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然出手的“魔王”,与面色冷峻的雷维。
属于格亚马伽拉的力量陡然间爆发,漫天飞舞的狂龙细胞迅速充斥到了空间之内,而这份本源的力量也让“特蕾西娅”第一次露出了不一样的表情。
“你也继承了……魔王的力量?不——不对。”
漆黑的大剑出现在手中,“特蕾西娅”单手持刃,以与瘦削身形完全不相匹配的超高速度夹杂着狂暴的力量挥动着这把“魔王之刃”。
当!
雪姬架住了大剑,或者说,无数的狂龙细胞附在了雪姬的刀身上,足足将横刀的长度和厚度延伸到了将近两米的巨大宽刃,而正是这样的宽刃,顶住了来自“特蕾西娅”的第一波攻势。
利刃与利刃之间相互摩擦,魔王的意志相互碰撞。
前所未有的压力朝着雷维的右臂袭来,这已经不属于“特蕾西娅”的肉体本身所能够具备的力量,而是潜藏于这具躯壳内部的,魔王所加持的力量。
正因如此,曾经的特蕾西娅才能够如同君临战场的王者一般横扫四方,成为了卡兹戴尔的六英雄之一。
“……哼!”
第一时间双手握住了雪姬的刀柄,伴随着尖锐爆鸣而野蛮增长的是刀身之上由狂龙细胞编织而成的巨刃。
下一秒,黑光闪过。雷维双手持刀大幅度横扫,狂龙细胞加持下的斩击化作漆黑色的刀光,将格亚马伽拉面前扇形范围内的大地撕裂,粉碎,崩毁。
“特蕾西娅”没有选择直接接下雷维的攻击——面对暴怒狂龙的含忿一击,即便拥有同源力量的魔王也不敢说一定能接下。
所以,魔王聚合体第一时间舍弃了手中的剑,身形暴退,拉开了和雷维之间的距离,险而又险地避开了雷维的斩击。
“你并非魔王,却拥有着完全不输此身的力量……我甚至有终预感,这份力量根本拿就不是你的全力。”
首次用说出这样长的话语,“特蕾西娅”的态度让周围观望中的诸王庭成员和赦罪师感到一丝惊讶,而少女,或者说魔王的聚合体只是静静地凝视着面前的黑发萨卡兹。
“你……不属于任何一类萨卡兹,你到底是谁?”
雷维忽然在心底里感觉到一丝讽刺般的滑稽。
这已经是第几次被问起这样的问题了?每一个人的心中似乎都会刻意回避那个真正的答案。
这世界上,大约也只有一个人,能够准确猜到,或者说判断到他力量的本质和来源——而这个人,现在正静静地栖息在他灵魂的深处,努力为他压制那蠢蠢欲动的负面情绪。
所以雷维根本不会回答,代替回答的则是重新平举至胸口的刀刃。
刀刃冰冷,一如雷维冰冷的杀气,与冰冷杀气相对的,则是蠢蠢欲动的,奔腾的怒火。
“不回答么……但我终究会知道这个答案的。”
面对雷维的挑战,也许特蕾西娅有不接受的理由,但“魔王”是绝不会避战的。
高昂的魔王之刃呼啸着落下,和横劈的雪姬交击在一起,发出难听的声音,聚合的魔王和原初的血脉以最原始的方式角力,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但此刻的“特蕾西娅”已经从最初冷漠的表情改为了略带惊讶和不解的神色。
“她”能够感受得到面前之人和自己几乎如出一辙的力量来源,若非此人不属于自身悠久记忆中的任何一个角落,“她”甚至会认为眼前之人会是一位缇卡兹历史上强大的魔王!
而且,还不止如此——
出于无数记忆和战斗经验的堆砌,自身对于魔王之力的运用已经达到了精纯且登峰造极的地步,而面前的萨卡兹则不然。他对于魔王力量的熟练度远低于自己,但其体内所蕴含的力量却是无穷无尽,仿佛永远取之不尽耗之不竭。
如果说自己的力量是奔腾咆哮摧毁一切障碍的大江大河,那么眼前之人的力量就是一片平静却浩瀚的大海!
而雷维的心中,却呈现出了某种截然不同的反应。
那不是对实力的比较,也不是此前那滔天的怒火,而是某种更为纯粹的——轻蔑。
说到底,魔王的力量本身就来源于曾经的凯尔希对太古遗骸的研究,而那遗骸的主人,正如特蕾西娅曾经的猜测一样,就是原初的格亚马伽拉。
所以,论正统性而言,雷维自身血脉赋予他的力量,狂龙细胞的能力,无论在质和量上,都要远超残存于“特蕾西娅”体内,为魔王聚合体所操控的力量。
就仿佛窃取财富的窃贼对着坐拥金山的财宝主人炫耀一般,不仅愚蠢,而且可笑!
“吼——!”
心念一动,雪姬的刀身忽然发出了如同兽吼般的颤鸣,随即,金属制的雪白刀身忽而变为漆黑,无数尖锐的倒刺如同生物般生长,眨眼间爬满了整个刀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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