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里克离开了。
他已经完成了所有需要做的事情:利用霜星吊出了博卓卡斯替,也让他缠住了雷维,使得炎魔之王有足够的时间接触罗德岛。
也许唯一失算的,就是那最后的温迪戈实则没有与雷维形成大的冲突就选择了撤退,而雷维也并没有向对方透露出关于启明星,关于征服议会的半点消息。
这一点还是听让他感到遗憾的。
温迪戈曾是高贵而古老的血脉之一,在远古时期就已经是支撑诸王庭的柱石。
尽管在百年前博卓卡斯替率族人离开后,这支血脉就已经消失在了卡兹戴尔的诸王庭之中,甚至在纯血温迪戈众人离开时,还收到过独眼巨人那不祥的预言。
而事到如今,纯血温迪戈的血脉的确逐渐凋零,甚至只剩下博卓卡斯替这位硕果仅存的老人。
如果能将温迪戈吸纳进征服议会,那么议会的正统性则能够得到更大的确保——这一点,在对付已经完成诸王庭组建的特雷西斯的时候,将会非常重要。
然而——雷维却选择了与博卓卡斯替为敌,甚至到了几乎要分生死的地步。
这一点让他十分不解。
红眼魔萨卡兹倚靠在飞行器的座舱的座位之上,静静地抚摸着怀中的狙击枪,用手指划过枪机的每一处细节,感受着枪声坚硬的质感——这种冰冷的触觉,为他不断躁狂求战的心带来了一丝清明感。
关于自己的兄长,红眼魔一族的族长,其实他还有很多的问题想问,但他……又不敢问。
其实对于自己兄长那反常行为背后他早已有了一些猜测,但是要证实这份猜测,凭他的资格,还不够。
为什么兄长那近乎分裂了征服议会的行为,却得到了所有议会成员的认可?
为什么藏匿那王庭盟约的异空间,会被自己的兄长轻易侵入?
更关键的是——
——为什么,雷古勒斯·哈维,会对自己兄长的“反叛”,如此轻描淡写地放下?
他是知道,那个男人有多么厌恶“叛徒”一词,毕竟对于男人而言,一生中两件影响最为深远的事件,实则关键的问题都在叛徒身上。
特雷西斯的背叛让特蕾西娅殿下不得不出走卡兹戴尔,而巴别塔崩塌那一夜的真相扑朔迷离,但似乎也和“叛徒”一次脱不开关系。
所以,当他知道自己兄长做出来的好事时,其实已经有过亲手斩杀兄长,以求那位征服议会实质上的代领导人,不去追究族人罪过的觉悟。
只是……当他带着愤怒和疑问找到自己兄长的时候,后者只是淡然地看了他一眼,便束手就擒,此后便是长时间的一言不发,用沉默面对着自己的质问。
传闻之中的灭顶之灾并没有降临,数日过去了,只传来了那位与自己兄长对接过Raptor被临时免职的事实,雷古勒斯·哈维的怒火似乎并没有烧到红眼魔一族的身上,甚至还主动将罪责归咎于无辜躺枪的,启明星上的国土安全局。
这份诡异,仿佛是双方在沉默中达成了某种不必言语的协议,仅此而已。
“既然这份问题在雷维大人身上得不到答案,那也只能用我自己的手段,来从你身上找到答案了。”
手掌抚过枪身,然后在枪机上方的位置猛然一捏,将狙击枪用力地抓在手掌之中。
“以你,无法拒绝的方式,兄长……不——洛里安特留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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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体内的炎魔碎片已经被完全转化成流质能量。”
高大的炎魔之王收回手掌,而在他的面前,金发的萨卡兹小女孩已经重新沉沉睡去。
“这样的能量对于她而言未必比原来易于运用,但至少不会继续对她的神经和身体造成负面影响。”
说到这里,炎魔之王惋惜般地摇了摇头。
“可惜,原本她的身体内应该有着炎魔和石像魔两种血脉的残留,只是后者早就已经在你们这群愚者不知所谓的实验中作为燃料消磨殆尽,而前者……也不再能够成长,只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凯尔希的目光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赫默,然后转向了高大的炎魔之王。
“——你似乎很了解?”
“你太小看我了,凯尔希女勋爵……我多少也算是一名研究者,要想看透这个小家伙身体里发生过的事情还是轻而易举的。”
炎魔之王摇了摇头,对于伊芙利特的遭遇不置可否:“这小家伙其实很有潜力……只是你们这些研究者过于贪婪地追求禁忌的力量,才导致了这样的悲剧,不是吗?”
平淡的声音,却让一旁沉默不语的赫默身体微微颤抖,似乎被碰到了什么痛处。
“看来我说对了——研究者。”
高大的炎魔背过身子,将双手手指交叉,架在胸前:“那么,就像刚才约定的那样,你得告诉我——所谓的‘炎魔计划’,究竟研究到了哪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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