的躯体，缓缓说起了两人曾经约定过的计划，仿佛这样就能让时光倒流，回到那些美好的日子。
“……嗯……”露西亚似乎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回应自己。
“说不定已经长得很高了。”
“……是啊……”
“等到夏天的时候，再一起去海边吧？”陈弈轻声问道，期待着她的回答，可这一次，露西亚没有回应。
“去把阿呆娃没有流传下去的歌交给艺术协会……让他们在舞台上播放。”
“你之前说想尝试制作的甜点，我也会陪你……”
“一起去看电影……”
“然后，去街边上散步吧……”
“露西亚……”
陈弈几乎是用沙哑的哭腔喊出她的名字，然而，等了许久，依旧没有得到她的回应。
陈弈不愿相信她真的离开了，又继续喊道：“露西亚……？”
可回应他的，只有寂若死灰的街道上传来的自己的回声。
这一切，不过是一个痛苦的开始，这样孤独而煎熬的日子还将继续延续下去。
陈弈不知道还要在黑暗中摸索多久，才能找到挽回这一切的途径；也不知道还要忍受多少个日日夜夜的思念与痛苦，才能再次握住她的手，再次看到她那温暖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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