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惭愧,当我再次提笔时已经是一年后了,因为大四要写论文报告、找工作之类的事情,这篇稿子也就放置了下来,当我再次翻开时,竟不知这是给谁写到的诗集了,没办法,只好重新寻找这篇诗篇的主人公,理解他,并且成为他。不管如何,我是喜爱写作的,当自己的思迅融洽至故事中时,便一定要将这个故事体面地叙述完整。即便没有华丽的诗句来修饰这段故事,但属于乡土的人们依旧继续着他们的生活,而我只剩下怀旧消愁了。很幸运,在如此就业大环境下找到一份沿海地区的工作,我的住处是在一个小海湾旁边的,可以算上是“依海而寝”了,也算得上是“翻过山去”了。
当我第一次站在沙滩的时候并没有那般心潮澎湃,海的那边还是海,海风吹过燥热的潮气,伴随着清凉的拂面,海浪不止地打击着筑墙边的石块,像是要推倒那高耸的筑墙,睁大眼睛环视一周,发现汪洋一片蔚蓝,不远处有着繁绿的岛屿,再次眺望,海的一边镶着浅白的云,白云下不时会飞来纯白的海鸥,并着海轮向着另岸驶去。当然,我最中意的便是不远处的灯塔,灯塔是正六边形的,颜色便和天边的白云一个颜色了,它就那样矗立着,我也喜欢伫立着眺望它。
关于故事的主人公老斗,我们已经好久没有联系了,我也很少打听过家乡的事情了,我猜想他肯定会看见深秋之后的满山枯黄,踏足山顶会触及深白的层云,会和我一样眺望山的那头,想着要“翻过山去”。
已入深秋,北边的风吹凉了这一片山谷,连片的绿林便褪出枯黄了,连着落崖上石壁也荒了许多,被人们收割过的农地这时变得空旷多了,随着北风吹至河谷,溪流汇集而成的条河也没有那般急促了,穿过河岸的碎石时,涓涓的清水也有了半分凄凉了。不一样的是风吹过街道处的炊烟,便是有点人间烟火的味道了,这股凉风自然也会吹进了人们的院子里,吹落剩下点绿的枝叶,吹得窗户发出“呼呼”的风声,刚要起床的女人这下也嫌得外面的凉了,继续钻进被窝靠着男人的身子睡了过去,今天的暖光依然最先照在路口的角落处,但老头老太太像是也怕这深秋的冷风,继续裹着黑棉袄躺在了热乎的炕上,等着这天儿暖和了些便抽身出被窝。
已是农历十月初多了,秋收来的所有农物已经堆满了小院里,早已打落的金麦已经铺放在日光下晒了起来,秋天正午的日照得这片土地强烈,用来晒照谷麦正好了,老斗家今年收得的麦子算是很多了,方方正正的院子铺满着金黄色的麦谷,实在没地儿晒的麦谷只能整袋整袋地堆在大门外暴晒一会儿,以免麦谷潮湿发了霉,当然门外整袋的麦子要照看的,不然被精壮的男人扛着跑了算倒了霉了。在炽热般日光照射下,满院的麦谷便变得更加金黄了,倒有点“满地黄金”的蕴色了,老斗母亲要做的便是要把麦田里面的碎石、杂草、毛虫什么的细致地挑拣出来,这活是坐在麦谷上面的,但这一坐便是一天了,毒辣的太阳晒得老斗母亲满脸通红,虽然已经戴了草帽遮了脸。“孩子气”的老斗自然耐不下心来挑拣麦谷的,在麦谷上找到几只毛虫自顾自地玩了起来,有时便攒起一小堆麦谷将自己“埋”了起来,那颗粒分明的麦谷流在身子上引得老斗笑了起来,老斗母亲回头一看,气得老斗母亲拍了老斗两巴掌,随后将老斗赶出了这片麦谷。
将麦谷晒得金黄后便要开始忙活大豆了,大门前堆放着和房墙一般高的大豆,在如此热烈的日光下大豆秸秆竟没能留下一点绿色,一大堆碳黑的大豆秸秆便显得和这个彩色的世界不对称了,就那般“庄严”地置放在那里。
