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命狂奔的一行人在血色长廊的某个拐角停了下来。
身后那崩塌的空间终于停下了不断塌陷的步伐,也给了众人一些喘息之机。
慌不择路的逃跑大量消耗了所有人的体力,米格鲁重伤几乎全靠小刻拖着走,而博士在中途就几乎被暮落背着跑,难得的喘息之机,几乎所有人都没有说话的闲心思,而是迅速进入休息的状态,尽可能地恢复体力。
良久。
终于喘匀了气的博士一行人和暮落互相打量着,但是并没有直接开口。带着兜帽的脸转向银发的斐迪亚,而后者也只是带着淡淡微笑看着博士。
又是良久。
终于,也许就连暮落都已经受不了这样长时间的干瞪眼,终于在又一次眨眼之前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们……真的要这么玩下去吗?博士……”
银发的斐迪亚看向了带着兜帽的男子,举起了双手做投降状:“我承认,我的行动并没有得到罗德岛的批准……但至少这次我也算帮上大家的忙了,所以就不要计较我的这次小小的擅自行动了吧?”
“……你对这里,很熟悉?”
没有想象中的责备,暮落等待了一会,却只等来了博士的一句淡淡的问题。
“嗯……怎么说呢……”
挠了挠脸颊,暮落叹了一口气。
“可以说熟悉也可以说并不熟悉,‘剧团’是我从小生活的地方……但我离开这里也已经很久了。”
见博士一行人没有说话,暮落继续说道:“我对这座城堡并不熟悉,但对于这里的‘规则’却有所了解……这也是为什么我能孤身一人在这里求生到现在的原因。”
博士歪了歪脑袋。
“这么说来,你其实对这里的认知其实也只是遵循了曾经了解的‘规则’而非这个城堡……这片空间本身?”
暮落点了点头,刚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博士用手势制止了。
戴着兜帽的男子,面罩背后的眉毛已经皱在了一起——他已经确认了眼前的男人是友非敌的身份,但还有一个问题,让他有些疑惑,也有些警惕。
“既然如此,那么会想办法破坏大门,将我们解救出来这件事,也是你‘恰好’撞破而非刻意为之?”
但银发的斐迪亚摇了摇头。
“这正是我要说的事,其实我之所以能——”
话语说到一半,银发的斐迪亚耳朵动了动,脸色忽然变了——同时变了脸色的,还有刻俄柏。
他们都听到了。
咔嚓,咔嚓。
黑暗的走廊之中传来的声音由远及近,很快就变得清晰无比——就连博士也听见了。
这是身披重甲的步兵铁靴落地才能发出的声音,来者显然不慌不忙,走起路来稳扎稳打。但这来自前方未知之处的脚步声,却如同逼人的鼓点声一般,让人的心跳不由得疯狂加速。
暮落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他想起了不久前遭遇的那个萨卡兹战士,那个强大到不可置信的存在进于军时发出的声音。
若非是突然出现的萨卡兹绝色女子相救,恐怕自己早已死在了那个存在的手中。
(难道说……那个家伙又来了?!)
暮落的身体瞬间紧绷,呼吸也变得粗重,眼睛死死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博士和刻俄柏亦然,前者甚至命令克洛丝和灰喉再次举起武器,对准黑暗中缓缓接近的存在。
只是,当看清来人的面貌之后,博士的目光,却由警惕转为惊讶。
“——罗德岛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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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蕾西亚说的地方,就是这里吧。”
手执横刀的黑发萨卡兹淡淡地看向面前散发着不祥红光的大门,眼神之中没有丝毫感情,非要说的话,也只有无边的冷漠。
然而,如果仔细去看那眼底深处,却也能看出一丝隐藏着的愠怒。
“不得不说,能够将‘邀请函’混到她的手里,确实也有几分本事……但有时候太过自信……可是要吃亏的。”
黑发的萨卡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将横刀平举在胸前。
浑然一体的刀柄和刀鞘呈现出雪白色,结合在一起的样子像极了一柄短棍——男子将右手搭在刀柄上,用极其缓慢的速度,将刀刃一寸一寸从鞘中抽出。
如同刀柄一样雪白的刀身,虽然在无光之地依旧寂然自耀,雪银色的光芒透着寒气,仅仅看一眼都仿佛会透过视线将人割伤。
“现在,就让我们看看,所谓的‘酒神’和他的爪牙,究竟有几斤几两,来面对我这个愤怒的——父·亲!”
刀刃扫过前方,空间在刃尖割开的位置哀嚎着破碎,坍缩,崩毁。闪着红光的大门也未能支撑片刻,便轰然碎成了漫天星屑。
而门后的景象,也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了这一击的始作俑者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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