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寒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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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的寒冬天,北风裹着雪花呼啸着席卷大地,骤降的温度宛若天灾一般,夺取着这片苦难大地上艰难生存的生命。

在呼啸的寒风中,一队士兵正在寒风之中疾驰。

为首的一人,骑着比常人还要高上好几头的壮硕巨马,顶着寒风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身为萨卡兹,他有着一头与众不同的黑色过肩长发,与一双和头发颜色想称的瞳孔——这昭示了他的身份,一个同时具有卡兹戴尔和大炎血统的萨卡兹人。

此刻的他,正用自己的马挡住最前方的狂风,并时不时地回头看向身后的士兵。

“报告长官,风雪越来越大了……这样急行军下去,也无法按时赶到维格拉德,请问是否让士兵就地扎营?”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萨卡兹男子微微皱了皱眉,抬头望向天空。

夜幕张开了自己的双臂,覆住了天盖。冷冰冰的风雪砸在脸上,生疼生疼的——顶风前进,确实是办公二笔。

“好吧,克兰纳——让大家就地扎营。”

沉默了一会,萨卡兹男子还是给自己的副手下达指令。他何尝又不知道,身后的士兵已是疲惫到了极限,只是野外扎营,还是在如此无险可守的平地之上,着实不符合他的用兵。

“……谢谢您,雷古勒斯长官。”

名为克兰纳的萨卡兹微微松了一口气。

自己长官的顾虑,他却是多少能够猜得到一点。但无奈,身后的士兵们已经到了快要崩溃的边缘。

之前的那场惨败让军团整整减员了三分之一,就连身为指挥官的萨克森伯爵都在乱军中死去,整个第三军团差一点点就全军覆没于西法伦城下。现在还能保持着军心不散,也都是因为面前这个萨卡兹中的传奇人物。

雷古勒斯·哈维,传说中最为神秘和强大的第四军团的指挥官,身为现存卡兹戴尔的王室亲卫队大队长,他没有爵位,但深受王女特蕾西娅的信任。

可以说,从内战爆发后的每一场仗,只要他指挥,只要第四军团参战,便是战无不克攻无不胜,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胜利。

也正因如此,即便只是只身前来暂代指挥,这剩下的六千残军对他却是无比信任,坚信他能带着这支军队活下去,回到卡兹戴尔的王庭。

滴水成冰的温度下,即使是身体强壮的萨卡兹士兵,也顶不住透骨的冰寒,纷纷生起了火。而雷维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从马上翻身下来,然后席地而坐。

奇怪的是,风雪似乎懂得避着他走。尽管身边没有一点火星,但漫天的雪花却连一片都没有落在他的肩头。

“很抱歉……让您失望了,长官。”

安排好了扎营事宜的克兰纳来到雷维身边,低着头:“只是……大家现在的体力和军队的士气都低到了极致,实在没法——”

“不怪你。”

雷维打断了克兰纳的话,摇摇头示意他在自己身边坐下:“这场风雪本就是突然到来,再加上我们逆风而行,前进的效率变低,体力下降得过快也属正常,又怎么能怪在你们头上呢?”

雷维的话语淡淡的,但是语气态度均很诚恳,并无有见怪的意思,也让克兰纳放下心来。

“长官……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略微迟疑了一下,克兰纳还是问道:“第三军团……还会……存在吗?”

这次惨败中,第三军团失去了自己的指挥官。这种情况下,按照惯例军团会被原地解散,编入其他的军团待命,或是更换名字和指挥官重新成团。

克兰纳也知道,这件事情并不是面前的这个萨卡兹男子可以决定的了得:但是如果面前的这个人有意相助,那么军团的未来就会好上很多。

“我不知道——我的目标只是把你们安全地带回卡兹戴尔王庭……首先就是维格拉德。”

雷维当然明白眼前这个副官的意思,但是他并不打算插手。

自己已经掌控了第四军团,这支第三军团尚剩三分之二的军力,若是自己流露出任何染指的意思,就会受到多方面的质疑。

尤其是……来自那个男人的怀疑。

“……我明白了,还是谢谢您,能在这个时候前来帮我们。”

克兰纳多少有些失望,但也明白面前的这个人其实没有这个义务去帮助自己的军团。

“不客气,你早点去休息吧,明天还要急行军,补充一下体力。”

“好的。”

克兰纳点点头,起身准备离开,却又突然回头:“——您不休息吗?”

雷维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弧形酒瓶,用手指顶开盖子之后,仰头喝了一口。

“我?……我不用休息——记得安排好上下半夜的守夜人,我们还没有脱离危险区呢。”

“属下晓得……!”

正当克兰纳松了一口气,准备离开雷维身边的时候,原本即将陷入沉寂的军营里,一个凄厉的声音大喊了起来。

“敌……敌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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