在那时的西北农村里自然是见不着什么机器将大豆和秸秆分开来,那东西只在县城一带有得卖,但没有人愿意花着大价钱买来机器就为“打”那几袋的大豆,但总有几个脑子转得快的人买来机器做起租借生意,但价格便有点不尽人意了。相比之下,铺在自家院子里用着“连枷”拍击秸秆则更有性价比了,“连枷”这农具捣鼓出来就是为干这个的,一根直而长的木棍顶端要凿出来一个鸡蛋大的圆洞,再将一根和洞眼大小的短棍插在里面,而短棍的一头不能穿过长棍上的洞的,短棍的另一头则将枝条编织在上面,再用牛皮将拉长的枝条固定起来,这样便可以栓动长杆带动编制好的枝条狠狠地打击在大豆秸秆之上,被晒干的秸秆便会爆出乳白色的大豆,连着几下甩下去,这一片的秸秆便只剩下碎杆子了,不一会儿这院子里面就铺满大豆了
临近夕阳,院子里面依然有着两个身影忙碌着,老斗用力地撑开袋口等着母亲将“钵孑”里的豆子倒进袋中,没有戴草帽的老斗被晒得突然黑了一层,眯着眼睛用力撑开袋口,保证“钵孑”里的豆子不掉一颗,这时从大门外传来一声爽朗的声音:
“斗子,今天豆子打完了吗...”
红着脸眯着眼睛的老斗便睁大眼睛眼睛认真地辨识着大门处的人,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是刘叔叔没错了,笑着说道:
“刘叔,你过来了...门外还有着那么多呢...要好几天才完呢...”
“不急,刘叔来帮你们...”
在一旁的老斗母亲倒没有惊讶刘旗云的到来,反倒是有点像熟人一般了,甚至有点期待这位戴着眼睛的白面书生了,相比之下老斗母亲并没有大刘旗云几岁,因为农村这边女孩子比较早嫁的原因,老斗母亲19岁时便从邻村嫁到了赵家,到现在已经七年之久了,老斗也开始上了小学了,和23岁的刘旗云一样,都可以算得上“年轻人”了,老斗母亲自然也明白这个“村长”也对自己有点男女之情了,至少老斗母亲是欢迎刘旗云的到来的,就这样老斗母亲接受这刘旗云不止的帮助,这样一来两人便有着更多可能了。
“今天村上不忙吗...”
老斗母亲看着走进大门的刘旗云说着,但话又没有说完,也不知怎么了,脱口而出的话语现在要思索过后才可以说的。
“村上近来贩卖大豆的人特别多,一些被骗的乡亲找上村上来便处理了一下...这不闲着吗?过来看看这里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同样的,刘旗云嘴里吐出的话也要细细斟酌一番才可以说给眼前这个女人,言语间透出多么隐晦的爱,语气间又流着小心翼翼的喜爱。
听到“卖大豆被骗”,老斗母亲便提起了神,突然没有了刚刚的委婉,眼睛发着亮用着急切的语气问道:
“咋了,咱村里出现骗子了...咋被骗的呀...”
“就一些从外地的小贩收大豆的...听被骗的人是价格给低了,斤数不对什么的...”
听着刘旗云的话,老斗母亲不免有些兴致了起来,摘下帽子更加细致地听了起来,手中的草帽更是不间断地扇着燥热的脑子,刘旗云看着扇过的风吹动着老斗母亲的长发,通红的脸颊便显出了一些慈祥,刘旗云定睛一看,便沉迷了其中,像是满山翠绿的一朵红花,那谷风吹过花瓣,带动着整支美丽拂动着,至此蓝天白云和阳光都成为了这里的背景,
呆住的刘旗云已然停止了思考,眼珠中正照映着“拂动的红花”,老斗母亲正思考着“豆贩”一事,完全无心顾辖刘旗云那忘神的眼神,见着刘旗云没有动静,老斗母亲便用着草帽拍着刘旗云一下,被惊了一下的刘旗云这才慌了神结着舌说道:
“也...也没多大事情,就是那些乡亲觉得自己价钱卖低了...觉得心里不平衡..来村上闹事情的...”
