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后。
魔都解放医院。
陈锋下了出租车。
取出一根香烟点燃驻足。
回忆起最近发生的事情。
第二次赤州之行，一夜惊魂。
当天晚上老赵手术就脱离了危险。
幸而。
那伙歹徒是从黑市买的子弹。
且刚好打中老赵那俩枚，质量恰好不行。
响声大，威力小。
打中左眼后，没有对颅内脑部造成二次创伤。
生命危险没有，可惜眼睛保不住。
肺部是较为严重的，恐怕得留下暗疾，调养了很长一阵，到现在还在魔都的医院。
而在赤州手术完的数日，陈锋一行没有离开。
于情于理，都是等老赵身体康复一些，再一同离开。
而邮票李和蔡司令。
尽管一人晕厥，一人跳河，颇有荒诞。
但姑且也算有了一晚过命的交情。
陈锋对邮票李和蔡司令也多了两分信任。
顺道让邮票李两人拿一部分钱，下到赤州乡镇的信用社去收些国库券。
一直到老赵稍康复一些，一行人才返回上海。
期间，赤州和上海的领导都是有所表彰，报纸也有采访刊登，主角自然是老赵两人。
等回到了上海。
陈锋一行，有空倒是常来探望。
但过来两手基本都是空空。
因为带水果礼物，老赵和他夫人不收。
作为曾经的商业巨鳄，陈锋对赤州的事情是淡定从容。
解体毛熊都闯过，早就见过大风大浪。
故而，休息一段时间后又开始忙活！
先是将赤州乡镇买回来的一万三千张国库券售出，共获得一百三十九万一千！
算下来，四地交易共计买卖总量近八百万！
本金六十万，陈锋四十万，邮票李两人二十万。
获利超七十九万！陈锋占其中五十二万！
邮票李两人得二十七万，六成归陈锋，又得十六万！
四地之旅告一段落，陈锋手里的资产，也突破百万大关！
随后。
因为老赵的事情，市里也是便宜行事，特批了陈锋的保镖公司。
尽管相关法规没有，手续尚不齐备，更不能持有枪械，但对陈锋而言是方便了许多。
原则上陈锋倒是可以从黑市倒枪，如今尚且属于模糊地带，但进出火车站等公共场所就别想了。
因老赵不便，经小李介绍，陈锋也招揽了几个老赵的旧友进入保镖公司。
紧跟着。
陈锋给邮票李和蔡司令，每人各借了二十万的本。
这部分，陈锋分五成，算是给他们借鸡生蛋去了。
而后，三人每人带俩保镖，在陈锋的指挥下，分头行动，奔赴多地。
短短两三个星期内。
因为效率的提高，让陈锋的资产直奔两百万而去！
只不过，到今天时。
陈锋就刹住了。
一来。
乡镇试点越来越多。
因为赤州一夜见报，当天甚至有人就跑了赤州，搞的没劵的钱经理哭笑不得。
但人是越来越多的。
差价越来越小，陈锋已经提不起兴趣。
后边就只打算让其他人跑国库券，他只提供方向，自己不继续折腾，换别的路子。
二来。
因最近常出入医院，他反而是回机电厂宿舍居多。
到昨天时，被接连坑哭的林宝，总算逮到锋总了！
陈锋只好约了今天晚点和平饭点碰头，跟这可怜的小伙聊聊。
三来。
今早陈锋见到了小李。
从他口中得知，老赵是要退了！
尽管肺部留了暗疾，但其实身体条件是允许的，领导也希望他转文职的。
但老赵顾忌独眼的形象不好，怕带来坏影响，一意孤行要退。
只因，现今的假眼义眼都是德国进口，特殊玻璃片制造，花的外汇。
且质量不如后来，三五年或又是一笔大额费用。
听得小李这般说，陈锋是不免长叹。
老赵当时那一推，是人情，让陈锋免于直面危险境地。
但老赵却并不这么认为，他只认为保护人民是职责，依上级指示出外勤就得周全。
于情于理，陈锋该走一趟。
这合乎他的性情和行事风格。
掐灭了香烟，陈锋朝解放医院内走去。
兜转片刻，很快来到了楼上病房。
赵承平的夫人不在。
“老赵。”
陈锋走进病房。
“身体怎么样。”
“多谢陈总关心，挺好！”
“那就好。我听说，你要退了。”
老赵抬眼看来，不禁摇了摇头。
旧友们不在单位是不知道的。
也只能是小李了。
尽管他是交待过。
因为不想让陈锋一行有负担。
“小李这嘴还是不牢靠。”
陈锋看向老赵头上缠的绷带。
“装个假眼义眼。”
“朋友之间，好商量。我来办。”
老赵笑了笑，“多谢陈总美意。”
“那东西不过徒有其表，却要三五年一换。”
“你知道的，单位不让抽烟。”
陈锋略点了点头。
从兜里掏出华子，取了一支递过去。
见老赵不拿，陈锋摇了摇头。
“老赵。”
“我还听小李说。”
“你这以前是队里各种枪械体能冠军。”
“后来年年评优，时常得表彰，照理是快上去了。”
陈锋撑了膝盖起身。
“你这个人，有原则有底线，我能理解。”
“小李说你要转一厂里去，便是单着眼过去当保安，也不过是平白蹉跎。”
“你既是觉得留单位有影响，去厂里又如何不影响。”
“我这虽是庙小，但好赖也是个能打拼的地方。”
“这会，我不谈人情，你自己说的是你的职责。”
“我就怕你这油盐不进，往后有一天，你反倒记恨，后悔。”
“好好想想。”
说完，陈锋将烟放在床头柜上，转身就走。
老赵看着陈锋离开，转眼看向香烟。
选择放在眼前，内心亦是煎熬。
望着天花板，沉思良久，拿起香烟，放在鼻子前。
“诶诶！！”
“你这赵同志咋回事！烟还拿上了！”
让进门的中年女人一哆，倒是让老赵乖巧的像个孩子。
“护士同志，我这老刑侦就烟瘾犯了……就闻闻……”
“闻闻也不行！”
“护士说你不行，得老婆收拾是吧！”
“我……”老赵那是一脸的尴尬。
本想着把香烟拿回来，万一陈锋折返，一会难免误会。
但眼看老婆把烟收了起来，老赵长叹口气。
听着她计较着表彰的奖励，假眼义眼的事情，到厂里的未来。
想了想老赵还是算了，没有再提烟的事情。
枪打得再准，也打不过老婆，敌不过生活。
虽然陈锋并没有折返，更没有误会，但老赵也有了决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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