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镜花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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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暗自在心里告诉自己,无论是什么样的景象,都只不过是幻象而已,正如同刚才的骑士一样,虽然看上去气势汹汹,但实则根本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而正如他一眼就看出了那只酒壶就是暮落曾经提起过的,剧团“团长”所拥有的酒壶“夜骇”一样,那手持酒壶微笑看向自己的幻象,其真实身份也呼之欲出。

想到这里,博士倒是饶有兴趣地闭起了眼睛。

空间在这片区域似乎是某种没有意义的属性,看似远的地方,也许就只有一步之遥。

所以当他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坐在了团长那小桌的另一面,仿佛早已熟识的酒友一般,正准备共饮杯中美酒,静享那惊怖恐骇的无月之夜。

戴着面具的女人转头看向罩着兜帽的男子,不知为何,她的脖子转动起来看着有些机械。

她举杯示意。

博士冷眼旁观。

她仰头,饮尽杯中美酒。

他不屑,将手里的酒杯扔在桌上。

血红色的酒水撒了一地,在这无月之夜仿佛数不尽的罪恶中微不可查的一点。

剧团长熟视无睹般继续饮酒,就好像面前的博士只是一个表演拙劣的小丑,博士甚至能从她的眼神之中看到一丝戏谑和嘲弄……和自怜自哀。

是因为博士泼掉了她的美酒?砸掉了她的杯子?

不……不是的。

在那么一个瞬间,博士的内心之中突然有了一丝明悟。

和自己这个闯入者根本无关,甚至和有没有闯入者都无关。

就好像是荧幕前固定的电影一般,演员只能按照剧本上的路子来演,完全没有出格的余地,而且——

“原本以为起码你会是各导演——结果,也不过是一个高级演员而已啊……”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博士第二次闭上了眼睛。

心牢——因为相信被困而被困,因为相信被囚而被囚,因为相信死亡而死亡……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堪不破,看不穿这份陷阱的基础上。

但现在,他全部明白了。

善与恶、罪与罚、快乐与痛苦、兴盛与衰颓……发生在这里的一切,没有发生在这里的一切,种种因果,即是现实,也是虚妄。

闭上眼睛的博士,视线并未完全陷入黑暗,恰恰相反,当他真正做到“不看”周围之时,却得以短暂地窥探这来自“城堡”、来自“剧团”和来自“酒神”的全貌与密辛。

视线所及之处,阖上的眼帘成了新的视觉信号承载体,无数影像仿佛被加速的影片一般,快速地在博士闭上的眼前扫过,而博士也沉下心来——他要从这无数的影像之中,找到自己最需要找到的信息。

闪动的影像越来越快,就好像时间在飞速流逝,而博士则愈发专注。

终于,就在视线角落的一道小到几乎能让人一眼忽略的影像一闪而逝的同时,博士的双眼猛地睁开!

——他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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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LON的攻击始终简单粗暴。

仿佛天生和手中的陌刀拥有百分百的契合一般,厚重,锋利,颀长的陌刀在这位炎国男子手中发挥出来的威力之强,令人光是看到就已然胆寒。

劈、砍、斩、扫……简单至极的动作,似乎完全没有招式的古朴战法,但就在这样的动作面前倒下的敌人,已经超过了三指之数!

战神——至少在现在暮落看来,这就是战神的代名词了。

眼前这个神秘的炎国人绝对不只是罗德岛的一个合作者这样普通的身份。

在跟随剧团与离开剧团流浪的那段时间,暮落也算是见多识广,但像是D-TALON所展示出的战斗力之强,就算是在他所见过的强者之中也是首屈一指。

(而且,从他现在所表现出来游刃有余的态度来看,这还不是他的全力……)

银发的斐迪亚收回目光,看向自己面前的敌人苦笑一声。

D-TALON的战斗力之强,哪怕面对再多一两倍的敌人也可以做到面不改色——但是他不行。

面对现在的敌人,他已经斗得很勉强了。

和之前闯“房间”的战斗不同,现在的小队所面对的,是迷雾中涌现出无穷无尽的敌人。

没错——无穷无尽。

这种近乎绝望的,毫无尽头的战斗已经让他非常费力了,刻俄柏到现在为止都处在一个心神恍惚的状态不能形成战斗力,如果不是那些傀儡干员多少还能对战斗形成一些支援,恐怕自己已经湮没在第一波绯红歌伶的冲击之中了。

但即便如此,现在自己也已经几乎无法发起反击了——

为了救下刻俄柏耗费了额外的体力,再加上那些奇怪的弩手四面八方的攻击让自己陷入了无法反击的被动……现在的战场上,甚至出现了乌萨斯的盾卫。

这群防御力惊人的怪物,根本不是现在小队的攻击所能撼动的……

就在此时,一直呆呆地坐在原地的金发佩洛少女,她的眼神不知何时有了一丝神志。

“博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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