“这样啊,那你知道今年大豆的行情咋样?”
谈到钱这方面老斗母亲自然会提起十二分精神的,问着刘旗云时两眼都是冒光的。
“这个嘛...我倒是没有注意...放心,斗子他妈,我回去问我县城的朋友,他们那边的收价钱比较靠谱...”
这倒是给了刘旗云展示“大男子气概”的时候了,似乎我们的基因里面就有着在异性面前展示强大的意识习性,在动物学中这叫做“争夺配偶权”。
老斗母亲听完刘旗云这翻胸有成竹地起誓,便重新恢复到谦卑的女子,连着语气向着刘旗云致着谢,老斗看着两人又是说又是问,失了兴趣便在阴凉处躺着乘起了凉,刘旗云也帮着老斗母亲收拾起了打好的大豆,别看刘旗云是县城来的,扛起袋子来大气也没有喘一口,抱着一大袋腰处一使劲便将袋子扛在了肩上,然后左手扶着腰稳健地将袋子放在屋里,一丝不苟地摞起一个方正的堆子,眯着眼睛弯着腰像砌墙一般看上一看,是要把这些袋子摞得跟墙一样板直。
深秋的夜来得似乎早了些,农院之中秋收久久没有结束,更糟糕的是东边的山间有着厚重的云向着这个山谷聚拢,那云黑得可怕,大团大团的云沿着山谷将这片天地罩了起来,这黑云像是要将这片的人们尽数活埋了去。老斗家的院子里还有着豆杆还没有堆起来,两人手里的“木叉”便挥舞得更加迅速了,但堆起来的豆杆乱糟糟地堆在柴屋下,与其说是柴屋,倒不如说是几根木头搭起来的草房,终于,预将降临的大雨还是倾落在乱吞吞的农院中,老斗母亲倒是率性说着这些碎掉的豆杆不要也罢,但刘旗云却一个劲儿地奋力将碎豆杆扫进草房,大株大株的雨滴迅速使得院子里面的碎杆落了汤,连着刘旗云也没有幸免。见着刘旗云这股死劲,老斗母亲跑过去一把夺过刘旗云手里的扫帚大声喊道:
“你这人怎么回事,这破碎杆不要也罢...”
说完这句话的老斗母亲便后悔了,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般,就像是这秋雨为何下得这般猛烈。见着老斗母亲这般喊着,刘旗云没有作声看了老斗母亲一眼便又拿起被扔出去的扫帚使劲地扫着满院狼藉的豆杆,这雨下得越大,刘旗云便扫得更加起劲,老斗母亲就呆站在一旁满脸愕然地看着这个像疯子一般的人,终于忍不了的老斗母亲气愤愤地大步走到刘旗云面面前喊道:
“刘旗云,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吱声的刘旗云继续抡着扫帚胡乱扫着,终于看不下去的老斗母亲狠狠瞪了刘旗云一眼一把抓起弯着腰的刘旗云,被拉起的刘旗云还没有站稳便被老斗母亲扇了一耳光,被扇后的刘旗云便呆在了原地两眼无神地看着老斗母亲,站在对面的老斗母亲这时的眼神突然悲催中带了一些温柔,突然靠近两手抱住刘旗云的头亲吻了上去,刚刚两眼无神的刘旗云眼神变得惊愕了起来,随之平和了些,最后慢慢闭起了眼睛,湿漉的双手也抱住了老斗母亲的身子,这一刻所有的愤怒、不甘、自私、谎言被这秋雨冲刷了去,再往屋檐下看去,刚刚躺在袋子上睡觉的老豆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这夜的雨浇灭了这片山谷最后一丝热气,寒雾也从土地之上升起,便将整片山谷罩了起来,这番景象却是像极了天外仙境了,那云中的上仙正在施法将这片村庄埋了起来,让这夜变得静了起来,便没有那么多的焦虑和嫉妒,剩下的就只有这祥和的夜了。