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斗篷的呼吸一窒。
自己至始至终就只和眼前的这个萨卡兹见过两面,其中一面还是使用了源石技艺操控他人身体的情况下——而这一次,自己也几乎是裹得严严实实,甚至还难得地使用了和术士完全无关的,古代莱塔尼亚猎人的武器。
可就是这个男人,在这么短时间,这么少接触的情况下,一口就道破了自己的身份!
他什么知道自己是莱塔尼亚人,又怎么知道自己是术士的?!
“哦,你似乎对我看破你的身份感到挺意外的?”
仿佛是看出了白斗篷眼中的意外神色,雷维侧过头,笑了笑道:“抱歉呐……如果只是第一眼看到你,我恐怕并看不出你的身份……但你不该在我面前耍那些小手段——操控那个年轻人的技术,我还恰恰好看到过——”
说到这里,雷维眯起眼睛,嘴角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
“——所以我不但知道你是个莱塔尼亚术士,我还知道……你是个违法使用巫王法术的,流浪术士!”
嗖!——咔嚓!
随着鞭子抽了过来,一面书架被一击抽成了两半。而侧身躲过了这一击的雷维仿佛根本没有在意这样的攻击一般,潇洒自如仿佛闲庭信步。
攻势的急迫,恰恰证明了雷维的说法是完全正确的。
自从双子的女神将巫王的恐怖统治划上句号,原本属于巫王的技术几乎完全被淘汰。那些血腥残忍的黑暗法术,也被严令禁止,无论在任何场合使用,都将被视为叛国之罪。
依靠这样的方式,莱塔尼亚人消灭了大部分曾经巫王的追随者,剩下的人或是离开了莱塔尼亚的政治中心——比如雷维和艾雅法拉在之前的边陲小镇发现的术士小队,或是偷偷摸摸躲藏起来,暗中活动——
——比如眼前这个伪装成猎人的术士。
此刻,沃伦姆德市政厅的档案室已经是一片狼藉,被带刃的长鞭抽中的木质柜架或是被一分为二,或是直接散架,木屑纷飞。
而术士的眼神却是愈发焦躁了起来。
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个自称“利刃”的罗德岛干员到底是什么来头,但他宁可面对十个普通的罗德岛干员,也不愿意面对这个男人。
之前,光是使用远程术式操控十二音街的战场,就差点直接干掉一个来自罗德岛的干员——这给了他一种错觉,那就是罗德岛的干员,并不难对付。
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却颠覆了自己的常识——无论是见识的广博,还是身手,这个萨卡兹都要远超自己暗中观察着的那几个罗德岛干员。
而自己已经出手攻击了五分钟,除了给档案室添了一大片狼藉以外,就连那个男人的衣角都没有沾到!
而且——那个男人直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出手还击哪怕一次。
一想到自己作为那个叫“托尔”的蠢货所经历的那一刀,他就打心底里感到恐惧——那一刀太快了,快到他甚至来不及将精神收回体内,就直面了那致命的一击。
换而言之……他已经被雷维杀过一次了。
“……泥岩!帮我!我们有过协议的!”
在强烈的恐惧和不安之中,术士选择了丢脸地呼叫帮手。泥岩从刚刚开始就没有选择帮助哪一方,只是默默地看着场中的两人,只是在鞭子破坏柜架的时候,才微微侧了侧头。
“哦?准备夹击我么?”
雷维从鼻子里呛出一个轻笑,同时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好吧……要给你们摆好架势的时间吗?”
这倒是出乎泥岩的意料之外。
她有想过那个神秘人会在战斗失利的时候呼叫自己帮忙,也想过这个“利刃”是不是会劝自己不要帮忙。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诱之以利、胁之以威……她想过无数种可能性,但唯独没有想过这种。
——他不害怕吗?
泥岩忽然觉得有些被小瞧了。
虽然刚才在言语上的交锋失礼让她的气势在那个萨卡兹面前矮了一截,但她好歹也是一支有名的佣兵小队领袖,从卡兹戴尔分裂开始就一直以泥岩之名战斗至今。她杀人虽然不多,但击败的好手可不少。
然后现在面前的这个男人居然说,给点时间让她摆出架势和那个术士一起夹击?
这种……简直等同于在侮辱自己的战斗力!
泥岩觉得有必要证明一下自己,至少,自己可不是什么可以让人随随便便就小瞧的战斗力!
大不了,就在此地创造出“伙伴”,奋力一搏!
想到这里,萨卡兹姑娘拎起了沉重的战锤,“面色”凝重地看向了这个名为“利刃”的罗德岛干员,事到如今,也只有——
“——退下,术士!……我不会和你夹击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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