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德拉对萨卡兹的突然反扑感到有些不安。
原本陷入混乱的部队似乎在瞬间下定了某种决心,几乎是在以悍不畏死的姿态作战,即便知道根本赢不了也是如此。
她不理解,但直觉告诉她,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绝非在迎合她“想要将在场之人全都灭口”的想法,而是某种直觉所映射出的,对危险的敏感度。
萨卡兹的悍不畏死也许并非只是形容,而是字面上的意思。
等等……
不畏……死?
黑发的菲林顿觉眼皮子猛地一跳,脑海中那一直没能反应过来的信息终于贯通在了一起。将全部原委想通之后,她就一点也顾不得追击对手了。
对方本来就是在拖时间,用命去拖时间。
听起来很可笑,甚至一点也不值得,但蔓德拉很清楚,眼前的这群萨卡兹是绝对做得出以身诱敌也在所不惜的举动,毕竟十年前那场萨卡兹对乌萨斯以少胜多的经典之战,到现在还留在各国军事学院的课本之中。
萨卡兹军神的成名之战,可以说打得鲁莽、疯狂、悍不畏死,但却也不得不否认,够天才的战术,永远是和疯狂分不开的。
“他X的,该死!快!全部向我靠拢!不要追击!重复,不要追击!!”
气急败坏的蔓德拉几乎是用吼叫声吼出了命令,这样的命令也同样让正在“乘胜追击”的深池部队感到疑惑不解,站在她身边的副手转过头,用疑惑的眼神看向这位喜怒无常的长官。
“可是,蔓德拉长官,我们……”
“少废话,这是命令!你想死在这吗?”
听起来像是某种威胁的话语,但长期位于蔓德拉麾下的副手第一时间洞悉了这位长官的意图:若非存在致命的威胁,她绝不会有着如此剧烈的情绪波动。
“所有人,放弃追击,不要颤抖,迅速靠拢——”
处于蔓德拉麾下的深池士兵较之普通士兵而言算是精锐,也懂得令行禁止的道理。早在蔓德拉发出指令的时候,就基本上不再进行追击,而在命令得到确认的当下,所有深池的士兵都已经放弃战斗,尽力拉开与萨卡兹战士之间的距离,并不断朝着蔓德拉所在的位置靠拢。
蔓德拉看向离自己最近的萨卡兹士兵,后者已经在战斗中挨了一刀,此时此刻正捂着伤口委顿在地。眼见被深池的首领盯上,萨卡兹士兵不仅没有半点恐惧,甚至还露出了一副如释重负的笑容。
那笑容中带着嘲讽,嘲讽的,是正在后退的深池军队,还有他们后知后觉的指挥者……
(……不好!)
就在蔓德拉脸色大变的同时,一阵尖锐的声音响起,像极了呼啸的哨声,但却由远及近,不到半秒就已经到达头顶。
“——艹!”
什么都顾不上的蔓德拉第一时间招出了飞行的石像,一把抓住尚且不明所以的副手和离她最近的一名深池士兵,然后奋力向上飞去……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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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耳欲聋的巨响——
炽烈燃烧的火焰——
不断扩散的热浪——
空气中到处都是刺鼻的味道,那是血肉骨骼燃烧时发出的焦臭味。
处于爆炸中心的人应该感到庆幸,因为早在炮弹落下的第一时间他们就死去了。爆炸带来的冲击波将他们的肉体和意识直接压碎,避免了继续在哪燃烧的地狱之中受苦。
“中……中尉,那难道是……?”
最初射出弩箭的“维多利亚市民”此刻正用骇然的目光看向面前熊熊燃烧的区域,爆炸吞噬了大部分的深池士兵和萨卡兹士兵,但这一切却并没有让身为维多利亚军人的他感到有多么的快意。
他很幸运,在炮弹落下时离得足够远,此刻也只是因为吸取灼热的空气而感到胸口一阵烦闷。但也有不够幸运的——近三分之一的市民被那场巨大的爆炸吞噬,彻底消失在了这片噬人的光焰之中。
“……城防炮。”
号角用凝重的眼神看向了爆炸发生的地方。
萨卡兹在拖时间,她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了——但她想象不到的是,那些侵略者的真正目的并不是等待援军,而是在等待着这样的一次攻击。
而发动攻击的人……甚至有可能并不以消灭深池的士兵为目的。
这是一场血腥的秀,萨卡兹的入侵者正在用这场“秀”去震慑所有人,去告诉所有人,一柄利剑正高悬于她们的头顶,随时可以落下。
“城防炮的范围是包含了伦蒂尼姆的全境的……不仅是城外的战略区域,还有城市本身。”
金发的鲁珀摇了摇头——萨卡兹动用了城防炮瞄准城内,这是一条重要的情报,她必须将这条情报传递到萨迪恩区去。
就在此时,少女脸色一变,几乎瞬间从腰部抽出一柄纤细的匕首,朝着身后捅去。
然后握着匕首的手腕就被准确捏住,与此同时,沙哑却颇有精神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了起来。
“别紧张年轻人——我可不是你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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