夜里的寒气还是偷着夹缝窜到了老斗的被窝中,突然冷不丁打了个寒颤,然后迅速将被子狠狠地裹在身上,没有留下一点缝隙,在一旁静趟着的老斗母亲却听着外面的雨击的声音怎么也睡不过去,睁着眼睛在思考着什么,是纯粹的爱意,是冲动的性欲望,还是蓄谋的阴谋,老斗母亲侧着、躺着、坐着,怎么也想不明白,但可以看见庭院中的碎豆杆被这场大雨冲得如此惨不忍睹,看到这一幕的老斗母亲心中又是添了一丝烦绪,连着这场倾盆的秋雨也是一场罪恶的洗脱。
回到村上的刘旗云已然成了落汤鸡,淋湿的衣服裤子紧紧地贴在了瘦弱的身子上,这样一看便像只瘦弱的猿猴了,这只猿猴还是戴着眼镜的,这要是哪个贪玩的坏小孩子半夜不回家碰见,准将那坏小子吓得尿裤子,不过幸好今晚下了雨,没有哪个坏掉脑子的小子会外出的。虽是落汤鸡,但刘旗云的嘴角上向上昂起的,就连眼神里的乐意也忍不住溢了出来,这不,在空荡荡的房间中刘旗云还是笑了出来,湿着衣服呆坐在椅子上不自觉地乐笑了起来,是止不住的,这任谁看了不得称呼一句“二傻子”,幸好这村办上没有人,雷春树这时也不知又去哪里“乐呵”去了,自从雷春树来到这村上每天跟着村里的“二溜子”坏小子喝酒吹牛,有时也被一些长辈拉去“相见恨晚”,凌晨醉醺醺来时手里经常提着个袋子,有着香烟、白酒、名贵药材等,有时兜里会突然多几张百元大钞,甚至一次手里提着一只煲好的母鸡醉醺醺地就来了,第二天清醒过来的雷春树不免楞着一下,弱弱地说上一句:
“这老翁咋就这么缺心眼...”
刘旗云倒是和老斗母亲不同,没有那般的愁容,脱光着衣服裹紧被子扬着嘴角听着外面的雨声睡了过去,但这时又从空中传来一道道亮光,这倒是没什么新奇的,接下来应该是要打雷的,突然一声惊天般的轰鸣震动了这片山谷,刚浅睡过去的刘旗云被这声惊雷震得下意识地从床上跳了起来,被惊醒的刘旗云眼睛睁圆着,全身像是被定住一样不得动弹,这时的雷轰声回荡在这片山谷中,久久没有散去,床头的铁窗还在“噔噔”地向着,刚刚的雷声又重新回荡在刘旗云的耳边,接着窗外又闪亮了起来,那般亮光就跟着白天的太阳一般耀眼了,照亮了这片山谷,接着应该又得是雷声了,缓过神的刘旗云这才穿了个裤衩走近窗户看着外面的“惊涛骇浪”,但等来的又是一道亮光,这也是刘旗云没有想到的,突然又是一片闪亮的光将这片天地照亮了许多,没有意外一声震碎天地的雷声降临在这片土地上,虽有所预料,但这声震碎天地的雷鸣还是吓得刘旗云后退了几步,眨眼间便看见一道天雷落在了一颗高耸的树上,又是一道亮光,刘旗云便看见那颗树从半截腰断落了下来,断截处又燃起了一窜红火,只不过这窜火被倾盆般而寒冷的秋雨浇灭了去。
“天神震怒,将降祸灾呀..这是有祸事啊...”
