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利亚,伦蒂尼姆核心城外70公里,多云,静风,视野良好。
高大的食腐者之王沉默地飘在空中,俯瞰着脚下的陆行舰:瘦削的身形相对于如同移动要塞般大小的罗德岛而言显得根本不起眼,但这片身形却依旧如同一片乌云般罩下,在罗德岛上曳出了一条长长地阴影。
他本当是来施压的,甚至可以是兴师问罪的。
在这座陆行舰上,唯一能够对付得了自己的男人已经死去,见证了雷古勒斯·哈维的陨落之后,食腐者之王并不认为,如今的罗德岛还有什么样的存在可以阻止得了自己。
他甚至理应可以说出,“他不会马上杀死罗德岛上的所有人,是出于慈悲”这样的话语。
——但他错了。
食腐者之王看向前方拦在自己面前的三个人。
凯尔希和她身边的构造体姑且可以无视,但那擐甲持戈,如同一座堡垒般立于前方的老萨卡兹,却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忽视的存在,更不要提在那位老战士身边,祥和地笑着就给自己以巨大压力的存在。
(凯尔希……纯血的温迪戈……还有炎魔么!)
博卓卡斯替会出现在罗德岛,甚至以一身健康姿态对抗自己——食腐者的王庭对拿下眼前的这位存在并没有太大把握,也许从硬实力层面他会更胜一筹,但真正打起来他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对付老温迪戈。
而炎魔……
食腐者之王眯起眼睛:那份炽烈燃烧的灵魂,即便相隔甚远都几乎能够通过视线灼烧自己的双眼,这也让他非常确定,眼前那位看似人畜无害的老炎魔,必然是传说中已经消亡的炎魔一族的王庭之主,而且实力也绝对与自己处于伯仲之间。
现在,兴师问罪,以势迫人是做不到的了——食腐者之王甚至要考虑,真的打起来,要如何跑才会显得不那么狼狈。
“我已许久未见萨卡兹古老的英雄行走于大地之上。”
率先开口打破沉默的,反而是凯尔希。绿发的菲林直视眼前古老的存在,话语之中却没有多少敌意:“是什么缘由,让阁下来到此地,食腐者之王?”
“客套话就不必了,凯尔希……我只是来见见老朋友而已。”
食腐者之王的话语悠长,仿佛烈火烧灼过后沉寂下来的灰尘一般:“不过,这次会面,多少给了我一点惊喜的味道。”
食腐者之王面罩之后的目光扫过老温迪戈,那份沉默间不由散发出的沉重压力,让持盾的老者不由自主警觉地将重盾朝着身前靠了靠。
老温迪戈是一名身经百战的战士,他能够明白自己的血脉在示警。
“最后的纯血温迪戈还活着,而且很健康——这的确是我来到此地的目的之一。”
食腐者之王的压力收放自如,似乎转瞬即逝,但凯尔希很清楚,如果眼前的存在拼尽全力的话,即便在场的有自己三人,也未必不会对罗德岛的本舰造成严重破坏。
怨念的污染……这份近似邪魔的力量,有时候比单纯地破坏更加恐怖。
“你不是单纯来见识博卓卡斯替的。”
不等凯尔希回答,反倒是一旁满脸笑容的炎魔老者轻松地说道:“‘魔王’带着臣子们前往伦蒂尼姆和摄政王对峙,你想来看看,罗德岛还剩下多少。”
“食腐者从战争中汲取养分,而失败只会带来无用的腐败。”
食腐者之王用一种近似谜语般的话回答了炎魔之王的问题:“但,只要存在土壤,腐败就会重新滋生——罗德岛,是否拥有承载戴冠者的厚重?”
“……我想,这个答案显而易见。”
女妖的王庭,温迪戈,炎魔的王庭……汇聚于那位异族魔王麾下的势力似乎不比在军事委员会聚集的诸王庭来得更遭,而且,就连在萨米独善其身的独眼巨人,似乎也有不再中立,甚至倒向某一方的倾向。
“所以,正如你所言——客套话,就可以免了。”
炎魔的老者脸上的笑容开始渐渐消失,从开始就在压抑的战意与杀气随着温度不正常地升高肆无忌惮地爆发。
“我是深渊里炙灼的荒芜之火”
“我是炼狱中永燃的罚罪之光”
“我立于此地,即是炎魔的王庭”
灼光自身体四周轰出,瞬间将凯尔希和温迪戈推了出去。老炎魔抬起头,看向食腐者之王的双目之中,猩红之火熠熠闪耀。
“征服议会——向诸王庭,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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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似乎仅仅持续了一秒钟,但在这一秒钟之内,已经足够W经历当初雷维所经历的一切。
希望……绝望……希望……又是更深的绝望。
从王庭之剑,到猩红之月,从传奇天灾信使,到新生的利刃,到格亚玛加拉到碎刃行动中的破碎与重生。
蕾薇,或者说特蕾西娅,将自己作为记忆体所存储的记忆分享给了W,作为一名见证者,作为同义具身体里不用的灵魂经历了这一切。
“原来……如此……”
白发的萨卡兹少女呆滞地站在原地,她看到的一切,正不断挑战着她曾经的信念。她抬起头,却看见了面前的“蕾薇”,已经化作了那个男人的模样。
“现在,宣誓效忠于我,W——宣誓你的忠诚。”
少女的眼神一阵恍惚,随即泛起一阵波澜。
“我发誓……特蕾西娅殿下(雷古勒斯·哈维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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