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齐师兄想要次一点的剑，那我也没关系。”
项起心中暗骂脸色不变，将手中准备的钢片丢向了一旁。
“我的剑到是小事，师弟尽管发挥就行！”
齐蓝看似大度的说道，嘴角却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笑。
项起没有理他，沉着脸重新选材。
从顾老挑剩下的铁矿石中，捡起两块不起眼的灰铁矿，敲碎扔进了火炉中。
鼓风箱前历飞雨咬紧牙关，脸上憋得通红更加用力的推拉起来。
“就让他当裁判中人好了，师傅，我来帮你鼓风！”
楼班主命人搬来一个风箱急忙凑上前。
就像三十年前那样，让他再给师傅鼓一次风。
很快双方的火炉就变的红热刺目，灼热的气浪翻滚而来。
围观众人纷纷后退。
叮！
叮！
叮！
清脆而有韵律的打铁声响起。
顾老那边，铁矿石在他手中搓圆捏扁任由摆布。
很快，变成了一根笔直匀称的铁条。
那流畅的动作和稳定的节奏，引得众人阵阵低呼纷纷称赞。
“瞧见没，这才是真有本事！”
“顾老出手，果然不同凡响，我看不用比了！”
再看项起这边少年光着膀子，汗水从坚实的胸膛和脊梁沟壑流下。
搭在肩头的湿毛巾早已热气蒸腾，正全神贯注的挥动着铁锤。
简陋的羊皮围裙挡住了身前的火花。
但裸露的手臂和肩膀上，已然能看到几处细小的红点。
“装模作样，哼，毛都没长齐，还敢跟顾老比铸剑？”
“就是，还真敢吹啊。他那把剑指不定是从哪偷来的。要不然就是走狗屎运从别人坟堆里刨出来的！”
一个尖嘴猴腮的弟子跟旁人聊着，故意提高了音量，引来一阵哄笑。
“我看啊，他爹娘怕不是给哪个乡下铁匠铺钻了裆的，教他点三脚猫功夫就敢出来丢人。”
另一名被齐蓝借钱的好友，刻薄的补充道。
“鼓风！”
项起低喝一声，将敲打成型铁条再次塞进锻炉。
从铁矿原石开始敲难度要大得多，而且成品也不好保证。
想要赢的话，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那就是使用脑海中的法宝图谱，炼制洪荒宝剑！
这样炼制出来的宝剑，会达到凡铁所能承载的极限。
不可能会输！
历飞雨累的双臂酸痛，脸上热汗淋漓。
而另一边那位楼班主，因为常年打铁则表现的游刃有余。
众人在外围看到的是精彩纷呈，而只有身在其中的才能感受这些痛苦。
闷热的环境令人窒息，手中的铁锤仿佛也有了千斤之重。
项起用力挥锤不断追赶着，就在这种激烈的较劲中，双方先后进入了收尾阶段。
顾老的动作行云流水，将成型的剑坯浸入油桶。
“嗤啦”一声油雾升腾，率先完成了淬火。
他气定神闲，甚至还有空朝项起看了一眼。
而项起这边则选择了截然不同的方式——水淬！
“嗤！！”
刺耳至极的爆鸣声随之响起，这比油淬剧烈十倍不止！
滚烫的水汽瞬间升腾，接着立刻扩散。
这股热蒸汽逼得近处的人群惊呼后退，项起则迅速将剑坯抽出。
他屏住呼吸仔细检视，看起来完好无损。
接下来只需要……
咔！
一声清脆的声响骤然从剑刃上传来。
笔直细长的剑身，竟然从中间开裂断成了三截！！
“完了！”
历飞雨眼前一黑，瘫坐在地上暗自叫苦。
废了这么大力气结果竟然断了，双臂累到酸痛已经无法再动弹。
“嚯！”
围观的人群爆发出巨大的哗然，一瞬间嘘声一片。
“哈哈哈，我就说吧！烂泥扶不上墙，烂人配烂剑！”
尖嘴猴腮的弟子笑出了鼻涕泡，猛拍大腿。
“哟，铸剑大师，您打出来的剑怎么碎成渣了？可真是让我们开了眼啊哈哈哈！”
先前讥讽项起出身的弟子，阴阳怪气的拖着长音。
“就这点水平也敢跟顾老比试？连我锻坊里刚入门的学徒都不如！”
“你要是不行就赶紧认输，免得让顾老受累！”
身后也有围观的铁匠劝说起来。
他们师傅是楼班主，那顾老就是他们祖师爷！！
“就是就是！赶紧跪下磕头认输，给顾老和齐师兄赔礼道歉，省的在这里丢人现眼！”
“还铸剑？我看你铸个烧火棍都难！看他那样子，就只配一辈子拉风箱，简直是丢我们内门弟子的脸！”
恶毒的嘲笑声此起彼伏，就连顾老都摇摇头略显失望。
本以为遇到一个好苗子，结果……
唉！
齐蓝更是难掩得意之色，上前一步假惺惺的对着项起道：
“项师弟，你看这，时间也不够了。”
“师兄知道你已经尽力了，这样，你只要履行约定把那把宝剑交给我，那银子……就当我买的好了！”
他嘴角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了，那把宝剑马上就要到手了！
此刻看似后退一步，但实际上已经将他架在火上烤。
那约定由付老做证，他如果不把银子和宝剑一起交还自己，他在内门就没有立足之地。
付老也不会容忍这种小人。
相反别人还会称赞他的大义，对同门师弟有关爱之情。
“还有机会，鼓风！”
项起捡起断刃看了一眼，对他们的冷嘲热讽丝毫不放在心里。
“好！”
瘫在地上的历飞雨，就好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也不知道从哪迸发出一股力气，挣扎着爬起再次扑向风箱。
“呃啊啊啊！！”
嘶吼咆哮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疯狂的推拉起来。
他不想输！
更不想被别人看不起！
“咳咳，这很热闹啊。”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众人扭头望去，只见一身黑衣白发的墨大夫走了过来。
一旁的弟子，纷纷给他让开了道路。
“你也来看打铁啊！”顾长老已经完成回火，正在用砂布打磨剑身。
“唉，带徒弟过来凑个热闹罢了。”墨老叹了口气。
徒弟？
项起抬头一看，正好对上了韩立那紧张而茫然的眼神。
“韩师弟，过来帮忙！”项起大喊一声。
“去吧！”
听到身后的人没有动弹，墨老却吩咐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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