老斗母亲抱着被惊吓到的老斗一本正经地说道,像老斗母亲这般精明的人是从不相信所谓神灵的,但这般“腐朽无用”般的话竟从老斗母亲嘴里说了出来,说得那般神秘,那般一丝不苟,好似跟神灵有着羁绊,在某一刻,神被赋予了审判人类的权力,被死亡和恐惧吓破胆的人们俯下身子便欣然地接受了这一切,于是相信了这便是“神的旨意”。所以,降临人间的是神还是魔,这一切对于人间已经不重要了。
这雷声来得快,自然去的也快,这片山谷又恢复到了那片黑夜,难得的祥和,秋雨依旧拖起人们的睡意,惊吓的人们很快便裹起被子睡了过去,不多问这神明的旨意。刚要缩进被窝的刘旗云听见铁门“咣当咣当”得响了起来,这声音响的急促,响得慌张,察觉到不对劲的刘旗云便迅速地穿上衣服抄起煤夹子蹑手蹑脚地推开屋门朝着院子走去,这脚步声走着越是急促,刘旗云想着这个人是春树的念想,颤着声音喊着一声:
“春树,是你吗...春树...”
侧起耳朵的刘旗云仔细听着、期盼着雷春树的回声,但这叫喊久久没有得到应答,此时的刘旗云心里一颤,随即紧握手里的煤夹抬得高高的,准备给着“贼人”毙命一击,这脚步溅起雨水的声音越发急促,待这“贼人”刚上台阶,刘旗云便挥起煤夹种种砸去,这“贼人”随即也惨叫一声,崩紧弦儿的刘旗云又快速地补上一下,这“贼人”突然和和哭腔大声喊道: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的错...”
这声音带着恐惧,又夹杂些恳求,但这声音刘旗云听着更熟悉,于是拉亮灯光凑着看上去,抱着头的雷春树嘴里一直念叨着:
“别来找我,别来找我...”
看着雷春树光着膀子喊叫颤抖着,刘旗便凑过身去拍了拍雷春树的肩膀说道:
“喂,你这是咋的了...又喝多了?这衣服都喝没了,咋就没把你冻死在路上...到谁家喝酒去了,这么大的雨也不管...”
刚刚错愕的雷春树见是刘旗云便呆着眼神跟失神似的颤着身子说道:
“刚刚...刚刚确实喝大了...”
见雷春树这般狼狈,刘旗云便脱下自己披着的上衣给雷春树披上,弱着声音说道:
“刚刚对不住啊,还以为你是贼...喊你名字你也没搭理,这才当你是贼了...还好吧?有没有伤到...”
听着刘旗云把自己当成贼打了,雷春树倒是跟没事人似的,颤着身子无神地说道:
“没事...可能是雨声太打了...没听到...”
听着雷春树这样说着刘旗云越发觉得自己不好意思,苦着脸扶着雷春树放在床上,又连忙抓住雷春树湿透的裤子扯了下来,又瞅了瞅湿掉的裤衩说道:
“自己把裤衩脱了...我给你到杯热水...”
刘旗云刚要转身拿杯子,便杯雷春树的话打断了。
“春树,你去睡吧...我自己来吧...”
不知为何,刘旗云听着雷春树的这句话是那般沉重,这般说的话令得自己不自主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再看着躺在床上筋疲力尽的雷春树,便弱弱地说道:
“有事叫我...”
随即挪动着身子踏出门外,顺过手拉过门要关上,看见床上的雷春树跟个死人似的躺在床上,没有了一点生气,透过最后一点缝隙刘旗云见着了失魂的雷春树,便紧紧关上了这道门,而刘旗云的眼前便又是一片黑暗了。
刘旗云突然觉得这夜有点凄凉了,太冷了,裹紧的被子也觉得有些冷风吹进心口。这夜秋雨下得没停,越发黑暗的夜也将这雨变得更加冷了,冷雨汇成的浑水将这片土地冲得平整,洗的干净,连带着路间的尘土一同流进大河,奔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