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那本叫万古长夜的本子,上面每一篇都是不同的人的故事与愿望。
刘美静时常想,自己好歹也是永中的正招生,都这么努力了,为什么还一直是班上二十名周围徘徊。
这次的成绩单又出来了。
“哦豁,这次我要奉献自我了。”一个男生对着自己同伴说道,“放屁,垫底还得是我。”他的同伴看起来也不甘示弱的样子。在永中这种“摆烂哥”很常见,他们一般都是中等成绩,喜欢自我嘲讽,但心里却实实在在与嘴里说的不一样。
“我靠!张三又是第三名!”一个男生叫了起来。
“啥子诶?这么稳?不会吧?”在他后面的男生发出了灵魂三问。
刘美静一愣。
张宇。
张三是班上人取的外号,伴随的名字是法外狂徒,毕竟看过罗翔的都知道。张宇这家伙一直霸占着班上第三的位置,也不上去,也下不来。
张,是嚣张的‘张’,宇,是宇宙的‘宇’。
刚选物化地这个组合时,刘美静还在和阿数生死恶斗,天天殊死搏斗,让刘美静十分火大,挥舞着手中的红笔,试卷上的“错题笔记”像一个个囚犯,暴露得完完全全。也在寝室和同学哭诉这个必选科目的“罪行”和抹着眼泪:“森森,你说孩子这咋整吧?”
一旁的女生管森也表示头大:“历史政治生物不行,我还可以物理化学地理,但数学不行,那是真的不行了,谁叫它是个必选科目呢。”
当时上高中之前想象还挺美好,陆家嘴的人提的什么包,开的什么车,住的什么房,我以后赚了大钱,活得风风光光,不是爽得一匹?
可骨感的现实让刘美静对生活有些失望了,怎么就没有个豪门大少言情桥段般从天而降爱上自己呢?
刘美静有些发愁。
这样的话,包包,车子,房子也不用发愁了吧,自己面对阿数的时候脸色也不用那么凄凉了吧。
想想初中那会儿,自己班主任鼓励自己考永中,没想到还真考上了,管森还是自己初中同学,高中又成了同学!缘分妙不可言。
当初备战中考,刘美静自认为自己要面对的对手与自己相差无几,自认为自己站在山巅,对手也各自站在各个山巅。
她不知道起跑线虽然是一样的,但有的人是自行车,而有些人是开飞机的。
她那素来引以为傲的排名也在全市中考排名中惨遭碾压
所幸,她还是考上了永中。
没有人对刘美静说过她不太聪明的这种话,毕竟努力的人是不会被嘲笑的,天赋不一定是说关于理解能力的,火影忍者中伊鲁卡说过:“努力,也是一种天赋。”而刘美静的天赋也正好就是努力。
当晚,刘美静把自己排名前面的人的名字按顺序默默辗转了三回。
床上睡得缩成一团的女孩枕头下压着一叠薄薄的信筏纸,窗外夜风流淌,枕下“哗啦啦”脆响,像是虫鸣里一尘不染的月光。
物化地组合全年级就两个班,大家凑在一起还真不容易,当初分了班后也是按部就班地开学,学校在公众号上显示了各自的分班情况,自己去班上就是了。
当时刘美静得知管森和自己是一个班的时候,激动得不行,在茫茫人海中,有些人居然真的可以重遇!
刘美静到了班上时,已经有一半的人来了。一进门,就看见管森在招手:“诶诶,这里。”随后,她指了指自己自己右边的座位。不会吧,刘美静心想这么巧的吗?
刘美静放下自己的书包坐在了管森右边的位置,她有点不安,不会这么巧吧,万一坐错位置就尴尬了。
她转过头向管森发出是否确定的目光,管森拍了拍胸说:“没错的啦,相信我好吧。”
刘美静这才放下心中的担子。
怎么会有管森怎么好看的女孩子,好久没见,这人又长好看了,刘美静盯着自己的小镜子,有点难过地拨弄了几下自己的眼睫毛——怎么管森的眼睫毛就又长又翘?
以前她还很自信地觉得自己五官周正,但看了看管森,愈发觉得镜子里的自己“面目可憎”。
这时,一个人拍了拍桌子:“诶,同学,这是我的座位。”
刘美静:“???”她抬头一看,是一个男生,好像,长得还阔以。
她把头转向管森,小小的眼镜充满着大大的疑惑,看着管森坚定的眼神,她十分有底气地说:“不,这就是我的位置。”
那个男生翻了个白眼,好像很无语的样子,他指了指教室后面的座位表。
刘美静拉着管森来到后面,管森指了指座位表:“你看,这是我的名字吧,你再看,这是你的名字吧,在我右边,对不对?”
忽然她意识到什么:“诶,这个讲台怎么是在后面的?”
刘美静这下搞明白了,这货是前后不分吧,我是在你左边啊,大姐。
管森尴尬地笑了笑,啊这,刘美静拍了拍她肩膀:“果然,你还是没变,还是这么不靠谱。”
回到座位,刘美静看了看那个男生,他什么也没说,但好像什么都说了,刘美静想道个歉,于是她开口:“那啥,是我坐错位置了同学,不好意思哈。”
那男生看了一眼刘美静:“嗯。”
嗯?嗯是什么鬼?刘美静听得火大,但还是克制住了,这才分班第一天,还是别出什么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